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簇擁著鐵幕走出機場,白月的手下來了很多人,開著名牌的車子,等候在外麵,孫梅看到此情此景,苦笑著搖頭,鐵幕和白月的結合,算不算是黑白搭配?警匪勾結?看看這些黑社會,隻差把一個大大的匪字刻印在腦門上麵,帶著墨鏡,不苟言笑的臉,誇張的造型,惡狠狠看人的眼神,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囂張氣勢,孫梅對鐵幕說道:“你想坐誰的車?”

她問這話是提醒鐵幕,要在白月麵前擺明立場,不能跟黑社會的人同流合汙,劃清界限已經沒有必要了,擺明立場總是可以的吧?

鐵幕看了看白月,她的臉有點僵硬,輕輕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安慰,說道:“哈哈哈……誰的車都一樣,這樣吧,月月,你先回去休息休息,我讓小鷗送我回去,頭兒找我有點事情,休假最好,這一回來,就忙個不停,細細想下來,都是瞎忙活,一路勞累,你辛苦了。”

白月很舍不得跟鐵幕分開,跺跺腳,沉聲說道:“我就跟你一起走,不可以啊?要讓所有的人都知道,我才是你的唯一女朋友,其他的人,都靠邊閃開。”

周鷗噗嗤一笑,說道:“剛才咱們還在談論愛情,你也說了,放手,才是愛戀的表示,怎麽?就是短短的一刻放開手,也舍不得了?唉,有的人啊,說的是一套,做的又是另一套。”

白月本想生氣,發脾氣,低頭看到鐵幕皺著眉頭,眼睛裏全是擔心的表情,馬上展顏一笑說道:“哼,我就是不生氣,你能咋地?我聽你的話,木頭,今晚,我讓朋友在新天地大酒店給你接風洗塵,歡迎你的同事一起光臨,如果,你還有朋友一起叫上吧,人越多越好,這是大難不死必有後福的歡迎酒席,一定要出席,不能推脫,記住了嗎?”

鐵幕會意地一笑,白月和他被強製分開,肯定會覺得沒麵子,就要在今晚的酒席上補回來,這是她好強要勝的心態,如果自己不給她這個麵子,這感情真的會出現危機,給她這個麵子,以後,諸如此類的麵子裏子紛至遝來,煩不勝煩,歎息一聲,說道:“你覺得今晚的酒席能讓你如願以償嗎?月月,黑就是黑,白就是白,黑白不能混為一起的,我以前就勸過你,希望你脫離原來的生活圈子,你就是不聽,現在看來,這成為一個矛盾的導火索,你是要愛情,還是要事業呢?這是早早晚晚都要麵對,都要解決的事情,逃避,不是最好的辦法。”

白月看著遠方,臉上浮現出苦惱的表情,是的,鐵幕給她做的事下了一個定義,事業,那是一種什麽樣的事業呢?一種被人不齒,被人詬病的事業,就連鐵子姍也看不起的事業,鐵幕可以自己不在乎,可是,他的親人,他的朋友,他的同事,都以正道人士自居,為了他考慮,她也應該結束那些見不得光的生意了。

白月深深吸口氣,她想到了馬上就要做到,對鐵幕說道:“你放心,我會給你一個交代的。”

“那就好,月月,不管你做出什麽決定,我理解你的心情。”鐵幕直直看著白月,這件事不趁早解決,真的會影響到兩個人的感情。

孫梅對鐵幕說道:“你休假休得如何?考慮一下,盡早回來上班吧,那些沒度完的假期,我幫你記著,以後,有機會再休息。”

經過一番曆險,鐵幕幾次出生入死,對孫梅的惱怒雲消霧散,看著孫梅殷勤的眼睛,脫口說道:“隻要需要,我隨時能夠回來上班。”

周鷗在一旁被輕輕咳嗽了一聲,鐵幕看了看周鷗,覺察到她有話想對自己說的樣子,孫梅很是警覺地瞅了周鷗一眼,很是不太高興,說道:“小周,你還不回去上班嗎?”

周鷗撇嘴說道:“孫科長,好像,我現在不你管吧?”

孫梅的臉色一變,正要對周鷗發火,鐵幕輕輕擋在周鷗的麵前,對孫梅說道:“你看,白月已經走了,我們也走吧?”

他讓人很意外地上了孫梅的車,開車的是局裏的司機高右,鐵幕和孫梅坐在後排座位上,其餘的人上了刑事科另外一輛桑塔納警車裏麵,周鷗開的是鐵幕的那輛長虹車,鍾英男跟她同乘一輛車。

孫梅歪著頭說道:“你的左手受傷了,嚴重不?是不是你的那個鐵手的綽號好改一改了?”

“改什麽改,我的手沒事的,醫生把主要的筋脈連接起來了,碎了一塊骨頭,用金屬的做了代替,神經有些損傷,那是修複不了的,反正,幹細微的工作做不了,隻要能跑,能使用大腦,就算不上一件壞事,何況,還有我更好用的右手呢。”鐵幕把自己的右手拿出來,翻來覆去看個不停,表示自己還能勝任警察這份工作。

孫梅笑了笑說道:“你去了美國,怎麽樣?有什麽收獲?”

