“嗎的,打到我們門來的!”賓利車正對麵的一家夜總會裏衝出一個黑衣男子,如果張元回頭看一下,就會發現,這是那天在夜月會所想要灌醉洪錦秋,被張元誤會的那個香港男子。

“把小龍叫回來,別瞎摻和。”艾咪夜總會二樓,十三妹把玩著手裏的紅酒杯,注視著下邊的發展。

即有一個小弟應了一聲跑了出去。

“十三妹,你看我們是不是要幫一幫他呢?”莊伯站到了十三妹身邊,剛才張元那個突然回身飛腿的鏡頭,他們都看見了。

幹淨利落的動作,準確無比的方位,神龍一現式的突然襲擊,高度,力度,時機無不拿捏到位,準到一分一毫也不差,穩,準,狠,賞心悅目。

十三妹看著下邊大街的張元,眼神也是欣賞的很,不過對於莊伯的提議,她想想還是搖搖頭,“不急,我就不明白,馮超見到這麽好的身手怎麽會舍得放手?”

“恩,馮超那個家夥卑鄙無恥的很,小心無大錯。”

就在十三妹和莊伯談話的時間,場已經有了動作,那十多個包圍住張元的少年終於動了。

“!”其中一個惡吼一聲,甩開胳膊衝了過來,手中一米多的開山刀在陽光下閃著奪目的白光。

緊接著,其他的少年也如同惡虎一樣衝來,憤怒和仇恨已經充滿他們的大腦,眼眶裏的火焰可以燃盡世間一切,他們凶狠地舞著刀,想要當街就把張元砍成碎片。

這些家夥都穿著滑板滑鞋,盡在wa

,當他們追人時,這是很占優勢的,速度很快,而且不費力。

可是當他們真的開始打架,那就不行了。

隻見張元很輕鬆地一側身,讓過刀鋒,又快速一伸手,捉腕,反別,奪刀,速度快到無與倫比,那小子刀被奪走還沒反應過來。

“滾你!”張元搶過刀片,猛地一腳踹在他屁鼓。

“啊!”這小子驚慌地叫著,腳後跟用力在地麵蹭,想要刹住車,可張元這腳力道很大,他直接就對著同伴們的大刀撞去!

“快讓!”衝過來的少年為了不傷害同伴,紛紛撤開手中刀鋒,可這時,又有一個被張元甩過來的滑輪少年,驚慌失措地喊著衝了過來。

這下十幾個少年一下陷入了混亂,他們不敢亂舞刀片,生怕傷了同伴,可同伴卻一個又撞過來,力量是可以傳導的,當同伴撞到他們,他們也被推得東倒西歪。

“就憑你們?”張元冷笑地走到一個正在想要解鞋帶的少年麵前,一腳踩住他的手,隨後大刀已經架在他脖子,那冰涼的大刀把那個小子嚇得後脊一陣麻。

“大哥,饒命……”麵對死亡,誰都恐懼,那小子麵無人色,幾乎嚇得哭了出來。

“滾!滾回家吃??去!這裏不適合你們!”張元沒有殺他們,而是對著摔在一起的少年一陣亂踹以後,扔下刀轉身離開。

“真沒勁,這就結束了?”艾咪夜總會二樓,小龍搖頭說道:“十三姨,這些東星的小阿飛平時討厭的要命,要不要我們帶幾個兄弟趁亂把他們揍一頓?”

十三妹搖頭,甩甩頭發,坐回大班台後邊,笑道:“不用我們出手,把店門口探頭拍到的錄像,悄悄送到警方就行,我想梁ir一定很開心有立功的機會。”

“可是那樣,警方也會拘捕陳耀堂的,我們想收他就更麻煩了。”小龍提醒道。

十三妹搖頭,“馮超舍不得幹掉他,不然不會隻派這些小太保出手,一個幹翻陳少宏的打手,讓這些雜碎出馬有什麽用呢?再說了,他們幹嗎非要跑到我大門口打?哼,跟我玩無間道,馮超大概電影看傻了!”

“哦,也有可能啊。”小龍和莊伯跟著點頭。

可是接著發生的一幕,又讓他們打消了疑慮。

“十三姨快看!”小龍指著落地玻璃窗外邊驚呼失聲。

“砰!”一聲脆響,隻見已經走到路盡頭的張元背影突然猛地一震,隨後一朵血花綻放在張元的肩頭。

“媽的,馮超這狗養的真她媽狠。”張元罵了一句,身影一閃,抱著胳膊躲進路邊的一輛汽車的縫隙裏。

“狙擊手?”十三妹臉的震驚隻一閃就變成了狐疑,按道理狙擊手得提前一會埋伏,他們怎麽就知道在自己門前下手呢?更何況,狙擊手竟然隻打中目標的胳膊,這狙擊手槍法也太爛了,是不是演戲呢?

