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雪兒聽到這話,心裏像是喝了蜜糖一樣甜,笑嘻嘻地說道:“暢暢,你就騙我吧,騙了我,你就幸福了。”

李暢舉手發誓道:“天地良心,我隻愛雪兒一個人,天理昭昭,清心明鑒,若是對雪兒有三心二意,讓我……”

說到這裏,秦雪兒一雙溫柔的小手把他的嘴巴堵上了,旁邊的賓客看見了,紛紛微笑地羨慕兩個人的感情,年輕人就是好,哪怕是一時的激情,把愛情提到難以企及的高度,也是值得日後回味無窮的,愛,就要愛一個轟轟烈烈,愛,就要愛一個天翻地覆,年輕、愛情、激情,是一生最珍貴的記憶。

人們目睹了盛大婚禮的同時,各種宣傳媒體也紛紛用文字和相片為這場婚禮做了描述,穆萍出國躲了一年之後,她是平安無事了,可是那些錢卻被查封了,投資在雙星公司和洗浴中心的資金隻抽出來一些流動資金,百分之九十的資金被銀行凍結,成為贓款。

那場突如其來的調查隨著何覺路之死鬧得更大更猛烈,郝智慧、馬忠飛等人紛紛因為經濟問題受到調查,結果是每個人都不能幸免,或多或少受到懲處,穆萍作為郝智慧的情婦,被經濟警察通緝,她早先給自己留的退路讓她暫時得到了解脫,卻堵死了回國的路,原來的身份已經廢棄不能再用,想回國,隻能像一個過街的老鼠一般,她站在大洋彼岸的海邊礁石上,望著遙遠的東方,對曲娜娜的痛恨無以複加。

其實,在這場反貪汙反**的運動中,曲娜娜和何覺路一樣,都是被動的,曲娜娜唯一的機會是認識了於大方,第一時間得到了信息,逃了出去,從旁觀者的眼光看,穆萍應該感謝曲娜娜,是曲娜娜的逃走提醒了她,若是穆萍走得稍晚一些,她連人也逃不出來,她跟曲娜娜不同,曲娜娜的錢提前轉移了出去,穆萍沒來得及拿出錢來,在國外混了一年幾個月之後,看看手頭日漸窘迫,隻好跟購買了曲娜娜股份的萬經理要錢,畢竟她還是雙星公司的大股東,在雙星公司仍然擁有價值四千萬的資產。

萬和接到穆萍打來的越洋電話,麵有難色地說道:“穆總啊,你不知道啊,自打你走了以後,公司已經被查封了,生意不但沒有,我還要為了水電費人工費租賃費貨物的滯留費操心,現在已經入不敷出了,我剛剛接手公司就遇到了這檔子事,算我倒黴好了,我也不多要,隻要你把我原來投資的一千萬拿出來,咱們就散夥,怎麽樣?”

“放你媽的屁,萬和,你以為我人在國外就啥也不知道了?公司的資產隻被查封了一天就解封了,公司裏麵現在依舊生意興隆,單單是跟非洲的那宗柴油燃機生意就夠公司度過一年的時間了,你還說什麽水電費人工費?”

萬和冷冷地哼了一聲說道:“穆總,你問的那些人都是外圍人員,他們了解什麽啊,隻有我這個當事人最能知道一切,你不要聽外人瞎說,不當家不知道柴米貴,那些各種各樣五花八門的雜費都需要我拿出來,按道理,你才是公司的大股東,這筆錢你應該拿大頭,贏利的時候,你的分紅也最多是吧?”

穆萍無力地放下電話,她身在國外,失去了對公司的控製權,法人不再是她,哭訴控告無門,萬和明明想借著這次的機會把公司收為己有,調子定的老高,口口聲聲是為了公司著想,實際上,萬和已經成為公司的蛀蟲,穆萍扔下來的財產,都成為萬和的了。

透過厚重的玻璃窗戶,穆萍捏緊了拳頭,她好像看到了萬和洋洋得意的笑容和肆無忌憚的嘲弄。

實在不能再等下去了,穆萍看著皮包裏躺著的屈指可數的鈔票,心想,今日這樣的結果是誰造成的?都是曲娜娜這個賤貨,她能玩日間蒸發,穆萍卻沒這樣的本事,她在國內沒啥根基,以前覺得國外好,可是,再好的地方也不會給她提供免費的午餐,甚至消費比國內更高,穆萍也醒悟過來了,曲娜娜沒有選擇遠遁國外一定是考慮到了這一點。她不知道,曲娜娜的外語不好,有了自卑的心理,不能跟穆萍一樣逃出來,隻好選擇了一個金蟬脫殼之計,沒有任何人還能找到安娜的蹤跡。

穆萍用剩下的錢重新辦理了一個身份證,用外國的名字悄悄回到國內,她除了雙星公司,在別的地方還有生意,隻要她不回來,那些生意的利潤都是別人的,眼睜睜看著有錢不能用,這可不是穆萍的性格。

穆萍回到天津之後,沒敢聲張,像一個老鼠一樣躲在一個中檔賓館裏麵,隻有到了晚上,才敢出來挨個走訪那些業主,讓他們拿錢出來。

現在的人都很現實,穆萍已經是一個罪犯了,她的錢都是見不得光的,那些人也開始推三阻四,有的借口生意不好,有的幹脆否認,反正穆萍轉了一圈之後,隻要到幾十萬元,距離原來近億元的資產,還不夠利息錢,她覺得自己要絕望了,特別是萬經理,數他占據穆萍的資產數量最大,卻死活不肯拿錢出來,口口聲聲說道:“穆總,你有本事就去法院起訴我吧,錢,我一分沒有,要命,有一條,你看著辦,惹得大家都急眼,我就報案。”這是**裸的恐嚇,撕破臉皮的威嚇,明明知道穆萍比任何人都懼怕警察,她怎麽敢報案?

