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丁打碎了開啟法陣的靈石球,在最後關頭,跳進了那個五芒星法陣之中。

陣法關閉。

唐丁,顏雪還有帝釋天又到了這不知在何處的密閉的陣法空間中。

“怎麽回事?”顏雪完全不明所以,不知道唐丁為什麽剛出去,就又退了回來。

“管叔鮮在外麵。”

“管叔鮮是誰?”顏雪更糊塗了,這是個完全沒有聽過的名字。

“管叔鮮是剛剛帝釋天說的那個管老板,當然我也隻是猜測。”唐丁頹然說道。

“猜測?你認識這個人嗎?”

唐丁搖搖頭,“算是認識吧,但是不了解。不過這個管叔鮮是我遇到過的最深不可測的一個人。”

“你隻憑聽到了一個名字,還隻是個姓氏,就猜測到這個人是他?”

“應該錯不了,能夠到這個境界的,還讓我捉摸不透的,我相信這樣的人,不會太多。”唐丁目光轉移到帝釋天身上,跟顏雪說道,“你問問他,管老板是不是叫管叔鮮?”

顏雪問完後,帝釋天竟然也並不知道管老板叫什麽名字。他隻知道他叫管老板而已。而且別人說起這個名字的時候,也從來不知道管老板真正的姓名叫什麽。

帝釋天也隻是知道這個管老板後來又造了個假的自己出來。

而且這個假的帝釋天,平日裏也住在這裏,隻不過自己住在囚牢裏,而他住在外麵,同樣都無法離開這裏。跟唐丁猜測的一樣,假的帝釋天住在這裏,就是為了模仿自己,模仿的一模一樣,從外貌到語氣神態,都幾乎模仿的一模一樣。

後來,假的帝釋天模仿成功後,就不怎麽回來住了。

在這期間,那管老板倒是不像開始時候進來的這麽頻繁了,因為他用盡了辦法也沒從帝釋天哪裏得到佛祖舍利的消息,包括他讓人挖了帝釋天的雙眼。

後來,假的帝釋天搬走後,管老板也會隔三差五的找不同的人過來,目的當然是為了獲取佛祖舍利的消息。

當然,這些都對帝釋天徒勞無功。大概管老板也無計可施了,就連他讓人挖出了帝釋天雙眼都不能讓帝釋天屈服,難道他還能真的殺了他?人死了,可就徹底不知道舍利的消息了。

再後來,管老板就不怎麽派人過來了,可能是因為他感覺到帝釋天並不會吐露舍利的消息,隻是會每天派一個小沙彌過來給他送飯。

“什麽,小沙彌?”唐丁聽到顏雪轉述帝釋天的話,吃驚問道。

“你問問他,到底是哪個小沙彌來給他送飯?”

“尊者說了,兩個小沙彌都會來,不過大部分時間,來的是那個個頭高一點的那個,怎麽了?”

“那個個頭稍矮的,就是管叔鮮。”

“啊?”顏雪也大吃一驚。

顏雪的吃驚,告訴了帝釋天,帝釋天也一愣,“不會吧?那管老板不是個五十歲的中年人嗎?怎麽是個孩子?難道他還能返老還童?”

唐丁聽到帝釋天的疑惑,他並沒有疑惑,帝釋天見到的管叔鮮是個五十歲的中年人,而自己見到的帝釋天卻是個孩子,這也並不奇怪,因為帝釋天所見到的這個中年人,隻不過是個假象,或許隻是管叔鮮的一個分身。

管叔鮮有分身並不奇怪,因為管叔鮮本就不是一個“人”,說實話,管叔鮮到底是什麽?唐丁也不確定,因為唐丁隻在三界之交見過管叔鮮,管叔鮮應該是一種類似於靈魂的生物,或者是他跟十殿閻羅有些類似。

像管叔鮮這種沒有身體,隻有靈魂的生物,想侵占一個人的身體,那太簡單了。就像姬娜一樣,她就可以隨意侵入一個人的身體,並操控這個人。而管叔鮮的靈魂比姬娜強大多了,所以管叔鮮想要侵入一個人,也比姬娜容易多了。

“那管叔鮮很厲害嗎?”顏雪見天不怕地不怕的唐丁,對管叔鮮似有懼意,問道。

“厲害,當然厲害,你知道那假的帝釋天為什麽在咱們第一次要逃出須彌之門的時候,突然變的這麽厲害嗎?答案就是這個管叔鮮。就是這個管叔鮮,讓假帝釋天突然增加了十倍的實力。”

“你是說管叔鮮可以附在人身上,並且增加這人的實力?”