“不是狙擊手。”莊伯回答了她。

順著莊伯的眼睛看去,隻見斜對麵的一個小巷裏衝出一群黑衣人,他們個個都穿著黑西裝,胳膊紮著白布條,好象給什麽人披麻戴孝似的。

這群人個個麵帶義憤,大多都拿著大刀鐵管,畢竟香港是法治社會,大白天就拿著衝鋒槍滿街掃的隻有搶金店的劫匪或者恐怖份子,黑社會一般都喜歡用冷兵器,一群人裏也隻有個別頭目帶著槍。

此刻,拿著槍的那個繼續對著張元消失的方向一陣亂射,一個彈夾打完,他就縮回了小巷裏,而接下來的事情,就由大刀來解決了。

那個打完槍的剛縮回小巷,手機就響了,超哥的聲音立即傳來,“幹得好,打得很準,我真擔心你她媽把我這寶貝疙瘩給打死了。”

“超哥,哪能呢?我的槍法您大可放心。”

“你在哪等一會,接著還有飛車槍戰的戲,媽的,原來做導演那麽累,哈哈哈。馮超這是反複盤算過的,有真有假,就象打槍的,他安排東星的神射用手槍打,然後暗中通知他隻能打胳膊。而那些帶著孝,拿大刀的,這就是正宗的陳少宏手下了,這些人都卯足了勁來砍死張元,他們臉的表情那是真憤怒,他們對張元也絕對不會手下留情。

最讓人相信的謊言就是真假摻雜的,這一刻,就連小心謹慎的十三妹都信了,因為她看見了衝過來的那群人,真的是東星少宏的手下。

洪興東星爭鬥了那麽多年,很多人雖然不知道名字,可麵孔還是很熟的,看著那些憤怒發狂的黑衣人,十三妹覺得可能馮超真的放棄了這個叫陳耀堂的年輕人,否則不會讓陳少宏的手下來尋仇。

“我??祖宗!”張元心裏怒罵一句,抱著胳膊,奪路狂奔,這些黑衣人可不是小太保,那是有著豐富砍人經驗老混混,更重要的,他們都已經被仇恨衝昏了頭,所謂哀兵必勝,一個個帶著孝來玩命了,張元可不想跟他們拚命,早點l奔!

“下車!不然我砍死你!”張元衝出來就攔住了一輛紅色保時捷,可笑的是,張元手裏空空如也,居然大吼要砍死人,更可笑的是,那個開車的小闊少,推開車門就往外跑,嘴裏還喊著,“哇,好大刀,好可怕,別砍我!”

這場戲裏最穿幫的鏡頭,估計就是這一幕了,不過艾咪夜總會樓的幾個洪興兄弟姐妹們並沒有注意到,因為他們又得到了一些消息。

“剛才有我們的內線回報,馮超已經正式下達追殺令,東星全幫下,務必要將陳耀堂格殺,為陳少宏報仇。”剛得到消息的小龍趕緊匯報道。

“真的是這樣,那馮超和方柳鋒都沒意見?”十三妹又問道。

“根據我們內線所說,方柳鋒對這個小弟很中意,而馮超也是非常想要保他,不過當場有人揭露這小子在和陳少宏的比武過程中,竟然偷偷地使用戒指型的毒針,而且還有證據,對於這種卑鄙下作的行為,在場除了方柳鋒,幾乎所有的堂口老大都要求殺死陳耀堂為陳少宏報仇,馮超也沒有辦法,最後隻好答應。”小龍說完,忍不住加自己的判斷,“看來對陳耀堂發布追殺令是確有其事。”

……

“砰,砰砰。”子彈從後邊劈劈啪啪地打在保時捷的後窗,留下一個又一個碎裂的彈孔,張元回頭看著,苦笑著,一邊開著車躲子彈,一邊還要用手把副駕駛座準備好的一些布條綁在傷口止血。

正在手忙腳亂,電話又一次響了。

“喂,你沒死,哈哈哈哈。”超哥今天心情愉快地要命。

“超哥,我說你真的要我的命呀。”張元把耳麥放進耳孔,又開始了綁傷口的工作。

“哈哈,演戲就要演的象一點,別人才會入戲嘛,小子好好幹,完成了任務,超哥給你開紅門迎你回東星。”

張元第二次聽他說開紅門了,也不知道這是個什麽玩意,大概就是種隆重的儀式。

“可是現在後邊他們咬的很緊啊,我怕等不到開紅門,我就要掛在路了。”張元已經綁好了傷口,對著話筒口抱怨。

“告訴你一個好消息。”馮超故意賣了個關子,接著才笑道:“那個老女人的賓利車已經出來啦,你再堅持一會就好。”

“哦,這倒算是個好消息。”張元出了一口氣,又問道:“到時候怎麽辦?是跳下車向他們呼救嘛?”

“我自有安排,你馬往佐敦道轉彎,在那邊路口會有一輛加長的貨櫃車擋住你的去路,到時候你小心點,把車就停在那裏,放心,十三妹他們既然出來了,就不會看著你掛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