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讓羅倫森的格格生下皇嗣。否則立場中庸的羅倫森馬上就會倒向四皇子一派,支持三皇子的娜蘭家族就會更加頂不住壓力。

羅倫森的格格如果流產,三皇子就有足夠的理由,指責四皇子對盟國不重視,從而策動羅倫森草原的勢力加入他的隊伍。

“秀兒,命不絕我淩風羽,”三皇子輕輕抓著絹帛,“等我榮登大寶的一天,一定追封你為皇後。”

雨越下越大,天空沉沉的陰了下來,烏雲的籠罩清晰可見,天空的陰霾像是突然的變大了好多,雨滴急速下墜,盆傾瓢潑,仿佛想要衝刷一切……

凰薇宮玄輝殿,淩風凡仍然艱難的批複著奏折,盡管還是有些勉強,但是他的進步顯而易見,以前都有一半無法處理的東西留給皇兄,現在每天的奏折隻有一小摞剩下,而且其中大多數都是因為淩風凡的權限不夠,而不是沒有能力處理。

“我要去找流影。”淩風倩被三皇兄那樣搶白,心裏早就不痛快了,“該死的女官竟然冒充我,向流影下了命令,讓他完全聽命母後……”

“流影?”

有個問題困擾了淩風揚他們很久,凰薇宮的夜晚宮禁重重,究竟是誰有能力夜闖內闈將伊維莎綁架的。

這時淩風倩的話,讓所有人都呆了,原來聽命於皇後,將伊維莎掠走的人,是江湖第一殺手流影?

“公主的意思是……這一代的流影,是向你效忠了?”

曲瀟然當然知道流影的分量,頓時對這個小公主刮目相看,獲得流影的效忠,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事情,淩風倩是如何讓流影向她效忠的呢。

“是啊,“淩風倩很喪氣似的回答,“我也不知道他是誰,總是像是很厲害吧,他受了傷,還被追殺,我就把他藏在我的宮裏藏了三個月,等他傷好了,就突然說要向我效忠?”

淩風倩極少涉足江湖,也不知道流影的身份和實力,對於她來說,流影也就是武功好一點的高手,並沒有特別之處。

“公主……”曲瀟然有些無語,“流影向來行跡不定,你在哪裏遇到他的?”

“哪裏有什麽行跡不定,當時就在皇都正道啊,他突然躲進我的馬車,就昏過去了,我不敢說,隻好帶他回來,也不過就是在那麽大的宮殿裏給間小房間他住,再讓女官送些飯菜和藥過去……”一說到女官,淩風倩立刻變得激動起來,“那個賤人,居然偷偷學會了模仿我的聲音,等母後把我關起來,她就代我跟流影說話。”

這個小公主……眾人徹底不知怎麽說才好,如果這公主知道流影的效忠,是一件多麽難得的事情,不知道她會作何表情。

突然,伊維莎想到一個很不合邏輯的問題——

“公主,去問審冰痕的時候,流影也在嗎?”

“當然在啊,”淩風倩理所當然地回答,“去問審的時候,我在後屋還沒有被帶走,親耳聽見那個女官裝模作樣地跟流影下的命令,讓他跟母後一起去。”

“瀟然……”伊維莎幾乎是僵直著脖子轉向曲瀟然,“你判斷,紫苑花魁們,會是流影的對手嗎?”

“絕對不是。”

曲瀟然很肯定,像他們這樣行跡江湖的高手,對各人的實力判斷,一般都是非常準確的,不管這這一代的流影如何年輕,排上江湖前十絕對沒有問題,而那些紫苑花魁也不過就是普通的高手,上去十個八個也不可能是流影的對手。

“那麽,紫苑是誰,又是怎麽把冰痕從牢裏救出的呢?”

紫無心不會武功,紫苑花魁不是流影的對手,而藍冰痕確實被救出了。

這確實是一個邏輯上的大漏洞。

“紫無心真的一招半式都不會嗎?”淩風揚和曲瀟然都開始懷疑這個宣揚甚廣的傳聞。

“他們沒有經過戰鬥。”淩風倩肯定地回答到,“我們可以想象一下,如果去的是瀟然,兩大高手對戰,可能都毫發無傷嗎?而據我所知,流影並沒有受傷……”

“紫無心也沒有受傷……”伊維莎等人回憶。

“風倩,”淩風揚搖了搖頭,“去把流影請來這裏,隻要問問他就知道是怎麽回事了。”

淩風倩站起來,“四皇兄,五皇兄,我先去皇宮……”

“等等,”伊維莎叫住她,“現在皇宮裏動蕩不安,你一個人去太危險了,讓瀟然陪你一起吧。”

淩風倩愣了一下,隨即露出詭異的笑容,她怎麽就沒想到呢,而進入圈套的曲瀟然自知無法推脫,唰地站起來,將淩風倩打橫抱起,就往外走去。

“什麽時候讓聖皇陛下賜婚?”展慕鬆笑著看他們的背影越來越遠。

“看瀟然的意思吧,”淩風揚目光射向伊維莎,“慕鬆,你也知道,瀟然心裏記掛的,隻有伊兒一個,他不是那麽容易改變心意的人。”

“什麽?”伊維莎聽見淩風揚這樣說,吃了一驚,“你說,瀟然?”

淩風揚和展慕鬆都對她認真地點點頭,就像是在說,你這樣讓他和淩風倩相處,實在有點過分了。

淩風揚可以說是被伊維莎戰場上的謀略打動,但是曲瀟然呢?

七年來從來就沒有聽曲瀟然提起過愛慕之意,兩人之間從沒見過麵,飛燕傳書的內容全是枯燥的軍政,就連詩詞往來都沒有,僅憑信函甚至都無法判斷伊維莎是男是女,這樣所謂的掛心不是太可笑了嗎?

“風揚,”伊維莎很久才抬起頭,“今天的話,我就當沒有聽到過。”

淩風揚的嘴角泛起了一絲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