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折嘴上雖然說了什麽都不想要,隻想為蓬城做貢獻,那麽她的言外之意是什麽呢?

曲折的言外之意是我要當官,隻有當官才能更好的為蓬城貢獻,為城主效力。

唐丁感覺自己的說話水平,跟曲折差的不是一星半點兒。

果然,曲折說完,城主就笑了,“好,你的忠心可嘉,我還缺個內舍人,你就跟著我,怎麽樣,你願意嗎?”

曲折一聽,馬上躬身謝恩,“臣願意,臣領命。”

聽到楊鳳楠封曲折為內舍人,唐丁真的驚訝了。

唐丁知道外麵世界封建社會的內舍人是什麽意思,但是不知道蓬城的內舍人究竟是不是跟外麵一個意思。

內舍人,這個稱呼,老實說,並不能算上一個官職,但是內舍人卻是最親近皇帝的人,負責伺候皇帝起居,政令的上傳下達。在曆史上,有一個人把內舍人這個“官職”,做到了極致的人,她就是上官婉兒。

但凡是看過武則天的人,就不會不知道上官婉兒這個人,上官婉兒,複姓上官,小字婉兒,又稱上官昭容,唐代女官、詩人。因祖父上官儀獲罪被殺後,隨母鄭氏配入內庭為婢。上官婉兒因聰慧善文而得到武則天重用,封為“內舍人”,掌管宮中製誥多年,權勢之盛,天下無兩,有“巾幗宰相”之名。

一個女人做到了“宰相”,而且還是以內舍人的名義,足見內舍人這個詞的分量之重。

如果曲折這個內舍人,跟上官婉兒一樣,那麽唐丁有種感覺,曲折就會成為瑤池仙境的上官婉兒。

唐丁有這種感覺並不奇怪,因為如果曲折真是原黑夷部落的後裔,那麽她的經曆也幾乎跟上官婉兒一樣。

當年上官婉兒的祖父被殺,而曲折的祖先被楊家趕下了台,那麽這個過程也勢必伴隨著腥風血雨。

唐丁有種預感,曲折很有可能成為另一個上官婉兒。

封賞完之後,楊鳳楠就宣布讓大家各自去玩,吃好喝好,她先退出了。今天的事,有些多,楊鳳楠還曆經生死之困,差點殞命,她一走,大家才能放鬆下來。

果然,楊鳳楠一走,大家就徹底鬆懈下來,放鬆了,就紛紛向曲折賀喜。

賀喜什麽?雖然大家嘴上賀喜的是曲折的救駕之功,但是實際上大家都是看上了曲折的“內舍人”之職。

要不然唐丁跟曲折一樣也救了駕,為什麽跟唐丁賀喜的人卻寥寥無幾?

誰願意跟唐丁粘上?唐丁跟曲折是兩個極端。曲折不光救了駕,而且做了可以城主的內舍人,從此接觸的人是城主還有達官顯貴,政令很多都要從曲折這裏走,這說明曲折已經一步登天。而唐丁則不一樣,唐丁雖然也救了駕,但是卻浪費了跟城主親近的機會,而且唐丁還替造反的東城楊家求情,雖然城主礙於麵子也答應了唐丁,但是城主心中肯定會把唐丁和東城楊家劃上等號,那麽唐丁的前途基本也就完結了。

前途完結還是好的,或許城主將來會把唐丁一起除掉也說不定。

這種情況下,誰還願意跟唐丁親近?

不過唐丁雖然被孤立了,但是他卻可以安心的思考,靜靜的聽大家跟曲折攀交情。

從旁聽中,唐丁聽到了一些事,是關於曲折的來曆。

曲折,能夠來到這個地方,是因為她姑姑的推薦。

曲折的姑姑,也不是個一般人,她是前宮廷的侍奉,是最受上一代城主寵幸的侍奉,而且曲折姑姑還做過楊鳳楠的奶娘,也得到楊鳳楠的信任,在曲折姑姑告老還鄉的時候,向楊鳳楠推薦了曲折。

那個時候,楊鳳楠並不把曲折當回事,侍奉,雖然是伺候人的活,但是不是每個人都能伺候好一個人的,楊鳳楠也並不想把曲折當成自己的侍奉,但是在這次救駕之後,她看到了曲折善於溝通,洞察人心的能力,所以,把曲折一步到位提到了內舍人的職位。