“是,他甚至可以完全操控一個人。”

“啊?原來是這麽回事。”顏雪似乎也感覺到後怕,因為如果管叔鮮可以操控一個人,那他甚至可以操控自己,或者是操控唐丁,那樣結果會怎麽樣?兩人自相殘殺嗎?顏雪平複了一會,然後想起了什麽,問道,“那他不會追進來嗎?”

“暫時不會。”

“為什麽?難道他不能開啟這裏的機關?”

“他隻是暫時不能開啟這裏,因為我在下來的時候,把開啟機關的靈石球給打碎了。不過,咱們隻能阻擋他一時,不能阻擋他一世。”

“沒有靈石球他也能進來嗎?”

“那是因為你不知道管叔鮮的真正身份,如果你知道了,你就會知道恐怕這個世界能夠阻擋的陣法很少。”唐丁這個對古代史精通的人,當然知道管叔鮮的一切。

管叔鮮,可不是個一般人。管叔鮮是周文王姬昌的兒子,是周武王姬發的親兄弟。周文王是誰?周文王是史書上那個“推而演周易”的人,可以說是八卦和六十四卦的鼻祖級人物,跟伏羲一樣,是上通天道之人。

據說這管叔鮮非常聰明,周文王的這些本事,管叔鮮計算繼承一半,也是個大師級了。

甚至唐丁都懷疑,這個須彌山空間的陣法,都有可能跟管叔鮮有關。

即便這裏陣法不是管叔鮮開辟,肯定也是他發現了開啟的方法。

唐丁讓顏雪一問,他猜想的果然正確。帝釋天說了,這善見城的內外城雖然存在,但是現在囚禁他的這個空間,卻是他從來未曾見到過的。

帝釋天就住在這善見城的內城之中,也見過那院中的五芒星圖案,但是卻從來不知道在五芒星之下,隱藏了一個這樣的陣法。

這個陣法空間,果然是管叔鮮給發現了。

當然,管叔鮮也隻是發現,因為這個空間是很早就存在的,隻是有管叔鮮開啟了而已。

“那我們現在應該怎麽辦?”顏雪知道了管叔鮮隨時都可能再製作一枚靈石球,衝進來,她也有些擔心。

連實力遠勝於她的唐丁都畏之如虎的人物,顏雪知道自己的斤兩。

“沒辦法,這裏隻有一個出入口,咱們可以等他攻進來,或者是咱們可以攻出去。”

“攻出去?”顏雪問道。

“對,攻出去,一會打開門後,我先擋住管叔鮮和那假帝釋天,然後你帶尊者先走。”

“那你怎麽辦?”顏雪愕然問道。

“你們先走,我回頭再去追你們,記得下山的時候,要小心。”

“不行,這樣你太危險了,還是我擋住他們,你帶尊者先走。”顏雪爭執道。

“你能擋住他們幾招?”唐丁並不是小看顏雪,但是顏雪的實力,確實不夠格,就算是麵對假的帝釋天,顏雪都不是對手,“你放心,隻要你們能跑掉,那我一定也會追上你們的,放心。”

唐丁說完,顏雪也陷入了思考。

其實不論是誰,在眼前的情況下,都想不出更好的辦法。

“或許我有一個辦法?”帝釋天說話了。

顏雪聽到帝釋天的話,問道,“尊者,您有什麽辦法?”

“我可以告訴他舍利的下落,換取咱們三人生的機會。”帝釋天的話,讓唐丁和顏雪都吃了一驚。

帝釋天拚了命要保護的佛祖舍利,竟然肯拱手讓出?

“行,咱們就以假的舍利下落告訴他,然後咱們再伺機逃走。”

帝釋天搖搖頭,“假的舍利肯定不行,以我對管老板的了解,假舍利騙他騙不了三秒鍾。”

“可是,他也要尋找舍利。咱們可以借他尋找舍利的這段時間,逃走。”

“他沒有確定舍利的下落,根本不會給機會讓我們機會逃走。”

唐丁不會像顏雪想的那麽簡單,他跟帝釋天的想法一樣,甚至唐丁比帝釋天還了解管叔鮮,管叔鮮是個智慧和實力都堪稱絕頂的人,如果沒讓他見到好處,他根本不會給自己三人逃走的機會。

“我想知道,你為什麽會相信我?”唐丁對帝釋天能夠說出舍利藏的地方,感到很好奇,畢竟這舍利藏的地方,是帝釋天在用生命保護的。

“難道你不值得信任嗎?”帝釋天反問唐丁道。

“你就不怕我這是跟管叔鮮演的一出苦肉計?就是為了騙出你的舍利?”