穆萍咬牙切齒地說道:“你別逼我啊,反正我就是被抓住了,也不會判死刑,沒有錢也是過著生不如死的日子,要完大家一起完蛋,我投案自首,爭取寬大處理,你的那些錢,等著被查封吧,到時候,別怪我亂咬人啊。”

萬經理看著她急赤白臉的眼睛,知道自己不可能一點錢也拿不出來,把穆萍逼上絕路,等於給自己留下一個絕路,忍著疼說道:“穆總,這樣好了,你寫下一個字據,主動要求退股,我拿一百萬出來,買下你在公司裏的股份,從此雙星公司跟你無關,怎麽樣?”

穆萍慘笑道:“原來,你就是抱著這個野心吧?用一百萬換差不多五千萬的資產,虧你想得出來,我要一百萬有什麽用?國外的消費有多高?一百萬,隻夠我花用一年的了,不行,你要給我十年的生活費用,才夠我在外麵邊打工邊生活的。”

萬經理斷然說道:“那不可能,一千萬?我抽不出那麽多的錢來,這麽辦吧,看在咱們往日的情分上,給你二百萬好了,省著點花,夠你後半生衣食無憂的了。”

穆萍撲上去揪住萬經理的脖子嘶聲叫喊道:“你想死,我陪著你死好了,現在就從樓上跳下去,反正我也沒活路走了。”

身材瘦小的萬經理被穆萍拖著來到窗戶旁邊,他的臉被穆萍瘋狂的舉動嚇白了,死死抓住暖氣管道,苦苦哀求道:“好了,好了,穆總,你冷靜,冷靜下來,我慢慢跟你說吧,這樣好了,我把中偉路上那棟門市房賣了把錢給你好不好?那棟門市房值六百多萬,暫時隻有這麽多了。”

穆萍並不想死,要死也不是這樣去死,剛才隻是嚇唬萬經理的,見他終於吐口了,鬆開青筋暴露的手,萬經理一下子癱倒在地,穆萍惡狠狠地說道:“好,老萬,你先把六百萬給我,咱們再說話,我在公司裏的資產可是五千多萬啊,你給我的隻有百分之十多一點,你的野心真不小啊。”

穆萍最後從萬經理那裏拿到了五百萬,再找萬經理,他卻躲著不敢見她,穆萍換了一個賓館住著,白天根本不敢出來,天津是她生活比較久的地方,有很多的熟人,萬一被人舉報了,她要來的錢再多,也隻能在監獄裏度過。

就在穆萍彷徨無計,焦急得想法設法要拿回屬於自己的資產的時候,曲娜娜在盛京舉辦婚禮的消息傳了過來,看著報紙上一對新人的照片,穆萍一眼就認出來,那就是猶如人間蒸發的曲娜娜,沒想到,她竟然躲到了盛京,還敢跟人結婚,膽子夠大的啊。

穆萍衝動之下正要舉報曲娜娜,忽然想到,自己出麵固然能報複到曲娜娜當初不告而別的一箭之仇,同時也暴露了自己,曲娜娜被抓到了,她就能跑得掉嗎?

穆萍不愧是智謀過人的人,她給何覺路的家裏打了一個電話,接電話的是何覺路的老婆,穆萍故意改變了自己的聲音,說道:“是何覺路的家裏吧?”

“你是誰?”何覺路的老婆很警惕地說道,何覺路畢竟生前受到了審查,死後還被查封了家產,現在她家裏一貧如洗,比起何覺路在世的風光來,現在已經是勉強度日罷了。

穆萍故意壓低了聲音說道:“你別管我是誰,我說一個事實的真相出來,你的老公生前有一個情婦,這個女人當時的名字叫安娜,現在叫曲娜娜,正住在盛京,你要得到曲娜娜的詳細地址,最好看一看天津晚報,五月一日的那張報紙,上麵有曲娜娜拿著原本屬於你老公的錢,揮霍著舉辦一場盛大的婚禮,你要知道,她的錢,都是你老公的,現在,你們的生活很難過吧?跟曲娜娜要回那些屬於自己的錢,是公公道道的事情,隻有你才配擁有你老公掙來的錢,是不是?”

“你到底是誰?裝神弄鬼的,我老公哪裏來的情婦?你別跟我造謠啊。”何覺路的老婆在電話裏質問道。

穆萍冷笑一下,掛了電話,她知道,何覺路的老婆盡管懷疑,一定會追查下去的,隻要何覺路的老婆動了手,就不怕曲娜娜再次消失掉,借著何覺路的老婆的手給曲娜娜找一個難題,不能看著她拿著錢舉辦婚禮,逍遙快活,自己如喪家之犬過著討飯一樣的生活,這才是穆萍的最終目的。

何覺路的老婆袁晗聽到剛才那個女人掛斷了電話,心裏一下子開朗起來,何覺路以前在外麵有情婦的事實,袁晗知道得很清楚,她從來沒有查證,把事情挑明了,那樣做,雖然會拆散了何覺路和他的情婦,對自己的家庭也是一個致命的傷害,從查辦何覺路的案子的人員嘴裏,袁晗得知,最少還有兩千萬元的財產追查不回來,也就是說,何覺路生前的這個情婦,從何覺路的手裏得到了最少二千萬的財產,而她現在,家徒四壁,隻有一點點的退休金和兒子何賀掙工資的錢,住的是租來的房子,原來的房子被查收回去,低了贓款,何覺路倒了,他的情婦還過著奢華的生活,這何其不公啊,簡直沒天理了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