內舍人雖然歸根結底也是伺候人的,但是跟侍奉卻不一樣,侍奉更多的是伺候生活起居,而內舍人則更多的是對外,宣布政令的上通下達。

聽來的消息,跟唐丁之前的猜測,果然不謀而合。

曲折的這個姑姑,並不一定是曲折的親姑姑,而且極有可能兩人根本就沒關係,但是這兩人很可能都是黑夷部落的後人,並且不是黑夷部落的普通人,應該有貴族血統。

當然了,唐丁的這個猜測,他不會告訴別人,因為這是個很關鍵的情報,唐丁不會跟別人分享,關鍵時刻,他用的上。

唐丁實際上是希望曲折當上大官的,畢竟曲折的能力越大,對唐丁越有好處,唐丁雖然跟曲折隻認識了一晚上還不到,但是卻感覺跟她很合得來。當然,這也有可能是曲折的溝通技巧,讓唐丁感覺如沐春風,實際上,曲折並沒有把唐丁當做朋友也說不定。

不過就算曲折不準備幫唐丁,那麽唐丁就可以利用她的身份,逼迫她屈服,讓她幫自己辦事。

正當唐丁的如意算盤打的啪啪響的時候,楊總管楊鳳宓向他走了過來,“怎麽,是不是後悔自己浪費了一次飛黃騰達的機會?”

楊鳳宓嘲笑唐丁道。

“不是每個人都想飛黃騰達的,再說了我這人不習慣做官,還是做個閑雲野鶴好了。”

“閑雲野鶴?我突然忘了一件事,如果城主知道你是個逃犯,你還能做得了閑雲野鶴嗎?”楊鳳宓想收服唐丁,“你現在最好是找顆能夠庇護你的大樹。”

楊鳳宓今天有些失算,她竟然也著了道了,沒有把握住救駕的機會。

剛剛唐丁的實力,可是讓楊鳳宓吃驚,而且現在唐丁正處於舅舅不親姥姥不愛的境地,她想拋出橄欖枝,讓唐丁投靠自己。

“楊總管有什麽推薦?”唐丁猜到了楊鳳宓的打算,故意問道。

對於唐丁的木訥,楊鳳宓簡直想踹他兩腳,“這個你還看不出來嗎?隻有楊家的本姓人,才能給你最好的庇護?才能把你之前逃犯的事,一筆勾銷。”

“一筆勾銷那是城主的權力,不是你楊總管的權力,再說了楊總管難道忘了逃犯究竟是在誰手裏成為逃犯的嗎?”曲折不知何時走了過來,笑嗬嗬的跟楊鳳宓說道。

曲折雖然在笑,但是她的意思卻一點也不好笑,反而讓楊鳳宓感覺有些尷尬。

“哼,小人得誌。”楊鳳宓不便去惹曲折這個新晉紅人,丟下狠話便跟曲折不歡而散。

“沒事,以後有人欺負你,姐罩著你。”曲折一拍唐丁的後背,哈哈大笑道。

曲折個二十左右的少女,跟唐丁卻自稱姐的模樣,讓唐丁感覺好笑。

唐丁想的沒錯,曲折的確跟自己頗為對脾氣,而且兩人這一晚上的交情,似乎沒有白交。

曲折能夠在一群人圍攏恭喜的時候,脫身出來,來到唐丁麵前,這說明曲折確實是念著舊情的。

嬉鬧了一陣,大家也都散了,城主不在,大家繼續玩下去也沒意思,畢竟該結交的交情,已經結交,大家也沒必要再待下去了。

唐丁來的時候是孤零零的,走的時候,也是孤零零的,因為曲折並沒有走,而是留在了皇城,她現在也是有官職在身的人了。

並沒有人跟唐丁為伍,唐丁從內城出來,然後剛出外城,唐丁就看到了龍虎營等在前麵。

“你們怎麽來了?”

唐丁今天來皇城,並沒有帶龍虎營過來,一來今天是大年夜,唐丁給龍虎營也放了假,讓她們回家團聚。二來唐丁這是去皇城赴宴,他感覺不會有人在皇城裏跟自己下手,另外這皇家年夜飯,誰知道吃到什麽時候,唐丁也不好讓龍虎營留在這裏等自己。

驟然看到龍虎營來了,唐丁有些驚訝。

“我們擔心幫主您有危險,所以,我們商量過後,就決定等在皇城門口,等您出來。”說話的人叫龍燕,是唐丁在龍虎營中提拔的“營長”,也是這群龍虎營的頭。

“我都說了讓你們回家,唉,好吧,走吧,咱們回去。”唐丁並沒有多說什麽感激的話,有的時候兄弟之間的感激,不需要溢於言表,留在心裏就行。

“嗯,我們知道幫主您沒有人一起過年,所以我們商量了,都準備跟你一起過年。”