“無妨,我堅守舍利的秘密,是因為我相信這個世上還有為了信仰而固守本心的人,如果連你們這些與佛有緣的人,都放棄自己的信仰,那佛祖舍利也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可是如果佛祖舍利真的被管叔鮮拿走,那我們即便還想堅持信仰,可是卻沒有了精神寄托。”

“如果你們真能堅持信仰,那就一定會把舍利給重新奪回來,就算曆經萬險,也會堅持,不會妥協,不是嗎?”

帝釋天不愧是在釋迦佛座下的第一護法神,他對佛的參悟,早就達到了絕頂的境界。

他可以為了堅守秘密而無視被人生生挖掉雙眼的痛苦,也可以把他守護一生的寶貝,說放手就放手,毫不留戀。

這不是一般人所能做到。

唐丁讓帝釋天的所作所為,陷入了沉思。唐丁感覺自己以前對佛的參悟,或者說對九字真言的參悟,已經有了自己的理解,但是聽了帝釋天的話,唐丁感覺自己對九字真言的參悟似乎還不夠。

“對了,待會如果看到有機會逃走,你們千萬不要管我,我已經是個廢人,你們帶著我逃不遠。”

“尊者,你?”顏雪想要勸說下帝釋天,讓他改變主意,不過卻被帝釋天伸手給阻止,“你不要再勸了,就這麽說定了。”

“可是尊者,這畢竟是你給我們求生的機會,我們怎麽可能置你於不顧?”

“如果我也有機會,我也不會一心求死,這個你們盡管放心。”帝釋天不讓顏雪再說,他故意轉換了個話題,“其實你們還是想一想你們倆怎麽保命吧,就算我說出了佛祖舍利的下落,可是你們對管老板卻是無用的,你們應該想一想如何才能讓管老板不殺死你們?”

顏雪聽到帝釋天轉換的這個話題,她才仔細思考起來。

這個事情的確需要好好思考一下。

正思考間,五芒星法陣被開啟了。

這個法陣的開啟,比唐丁想象中的還要快的多,可見唐丁對於管叔鮮的推測是正確的。管叔鮮的確繼承了周文王在九宮八卦上的本領。

“我幫你們把門打開了,你們還不謝謝我?哈哈哈哈。”說這話的人,正是假帝釋天身邊的小沙彌。

這小沙彌大聲說話的語氣,旁若無人,看起來很是怪異。

當然,這事旁人看起來怪異,但是唐丁三人卻早已經見怪不怪了,因為他們早就判斷出了這小沙彌就是管叔鮮。

當然,他隻是被管叔鮮侵占了身體而已。

“姬先生,陰曹地府一別,我們又見麵了,哦,我應該叫你管先生才對吧?”唐丁跟管叔鮮說道。

“我果然沒看錯你,你果然識破了我的身份。”管叔鮮並沒有否認,他的神色中對唐丁全是讚賞。

“你的母親,我已安然給老人家送了回去,不知道我交給你的事,你幫我完成了沒有?”管叔鮮跟唐丁說道。

“很遺憾,我隻完成了一半,我去了三界之交的寒冰洞,可是那裏並沒有您的女兒。”

“不可能,不可能,她一定在,我知道的,她一定在哪裏。”被管叔鮮侵占了身體的小沙彌大吼道。

看到管叔鮮的瘋狂,唐丁知趣的閉上了嘴,跟這種人他實在沒有什麽可說的。

過了一會兒,管叔鮮恢複正常,“你怎麽證明你到過寒冰洞?你說你在寒冰洞都看到了什麽?”

“寒冰洞,其實應該叫烈火洞才對吧?在寒冰洞的最下麵,是個橫向的通道,通道的盡頭全是岩漿,在岩漿的中心有個小島,島上有一株梧桐樹。”

“你真的看到了梧桐樹?說,你還看到了什麽?”管叔鮮再次陷入了癲狂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