“你指的是,除了差一點讓我送命的案子之外的收獲吧?”鐵幕低頭想了想說道:“我有些理解你堅持讓我們穿著製服上班的道理了,可是,你的想法是對的,卻脫離了實際,在美國,警察辦案的確是穿著製服的,金閃閃的標誌,黑色的警服能給人某種信任,在我們這裏不一樣,老百姓不太認可警察,建立不起來那種信任感,因此,穿著警服反而容易引起不必要的抗拒心理,這是,我仍然堅持穿著便裝辦案的想法,你是從需要的角度考慮,我是從實戰的角度考慮的,要破案子,就離不開別人的協助,我們不是神仙,算一卦就能找到凶手是誰,那是需要調查取證的,你讓別人起了反感,怎麽調查取證?”

孫梅考慮了一下,拍了拍大腿,眼睛看著車窗外麵,深深吸一口氣說道:“你說出了你的道理,我就要想一想,好吧,你是我特批的下屬,他們必須穿警服工作,你可以不穿,這樣,總行了吧?”

鐵幕毫不領情地嘲笑道:“看來,你對我很是遷就啊,是不是有什麽棘手的案子需要我來處理?”

孫梅的臉紅了紅,拒絕一般說道:“你還真的以為,離了殺豬張,我們就能吃帶豬毛的生肉了?案子是有,不是破不了,而是,我們掌握的線索太少,你來了,能給大家一點信心,畢竟,你是我們刑事科最優秀的人才。”

“你少來給我戴高帽子。”鐵幕的嘴角揚起,似笑非笑地說道:“有案子就有案子吧,我沒說自己是大能人,離開了我,刑事科就一事無成,算我協助你,好了吧?”

孫梅的眼睛轉了轉,說道:“以前,王布野對我說過,你是一個很瘋狂的刑事警察,我還不太相信,現在,我真的有點相信了,隻要聽說有案子,你的汗毛孔都是興奮的。”

“哪裏有?”鐵幕盡管心裏很興奮,嘴上卻不肯承認,使勁揉了揉臉頰,讓自己盡量平靜下來,咚咚咚加快的心跳還是出賣了他,自從殺過人之後,他就非常想投入刑事案件裏麵,做那樣的事,會給他帶來舒暢的感覺,特別是案件偵破,抓到嫌疑人的瞬間,有一種跟白月在一起的時候達到**的舒服感。

這是一種與生俱來的向往,渴望投入為被害者帶來公平的機會,為正義得到伸張貢獻自己的力量,任何一個案件都意味著邪惡在施虐,正義遭受到**,他要舉起正義之劍,用敏銳的智慧抽絲剝繭找到真正的源頭,展開強大的暴力把真凶拿下,拯救或者相識的,或者陌生的人的生命財產,這是他生存在這個世界上的原因和動力。

為了掩飾自己,他把頭轉向車外,看著外麵久違的風景。孫梅並沒把鐵幕送回家,而是讓車開到了局裏,停下車,對鐵幕做了一個很優雅的請的手勢,他詫異地說道:“不是吧?我剛回來,就讓我工作?我的傷勢還沒完全痊愈呢。”

孫梅難得一笑,說道:“算了吧,別說現在隻是傷勢未愈,就是當初中槍之後,你還能殺七八個人,你的身體就是鐵打的一樣,不需要休息了。”得,她直接給鐵幕做主了,不顧鐵幕橫眉冷對地看著她,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

鐵幕看著隨後跟來的周鷗,說道:“你著急就先回去吧,晚上等我的電話。一起出來聚一聚,好險,差一點就回不來了。”

周鷗聽了這話,眼圈一紅,連忙低下頭,她喜歡鐵幕,自己覺得程度並不比王揚少多少,她做不到王揚那麽開放,用一ye情來表達心裏的愛戀,也不敢說出心裏的想法,隻能在一旁默默看著鐵幕,當她得知鐵幕在國外受傷,恨不得立刻飛過去,隻是出國的手續一時半會兒辦不下來,等她辦得差不多了,鐵幕已經回來了,半轉過身體,不讓他看到她偶然泄露的秘密,說道:“我在車裏等你吧,抓緊時間。”

鐵幕舉手做了一個國際通用的ok手勢,表示同意,跟在同事的後麵走進去,鍾英男有點酸溜溜地說道:“組長,你行啊,家裏有一個外麵有一個,享盡齊人之福啊。”

“別瞎說,讓白月聽到了,我吃不了兜著走,小丫頭,我在外麵哪兒還有一個了?”“喏。”鍾英男對著周鷗的背影努努嘴吧,說道:“在那兒呢。”

“我跟她的關係,跟你一樣,都是同事,你少給我栽贓陷害。”說完,鐵幕不再理她,大步流星走了進去,鍾英男邁著小碎步,跟不上他的節奏,恨恨地跺跺腳。孫梅在辦公室等著鐵幕,鐵幕進門以後,張明達也跟著進來,孫梅對張明達說道:“你把案子對鐵幕做一個簡單的介紹。”

張明達清了清嗓子,打開手中的文件夾說道:“所謂的606案件是指發生在今年6月6日的殺人案,死者梁石漱,生前是大益集團的執行總裁,現年49歲,大益集團是他一手創辦的私營企業,涉及到的生意麵很廣,一開始是做電子實業,後來向出口貿易還有汽車行業都有涉獵,他的死,對大益集團是一個沉重的打擊……”孫梅舉手打斷了張明達的話,說道:“停停停,你先說終點吧,至於大益集團的事情,以後再說,那是市長考慮的事情,跟案子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