龍燕對唐丁是發自內心的尊敬,這絕不帶一點點的虛偽,因為龍虎營的每位成員心裏都有莫大的榮耀,這榮耀是唐丁帶給她們的。能夠以一個築基境的身份,跟虛神境這樣的頂尖高手對敵,而且還能戰而勝之,這足以讓龍虎營的每個人自傲。

“好吧,走。”

唐丁帶著龍虎營剛準備往回走,就看到一個人擋在了路中間。

楊鳳宓,楊總管。

“之前在天台沒打完,現在我想領教一下你的絕招。”楊鳳宓刻意等在這裏,因為她覺得唐丁剛剛跟曲折一起侮辱了自己。

楊鳳宓的實力強過楊宗娜,楊宗娜在蓬城的高手中排名第十九,而楊鳳宓則排名第十八。

今天楊鳳宓不信邪,她偏偏一來跟唐丁打一場,試試唐丁的真實水平。

其實楊鳳宓今天來,也不是無的放矢,楊鳳宓是有充足把握的,因為之前在天台,楊鳳宓跟唐丁交過手,唐丁的實力在她看來,簡直弱的一塌糊塗,雖然唐丁有獨門殺招五雷正法,但是這五雷正法,楊鳳宓感覺自己完全能躲得過去。

所以,楊鳳宓來了,她要領教唐丁的絕招,實際上她想讓唐丁屈服,拜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

為什麽每個人似乎都對唐丁很感興趣的樣子,都想讓唐丁成為她們的人?

這並不是唐丁長的多帥,當然唐丁本身也不錯,而是因為她們都看中了唐丁的實力。唐丁在這瑤池仙境,能夠修煉到金丹境,可謂是鳳毛麟角般的存在,這些人追逐唐丁的樣子,就像外麵世界的人追逐明星的感覺一樣。

楊鳳宓想破腦袋也想不出,唐丁究竟是怎麽打敗的跟自己相差不大的楊宗娜,她一直感覺楊宗娜是故意放水,這次,楊鳳宓要親自試試唐丁。

聽到楊鳳宓要對唐丁動手,龍虎營早已經形成了條件反射,一瞬間,各自就以唐丁為中心站好了隊形,龍虎大陣已經越來越純熟了。

看到唐丁被一群築基境給圍在了中間,楊鳳宓笑道,“你躲在這群剛剛築基的人身後,難道你指望她們來保護你?”

唐丁看了看龍虎營的忠心耿耿,“這不是保護,我們都是同門,同門間,自當共同進退。”

“共同進退?好吧,那你們就一起上吧。”楊鳳宓久居礦山,雖然知道唐丁跟楊宗娜交手的結果,卻並不知道過程。

不過楊鳳宓既然說了一起上,那就一起上吧。

唐丁的意念剛傳了過去,龍虎營馬上就形成了攻擊陣型。

龍虎大陣的攻擊,仿佛真有一條青龍和一隻白虎,對楊鳳宓左右夾攻。

楊鳳宓從渾不在意中,突然感受到了極大的壓力,她所承受的每一擊,都勢大力沉,還伴隨著虎嘯龍吟,勁力還是其次,這攻擊的虎嘯龍吟,卻震動了楊鳳宓的心魄,讓楊鳳宓感覺到心神失守。

這“虎嘯龍吟”聲,是唐丁針對龍虎大陣剛想出來的,可以瞬間提升陣法威力的辦法,聲波不但能增強陣法的威力,還能夠提振陣法中每個人的自信心,更能夠對敵人形成震魂懾魄的作用,這是唐丁從地府中的閻羅殿學來的,被他活學活用到了陣法之中。

相比之下,楊鳳宓的心理落差極大,她從穩勝的意識中,突然陷入了無力招架的事實中,她的戰鬥力無形之中,十成減弱成了八成,此消彼長之下,楊鳳宓越來越難以抵擋,最後被龍虎大陣連續三次打飛,受了不輕的內傷。

不知不覺間,楊鳳宓成了唐丁樹立威名的一塊墊腳石。

即便是輸了之後,楊鳳宓還是糊裏糊塗,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怎麽敗了,因為她根本就沒看到唐丁出手,自己是被一群築基境給打敗的。

羞愧難當之下,又急怒攻心,楊鳳宓一口老血,噴到了雪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