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晗懷著複仇的心情把事情跟兒子何賀說了,袁晗覺得自己歲數大了,不適合出麵找曲娜娜理論,眼前隻有兒子一個幫手。

何賀原本有一個女朋友,因為爸爸死了,家產被查封了,女朋友離開了他,表麵上說是不想跟一個貪官的兒子結婚,實際上是看到何家沒錢了,不能忍受清貧的生活,何賀原來過著公子一般的生活被一下子奪走了,他心裏的恨意沒處發泄出來,對曲娜娜的仇恨超過了媽媽袁晗。

得到媽媽提供的消息,何賀馬上找到穆萍所說的那張報紙,看到了曲娜娜跟靳小強的婚禮,可以肯定,舉辦婚禮的就是爸爸貪汙得來的錢,那是贓款,理應交還給國家,卻讓這個女人拿來任意揮霍,讓他和媽媽來承受爸爸帶來的惡果,如果追回那些贓款,他們還有大房子住,還有平常人的生活,現在呢?比起貧民來還要不如,上一次自己感冒了,愣是不敢去醫院裏看病,誰都知道,現在去一次醫院,沒個三百五百的,擺不平,隻是在附近的藥店裏買了些藥吃了,明明三天能好的小病,拖了一個星期才好,現在鼻子還有鼻炎的症狀,這都是沒錢治病所致的後遺症。

何賀還是有些辦法的,從報社提供的線索找到曲娜娜在盛京的住址,還有她現在的生活狀況,擁有一家化妝品門市和一家美容院的情況,何賀估計,憑著曲娜娜現在的資產,怎麽也能值個兩千萬,這原本都是他的財產,怎麽能給一個陌生的女人讓她逍遙自在呢?

靳小強想買車的打算被曲娜娜一番話打消之後,心裏很是鬱悶,婚後三天,帶著新娘子回到家裏,按照風俗,三天是回娘家的日子,曲娜娜借口離家太遠,不回娘家了,回婆家。

靳小強還是比較年輕,對這件事的深度意義理解不夠,回到家裏,他的父母很是驚訝,也沒說啥,急急忙忙按照當地接待新媳婦的規矩來招待兩個人,暗裏地心中很是不高興,明明是回娘家變成了回婆家,換成是倔強的人家,可能關上大門,不接待,靳家的老人比較開明,麵子上的事情應付過去了,心裏總是存著疙瘩,媽媽抽了一個時機對靳小強說道:“兒子啊,回家的主意是誰出的?”

靳小強看到母親認真的樣子心裏打了一個突,說道:“是娜娜出的啊,怎麽了?媽。”

“新婚三天,隻有媳婦回娘家,哪有兒子帶著媳婦回婆家的,你也不是入贅到曲家,我看哪,人家八成是把你當成入贅的女婿了。”媽媽扔下這句話就走開了,她也不想看到兒子跟媳婦因為這件事爭吵,讓別人家看笑話。

靳小強這才想起當地的風俗,心想,明明是我娶媳婦,怎麽變成了入贅?吃軟飯三個字跳入他的腦海,這對男人的自尊心是一個嚴峻的挑戰,靳小強當下陰沉著臉回到家裏,正好曲娜娜吃過午飯,閑著無聊,在婆家沒有別的娛樂,隻有一台27英寸的電視吱吱呀呀放著肥皂劇,比起在盛京的生活,這裏更像是一種煎熬。

看到靳小強回來了,曲娜娜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對丈夫說道:“小強,沒啥事,我們回去吧?”

靳小強在這個家裏長大的,對四周的環境和風俗人情都熟悉,沒陌生感,覺得自己的家裏比盛京自在,盛京是什麽地方啊?走一步都需要花錢,沒錢就會餓死凍死累死被別人砍死,在家裏完全沒這些擔心,就是天天不幹活,也不會餓死,什麽三大娘二大爺的家裏都能湊合一頓飯,一個村子裏的都是熟人,拐幾個彎還沾親帶故的,誰都高看他一眼,回到盛京,沒有在家裏的地位高,凡事都是曲娜娜一個人說了算,他也不能不聽她的話,誰讓女人比他有錢呢?

靳小強悶聲悶氣地說道:“那麽早回去幹嗎?在家裏住一宿,明天回去吧,也沒啥大事。”

曲娜娜的臉一沉,蹦出一句:“我住不慣,你走不走,你不走,我一個人開車回去了啊。”

開車回去?曲娜娜自己有一輛車,靳小強不會開車,曲娜娜走了,他隻能跟以前一樣,乘坐長途客車回去,靳小強不在乎坐客車回盛京,他在乎別人的看法,跟媳婦開車回家是一種炫耀,讓左鄰右舍看看他混得不錯,有了屬於自己的車子,一天過去之後,徒步走到客運站,再買票乘車,讓親友看見了,會說,唷,強子,你的車呢?壞了吧?我就說那小車不好擺弄,特別容易壞。

想到那些親友吃不到葡萄偏說葡萄酸的情景,靳小強就覺得一股氣堵在心裏,加上母親跟自己說的話,他想反抗,說道:“我是家裏的男人,我說了算,我說不走,就是不走,晚上四舅和大姨夫他們都要來,你不在,人家會說你沒教養。”

曲娜娜最不願意聽到沒教養這句話,她都是被生活一步步逼到現在這個地步的,原來的她也有過美好的願望,有過崇高的理想,勵誌奮發的時代,那些夢想被現實擊的粉碎,走上人所不齒的給自己留下終身恥辱的道路,靳小強的話讓她脆弱的自尊受到了挑戰,她這才知道,原本潛伏在內心深處的傷疤不會因為時間的久長和社會地位的變化有所改變,而是在猝不及防的時候,暴露出血淋淋的傷口,向她示威一般展示出昔日失足留下的悔恨。

