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磬歎口氣說道:“我爸爸說,當初讀警校是為了混一個拿得出手的文憑,不希望我天天跟那些流氓悍匪打交道,在民族事務局給我找了一份閑職上著朝九晚五的班,女人嘛,隻要找一個好老公就行了,用不著為了未來苦苦拚搏的。”

鐵幕一點也不覺得意外,在學校的時候,傅磬就不喜歡那些訓練,那怕衣服上有一個髒了的地方都用白手絹擦過來擦過去,遇到摸爬滾打的訓練項目,她的大姨媽一準提前來拜訪,借機躲過髒累險的訓練。人長得不算難看,處處顯得嬌氣柔弱,在狼多肉少的警校裏麵還是受到男生的歡迎。

鐵幕讚同道:“是啊,女孩子還是斯文溫柔一點的好,男人大都不喜歡打打殺殺的女人,你工作還舒心吧?”

“民族事務局,就那樣,沒啥大的發展前途,拿來混日子還是一個不錯的單位。鐵布衫,阿揚是陝西省的人,她的姨媽是我的鄰居,我們從小就認識,她在進出口貿易公司上班,到現在,單位裏還沒有宿舍給她住,在外租房子住,那座房子不太安全,你認識的人多,能不能找到一個好一點的房子給她住?哪怕是跟別的女生合租的也行。”

鐵幕覺得有點意外,說道:“你就為了這事讓我過來的?到網上查一查不就清楚了嗎?我找的房子就安全了嗎?我是警察,也不能天天24個小時陪著王揚啊。”

傅磬瞪了他一眼,說道:“當然不是為了這件事,這事是捎帶的,主要是,我們很久沒見麵了,見個麵吃吃飯難道還需要理由嗎?如果你一定需要一個理由,今天是阿揚的生日,行不行啊?”

鐵幕驚奇地說道:“真的?”他問的是傅磬,眼睛看的卻是王揚,王揚給他的印象是,不像傅磬那麽滑頭,人有一些木訥,不會在自己生日這個問題上說謊。

傅磬沒理會鐵幕,她知道王揚會給他一個答案,對服務生招招手,點了兩道菜,把菜單遞給鐵幕,說道:“我請客,你別客氣。”

鐵幕擺擺手說道:“我是唯一的男士,要做到男人應盡的責任,還是我來請兩位年輕貌美的女士吧。”

傅磬撇嘴說道:“算了,等我生日的時候,你再請我吧,還記得我的生日嗎?”

鐵幕點了兩個菜,把菜單遞給王揚說道:“很難忘記,那一次,我們跟人打架了嘛,記得是十月二十三號,是吧?”

傅磬掩嘴笑道:“那次,你真勇敢,衝在最前麵,像一個威風凜凜的勇士,當時,阿華跟我說,誰將來做了你的女朋友,一定最有安全感。可惜,你太驕傲了,看也不看我們三個女生,害得阿華一直到畢業也沒說出心裏話。”

鐵幕指著傅磬說道:“你別造謠啊,我倒是覺得,你們三個女生是男生的寶貝,捧著怕摔了,含著,咳咳咳,好像,沒含著。”

傅磬嬌嗔地拍了他的手臂一下,說道:“你少來汙蔑我們啊,一直到畢業,我們三個都沒遇到比你更讓我們心儀的白馬王子,清純玉女原來需要付出的是後悔的代價,如果能夠重活一回,說什麽也要戀愛一把,才不至於錯過了最美麗的年華。”

說說笑笑吃完飯,出了酒店,傅磬指著附近一棟居民樓說道:“阿揚就住在附近,我們送她上去吧,這麽晚了,別讓色狼盯上她了,弱女子入了狼口,是人世間最悲慘的事情。”

王揚的臉紅了紅,說道:“哪有你說的那麽嚴重,我可不是一個軟弱可欺的人。”

鐵幕搪塞道:“是啊,阿揚一看就是未來女強人的角色,怎麽能被人欺負呢?”

王揚住的小區沒有保安,通常住在這樣的小區的房子會很便宜,鐵幕問王揚道:“你在外貿一個月多少工資啊?”

王揚眼睛向上說道:“加各種補貼,也就2000多吧,不到3000元。”

“你租地房子,每個月需要800元吧?”鐵幕對這裏的房價還算了解一點。

“是啊,本來想跟別人合租的,因為時間緊,一時找不到合適的房子,隻好等慢慢找了,這裏的房價真貴,不但每個月的房租需要850元,還必須住滿一個季度才能換房子,真是鬱悶,鐵哥,我在盛京市隻有傅磬一個好朋友,我姨姨搬家離開盛京,到北京我表哥那裏了,今天,小磬說的話,你別放在心上啊,房子的事慢慢找好了。她是為了我才著急的。”

鐵幕聽王揚說話的意思是她真的有困難,還不讓自己操心,那就是說,她是一個心地很善良的女生,心裏對她生出一些好感來,說道:“我不會很放心,也不會很擔心的,幫你留意一些就是了。”

傅磬在後邊跟著他們,說道:“鐵布衫,難為你了,真是越來越會說話了,不管你是真情還是假意,反正,話說到這份兒上了,我和阿揚都會感謝你的。”

到了王揚的家裏,打開門,王揚說道:“進來坐一會兒吧。”

鐵幕在最後進去,前麵是王揚,到了家裏,鐵幕看到的是一個裝修簡單,布置溫馨的閨房,牆壁上張貼著大幅的張馨予明星照和香車寶馬的車模廣告畫,淡粉色的窗簾,潔白的網眼狀蒙布,拍了拍王揚家裏僅有的椅子,感慨地說道:“到底是閨房啊,比我那個狗窩幹淨多了。”

傅磬撫了撫頭發說道:“你在盛京有房子嗎?在什麽位置啊?”

