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幕合上筆記本,說道:“好了,今天就談到這裏,以後,說不定還有事情要麻煩你,嗯,最後再問一句,你知道封百舒,還有什麽人要殺死他嗎?”

匡秀秀搖搖頭,說道:“不知道,就是那個姓歐陽的女人也靠不住,我從來沒見過那個女人,可是,我們在一起的時候,奶油,沒聽他說有別的仇人啊,真的沒有,他的脾氣很好,從來不跟人爭執什麽,他是我見到的最好的人,就是我表哥跟他要3萬元的賠償金,他也送來了,我真的不知道有什麽人能忍心殺死他。”

鐵幕想了想,暫時沒啥好問的了,說道:“按照法律程序,你會被扣押24個小時,不過,我想先放了你,最後還有一個問題,你跟封百舒,就是奶油,除了感情之外,還有別的矛盾嗎?你們從什麽時候開始感情出現裂痕的?”

匡秀秀臉如死灰,說道:“除了感情之外再也沒有別的原因了,我們不缺錢,在一起還能過得去,大概在三個月之前吧,他很少回我們的家裏,開始冷落我了,如果他的心裏還有我,我是不會跟他吵架的,想不到,現在連吵架的人也沒了,我知道他死了,真的沒有原來想到很開心的心情,你要告訴我,他的墳在哪裏,我要拜祭他。”

鐵幕按了按她的手臂,說道:“放心吧,不需要很久的,你一定可以看到他的墳墓,好像,短時間裏不會有了。”說完,心想,封百舒隻有一個頭顱,連屍體也沒有,怎麽可能有墳墓呢?匡秀秀說這話隻有兩層意思,如果她跟凶手有關聯,用這話來試探警方發現了什麽;她跟凶手沒有關係的話,就是用這種話來表示自己跟封百舒還有感情,不會是凶手。不過,她是不是凶手不是哪個人說了算,最終還是靠證據來說話。

鐵幕出了審訊室,打電話給李暢:“你在詢問耗子的時候,注意問問他,奶油生前是不是在找一個叫歐陽柳的女人?他們之間有什麽仇恨以及詳細的情況。”

“歐陽柳?”李暢的語氣有點詫異,說道:“我還沒找到耗子,他可真難找啊,等找到了再說吧。”

鐵幕來到關押太歲的房間,太歲看到他,臉上露出急切的表情說道:“鐵哥,我是不是可以回去了?”

鐵幕冷冷看了看他,說道:“還不行,有一個問題跟你核實一下,你知道不知道奶油在尋找一個叫歐陽柳的女人?”

“不知道,其實,我跟奶油不太熟的,都是我表妹跟他處朋友,哦,我說這小子怎麽看不上秀秀呢,原來他在外麵還有一個女人,這小子,真看不出來啊,還是一個花心大少爺。”太歲絮絮叨叨地說道。

鐵幕沒理會他,出了審訊室,來到王布野的辦公室,張明達也正在向王布野匯報事情,看到鐵幕進來,張明達立刻閉口不言,鐵幕沒有理會他,徑直對王布野說道:“頭兒,太歲和匡秀秀都問不出什麽,放了他們吧。”

王布野說道:“我們要依法辦案,不要輕易下結論,既然沒有足夠的證據,那就放人。”

鐵幕把太歲和匡秀秀放了,回到辦公室,張明達優哉遊哉地喝著茶水,見鐵幕進來,看著桌子說道:“以為終於可以破案了,想不到,又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啊,鐵手神探應該叫做抓來不談。”

鐵幕氣得臉色鐵青,正要開口,周鷗驚叫道:“哎呀,鐵哥,你看看,這是技術科新送來的報告,死者生前可能中毒了,毒性破壞了死者的腦神經,毒死死者的可能性最高。”

鐵幕沒顧得上跟張明達計較,拿過周鷗手裏麵的報告,仔細看了起來,周鷗趁機狠狠瞪了張明達一眼,張明達撇撇嘴巴,搖搖頭,刺激鐵幕使他快樂。

鐵幕剛剛看完報告,王布野過來,拍拍手說道:“張明達最新的調查報告說死者封百舒的屋子裏曾經住過一個陌生的女人,那個女人隻住了一晚,兩個人沒有同住在一起,這很奇怪,王雄誌正在跟蹤調查,希望其他組的人在調查的時候問一問關於這個女人的情況。還有,根據封百舒買房子時候留下的身份證地址,已經通知了他在天津的家裏人,那邊很快會來人處理封百舒的後事,這個,到時候需要周鷗接待詢問一下。”

鐵幕想了一下,說道:“會不會是匡秀秀在封百舒的家裏住過?兩個人已經是同居的關係,匡秀秀住在封百舒的家裏,很平常啊。”

王布野調出匡秀秀被鐵幕詢問的錄像,問張明達:“你看,這是匡秀秀,是那個曾經住在封百舒的家裏的女人嗎?”

張明達搖搖頭說道:“認不出來,需要打印出匡秀秀的照片,請封百舒的鄰居們確認一下。”

鐵幕的腦海裏浮現出一個疑問:既然封百舒是中毒致死的,那麽凶手為什麽要分屍呢?如果,分屍是為了掩蓋死者的身份,那個頭顱保存得這麽完好,又被警方很快發現死者的身份,已經打亂了凶手的布局,接下來,凶手會怎麽做?