激怒羞惱之下的曲娜娜想也沒想,抬手給了靳小強一個耳光,啪地一聲脆響之後,兩個人都驚呆了,曲娜娜對自己的衝動舉止很是後悔,本想摸一摸丈夫紅腫的臉,一向在人前支撐起來的尊嚴不容她低三下四給他賠禮道歉,靳小強吃驚過去,一巴掌還回去,男人的手重,打得曲娜娜在原地轉了一個圈,她有失聰的感覺,左耳聽不到四周的聲音。

靳小強是氣憤之下出手的,打完了,怒哼一聲,出去跟朋友打麻將去了,扔下曲娜娜一個人在家。

發生在兩個人之間的事,別人不知道,父母以為兩口子新婚燕爾,有親熱的舉動和話語要說,也來打擾二人,老人在這個時候怕亂走撞到不該看的事,都找借口躲了出去,父親去了田間,母親去串門了。

靳小強走了幾分鍾之後,曲娜娜才清醒過來,她瘋了一般尋找靳小強,家裏家外找遍了,沒有一個人,曲娜娜心想,你們好啊,合起夥來欺負我,我被靳小強打了,誰能替我做主?既然沒人替我做主,還是我自己救自己吧,靳小強這個混蛋,竟敢打我,好,等你回到盛京,有你好看的。

曲娜娜開車走了,靳小強在這個下午輸得一塌糊塗,打麻將的時候,心裏想的還是曲娜娜,他有點後悔了,是不是下手太重?曲娜娜為他付出了那麽多,這都是愛情的證明,她的巴掌打在他的臉上,揉一揉就好,他的巴掌打在她的臉上沒個三天五天的好不了,讓別人看到了,問起來,總是說男人的不對,別人可不管他入贅不入贅這樣的事情,也不會考慮到他對家的感情。

靳小強無心繼續在麻將桌上混時間,不等賭局終結,把位置讓給別人,回到了家裏,才發現曲娜娜自己回到了盛京,他自己在家裏覺得沒意思,想了想,給父母留下一張紙條,他乘坐長途客車回到盛京。

回到新房子裏,才發現曲娜娜沒回來,他心裏有一種怪怪的感覺,按理,她的車快應該比自己早早到家,怎麽現在還沒回來?靳小強坐在裝修豪華冷冷清清的家裏,過了一個小時,天已經黑了,還是沒看到曲娜娜的蹤影,試著給她撥打了一個電話,語音提示對方關機。

靳小強心想,難道,你的氣還沒消嗎?他不死心,給曲柳懋打了一個電話,曲娜娜在盛京除了這個妹妹,再沒別的親人,她受了委屈,隻能找自己的妹妹,不能找別的朋友發泄。

原本很有把握的電話打給曲柳懋,曲柳懋卻莫名其妙地問了一句:“姐姐?姐夫,姐姐不是跟你在一起嗎?”

靳小強心中有愧,曲柳懋這話明顯是說曲娜娜跟妹妹不在一起,他支支吾吾掛斷了電話,再給曲娜娜打電話,還是關機,難道,她跟別人在一起?還有誰比她妹妹更親密的人?

靳小強坐在客廳裏從頭開始想起,回憶起跟曲娜娜交往以後所有她認識的熟人和朋友,猜想她會在誰哪裏,他對她還是不太放心,萬一車開在半路上有什麽一差二錯,他如何能夠安心?他可以猜想得到曲娜娜開車的心情糟糕透了,心情不穩定,開車會不會出事?

靳小強冷不丁想到新婚之夜,曲娜娜熟練的**技巧,可以肯定,曲娜娜不是一個處女,她有過性經曆,靳小強表麵上不在乎曲娜娜的過去,處在關鍵的時刻,他就想到了這件很要命的事。難道,曲娜娜在她另外一個男人哪裏?女人在受到委屈的時候,到愛自己的男人哪裏尋找安慰是符合情理之中的。

想到這裏,他再給曲柳懋打了一個電話問道:“毛毛,你姐姐,你知道你姐姐還有別的男人嗎?”為了拉近距離,他稱呼曲柳懋的小名。

曲柳懋警覺地問道:“姐夫?你沒喝酒吧?沒喝?那好,我鄭重地告訴你,姐姐隻有你一個男人,沒別的男人了,這句話,我不會告訴姐姐的,以後,你說話注意一點分寸啊。”

掛了電話,曲柳懋氣得罵道,什麽東西,吃姐姐的,穿姐姐的,一切都是姐姐的,竟敢亂懷疑姐姐。想了想,曲柳懋覺得不對勁,兩個人不是吵嘴了吧?結婚才三天啊,兩個人就爭吵起來,這個日子以後怎麽過下去?不行,給姐姐打一個電話問一問。

曲柳懋的電話沒打通,她已經可以肯定姐姐跟姐夫真的吵架了,以前,姐姐沒關電話的習慣。曲柳懋想找靳小強說一說,是不是他做了對不起姐姐的事情,才讓曲娜娜關機,讓別人找不到她的,美容店裏的一位會計說道:“經理,還是別去找你姐夫的好,這樣的事,外人不好插手,兩口子的事,別人插進去,隻能讓事情更複雜,人都是好麵子的,不管是總經理還是你姐夫,都不想讓這樣的事傳出去,需要你出麵的時候,自然會對你說的,不對你說,就是不想把事情鬧大了,你說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