鐵幕指了指對麵的街道說道:“就在那麵5、600米的地方,錦繡河畔。”

“你一個人住?”傅磬刨根問底地說道。

“嗯,暫時隻有我自己住,怎麽?你還跟你的父母住在一起?”

“是啊,你也並不是不知道盛京的房子有多貴,看來隻有等結婚以後,讓老公買房子了,盛京市裏有多少男女因為房子在苦苦奮鬥啊。”傅磬說到房子精神就很受打擊,買不起房子是一個很嚴峻的現實問題。

“以你的模樣和家世,釣到金龜婿的幾率很大。”鐵幕忍住笑,幫著傅磬分析道。

王揚給兩個人倒來茶水,抱歉地說道:“不好意思,家裏很少有客人來,隻有昨天燒的開水,連飲料都沒有。”

“沒問題,喝開水美容。”傅磬安慰好朋友道:“鐵布衫,你家的房子多大啊?”

鐵幕猶豫了一下,還是如實說道:“可能是一百二三十平方吧。”

“啊?”傅磬瞪大了眼睛,說道:“不是吧?警察的待遇什麽時候變得那麽好了?一個人也能買得起一百二三十平的房子?你不是警匪勾結發了大財吧?”

“瞧你把我想得,我有那麽糗嗎?”鐵幕不屑地揮手說道:“是老姐給買的,跟你比起來,我的條件其實不如你,若不是有我姐幫著我,現在還不是住在警局籠子一樣的單身宿舍裏麵?”

傅磬的眼珠子轉了轉,說道:“不如,不如讓阿揚跟你住在一起吧?你的工資不多,阿揚每個月給你點房租,你回家還有一個人幫你倒一杯熱水,你的衣服髒了,還有人幫你洗。”

鐵幕心裏有點為難,跟一個妙齡女生住在一起,算什麽啊?想到匡秀秀跟封百舒住在一起,後來反目成仇的事,頓時覺得心驚肉跳,說道:“你把人家阿揚當成什麽人了?難道是我的丫鬟嗎?還給我端茶送水,洗衣服什麽的,你不心痛阿揚,我還舍不得讓她幹這些粗活呢。”

王揚可能覺察到傅磬的險惡用心,急忙說道:“其實,我住在這裏還好啦,等有機會再換一個房子吧。鐵哥的房子是給女朋友準備的,萬一,讓別人看到了,害得鐵哥找不到女朋友,豈不是大大的罪過?”

傅磬冷冷笑了笑,走過來,上上下下仔仔細細地看了看鐵幕,說道:“你長得也不難看,配我們家的阿揚勉強合格,我看,事情就這麽著了,走,趁著今晚還有月色,去你家看看,好的話,就這麽說定了,讓阿揚搬過去,兩家並一家,皆大歡喜。”

鐵幕登時覺得頭痛,先不說王揚和自己能不能住在一個屋簷下,就是家裏那麽亂糟糟的樣子,怎麽好讓外人看到啊?急忙攔住傅磬說道:“這不好吧?阿揚那麽漂亮,你這麽嬌貴,你也不是不知道單身漢的家事什麽樣子的,再說,我經常半夜回家,有時候還要把殺人的凶器和死人腦袋什麽的帶回來,阿揚一定會害怕的。”

王揚看出來鐵幕不想跟自己住在一起,正要攔住傅磬的熱情,猛然聽到屋子裏吱吱吱的聲音,傅磬不由得臉上變色,伸手抱住鐵幕,身體瑟瑟發抖,這個聲音她可不陌生,那是老鼠的聲音,再看看王揚,不驚不怪地說道:“是幾個小老鼠,沒啥大不了的。”

鐵幕看到王揚住的地方條件這麽差,老鼠竟然不怕人,屋子裏有人在還敢出聲示威,等到了晚上,王揚一個人熄燈以後,老鼠不知道會囂張到啥程度,心裏對王揚多了一點同情,不由得用憐憫的眼光看著她。

王揚看到鐵幕的眼光,心裏很不舒服,她可不是嬌柔的女人,大大方方地攤攤手說道:“經常這樣,都習慣了,就當是養幾個小寵物好了。”

傅磬慢慢放開鐵幕的手臂,拍了拍依舊咚咚直跳的豐滿的胸脯說道:“立即搬家,我可不想哪一天看到你的手指腳趾耳朵鼻子被老鼠吃掉了,鐵布衫,這是交給你的任務,完成也要完成完不成也要想辦法完成了,別跟我訴苦啊,姑奶奶聽不得男人那一套。”

鐵幕苦著臉,點點頭說道:“好吧,阿揚,我看你這裏的確沒法再住下去了,萬一哪一天我帶了什麽不合適的物體回家,你可別害怕啊。”他這是為前麵提到過的帶物證回家的注解,其實,就是有什麽物證也要交到警局裏麵,很少讓警員帶回家裏,鐵幕跟傅磬說,隻是為了推拒王揚跟自己住在一起,看到小老鼠以後,對王揚的感覺從陌生變得佩服,一個女孩子跟老鼠住在一起,不但是膽子大,而是勇氣可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