想了半天,摸不清頭緒,這個凶手既狡猾又單純,既凶殘又忽隱忽現,讓鐵幕很是苦惱。

鐵幕快下班的時候接到一個電話:“是鐵布衫吧?”鐵布衫是鐵幕在警校裏的綽號,有一次,他們幾個男生在校外跟人打架,鐵幕衝在最前麵,打過架之後才發現,他受的傷最輕,隻有幾塊在衝突中破皮的地方,身體上連一塊淤青也找不到,別人有的頭被打破了,有的胳臂折了。按照鐵幕的說法是狹路相逢勇者勝,他敢衝敢打,那些對手心裏害怕,不敢對他下狠手,而落在後麵的同學被認為是孬種,能夠讓對手生出勇氣來,因此,他們受的傷最重,而那幾個同學事後評論是,鐵幕有金鍾罩鐵布衫的功夫,當然不會受傷或少受傷了。反正,他們不肯承認自己是孬種。至於事情到底是怎麽樣的,無人深想,鐵幕從此多了一個鐵布衫的綽號,這個綽號直到她當上警察,有了鐵手的綽號,這才擺脫掉,從此,鐵布衫成為他的同學專用的綽號。

鐵幕聽到電話裏麵傳過來清脆的女聲,立刻想到是傅磬,警校裏麵的女生少,跟他同學的女生隻有三個人,其中兩個到了國外,據說改學政法了,將來會成為大律師,幹律師當然比幹警察有前途。

鐵幕笑了笑,說道:“是你啊?怎麽想起來找我了?”

“找你是給你麵子,每天等著約本小姐的男士可以從這裏排到盛京市的外環,別說你忙得連老同學也顧不上招呼啊。”

鐵幕坐下來,說道:“有什麽事直接說吧,我還忙著呢。”

“嗬,學會打官腔了啊,這才畢業兩年吧?怎麽?升官了?”傅磬覺察到鐵幕的不耐煩,不等他回答,急忙說道:“今晚七點,港灣酒店,有事找你幫忙。”說完,掛了電話。

鐵幕心裏納悶,想不到傅磬的電話說來就來,說掛馬上掛了,舉著電話,多看了幾秒鍾,周鷗聽出對方是一個女人的聲音,賊頭賊腦地問道:“鐵哥,是你女朋友啊?”

鐵幕大幅度地擺手,像是要驅趕掉什麽似的,說道:“我的女朋友還在丈母娘肚子裏,等待分娩呢。下班了,你不走啊?”

周鷗急忙收拾了一下桌子上雜亂的文件說道:“你先走吧,今晚有約會?”

鐵幕皺了皺眉頭,說道:“真不愧是幹刑事的警察啊,鼻子真靈,不錯,老同學,求到我了,去看看,能幫則幫,不能幫,出出餿主意。”

鐵幕騎著自行車回到家裏,把車子放在樓下,本來,還有一個空空如也的車庫,也是姐姐買給他將來用的,鐵幕懶得打開車庫,破自行車也放心,值不了幾個錢,沒人惦記,不怕丟。

回到家裏,洗了個澡,跟女生約會,鐵幕一向注意個人衛生,按照他的說法,這是對客人的尊重,可是,跟男人約會就不需要洗澡,那是矯情,好像,在他的心裏,把男女分得很清楚,男人大都是哥們兒,女人,很有可能發展成未來的老婆,尊重未來的老婆,是必須的。

鐵幕踏著指向七點的秒針走進港灣酒店的大門,進門就看到傅磬和一個比她的皮膚稍白一點的女生坐在他右手靠窗的位置,傅磬正張揚地衝他揮手。

鐵幕很有內涵地小小揮手示意一下,邁著輕快的腳步走過來,傅磬嬌嗔地說道:“你可真是準時啊,是不是提前在哪兒貓著?等到了時間這才現身?”

鐵幕沒理會她的挑釁,而是看著傅磬說道:“你跟一個比你漂亮的女生出來,不怕成為映襯紅花的綠葉呀?”

那個女生一點不會因為鐵幕是一個陌生人而怯場,聲音不緊不慢地說道:“在我和小磬之間,我永遠都是綠葉,她才是紅花,你呢?我們三個人在一起,你就是泥土。”

傅磬拍著手很誇張地大笑道:“對,阿揚,凡是對我們心懷不軌的男人,一定要回擊猛烈,打擊準確狠毒。哈哈哈……這是我的死黨,王揚,鐵幕,你叫他鐵布衫也可以,他不喜歡別人叫他真名字,好像,現在有人叫他鐵手神探了,將來,就是赫赫有名的當代福爾摩斯。”

鐵幕握了握王揚伸過來的柔軟小手,說道:“傅磬的嘴裏向來是吐不出象牙的,你叫我鐵哥就行。”

傅磬笑道:“唷,才見麵就哥哥妹妹的了,鐵布衫,你不會看中阿揚的溫柔賢淑了吧?正好,阿揚待字閨中,一個未娶一個未嫁,倒是不怕你們搞出一個轟轟烈烈的愛情大戲。”

鐵幕的臉紅了紅,拖開椅子,借以掩飾心中的羞澀,他見到陌生的女人就這樣,害怕跟對方扯上男女關係,他相信愛情是神聖的,拿來開玩笑絕對不可以。就像有的事可以做,卻不可以說,有的話,可以說說,絕對不可以做一樣,愛情,是可以做的,不能拿來說。

鐵幕坐下來,撇開傅磬剛才的曖昧話題,給兩個女生倒上茶水,說道:“好像,從畢業以後,你還是第一次找我吧?怎麽樣?在何處供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