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幕微笑著說道:“好,我這就找你們的所長去,他在那裏辦公?”

那個警察打開門把鐵幕帶到所長室說道:“你自己進去吧,我就不陪著你了。”

鐵幕對那個時時刻刻都很嚴肅的所長說明了自己的身份和來意,所長很嚴肅地說道:“我可以給你提供複製的監控錄像,不管你有沒有發現,最好都要把複製的帶子給送回來。”

鐵幕冷笑了一聲說道:“這是一定的,我要那些帶子沒啥用,不知道你們保留著多久的監控錄像?”

“大概有一個月左右吧。”

“好的。”鐵幕豎起一根手指說道:“我等著你。”

這麽一耽擱就是一個小時過去了,鐵幕來到下麵的大廳等著王揚回家,他要機場的錄像帶也是聊勝於無,案子陷入了僵局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亡羊補牢,根據經驗,凶手很少選擇機場這樣的地方逃離,特別是獵槍這樣進過監獄的人,要知道,在中國的機場,控製最是嚴格,每一個進出機場的人需要經過身份核實才能乘坐飛機,而且,每一位乘坐飛機的人需要經過不止一道安全檢查,用蒼蠅也難以在安全檢查下過關,絕對不是大話。

鐵幕腰板筆直地站在出口處,半個小時以後,終於看到王揚那雙憂鬱的眼神出現在出口,鐵幕含笑看著王揚,以為她能發現自己,不料,王揚好像有心事的樣子,並沒有抬頭尋找接機的人。

鐵幕不得不喊了一聲,王揚恍如未聞一樣拖著行李箱繼續向外麵走。鐵幕撥開攔路的旅客衝到王揚的跟前,喊道:“你是不是學習學傻啦啊?”

王揚這才看見他,驚喜地叫道:“你不是說有事不能來了嗎?”

“誰說的?”鐵幕這才發現,自己竟然很在乎王揚的心情,說道:“我隻是說,可能不來,這不,現在沒事,等了你半下午,沒想到,不受歡迎,那我自己走了啊。”說完,自顧自地走了。

鐵幕以為王揚會像以前一樣喊住他,走了幾步,沒聽到王揚挽留的聲音,回頭一看,王揚提著小背包,呆呆看著他,一副心神不定的樣子。

鐵幕索性大踏步走回來,伸手在王揚的眼前晃了晃手,說道:“唉!簡直讓你打敗了,好了,我很在乎你,好不好?”

王揚苦苦一笑,說道:“你會在乎我?過去,你在乎的是古柳,現在呢?你在乎的是誰?”頓了頓,不等鐵幕回答,繼續說道:“不定又是在乎周鷗、張鷗、什麽鷗的了吧?”

鐵幕的臉上有點掛不住了,心想,人家分開那麽久,都是見麵說一說思念啥的,就是我們之間不是男女朋友的關係,起碼的朋友交情還是有的吧?

心裏生氣,嘴上不說,這是鐵幕一貫的作風,他習慣了把心事藏在心裏,這也是做刑事警察的職業特征之一。

去行李房取了王揚的行李,兩個人也沒再說話,王揚很小心地觀察著鐵幕的反應,發現他真的生氣了,不由得心裏暗暗責怪傅磬,都是她給王揚出的餿主意,什麽男人都是屬狼的,你越是在乎他,他越是不知道珍惜,當你不在乎他的時候,他反過來奉承你,可是,鐵幕不是那樣的男人啊。王揚對傅磬的話產生了懷疑。如果,傅磬在乎鐵幕,她怎麽會把他介紹給自己?如果她不在乎鐵幕,就不會了解這個男人,會不會適得其反呢?

王揚默默跟在鐵幕的身後,直到上了車,鐵幕冷不丁說道:“是傅磬讓你不理我的吧?”

王揚驚訝地說道:“你怎麽知道的?”說完,發現自己失言了,漲紅了臉,不再說話。

鐵幕拍了拍方向盤,說道:“我是怎麽知道的?也不看看我是幹啥的,你們這些小心眼,能瞞得過我的眼睛?”

王揚冷靜了下來,說道:“你會不會怪我?”

鐵幕沉臉說道:“怪你?怎麽不會怪你呢?你們其實不懂我的心,兩個人在一起,最重要的是開心,那些小聰明,還是趁早收起來的好,我不喜歡算計別人,更不喜歡被人算計。對了,晚上我給你接風,就在東風路上的美味居,你給傅磬打個電話,讓她也過來一起吧,說實在的,很久沒跟她在一起吃飯了,真是有一些想念啊,進入了社會以後,每個人都很忙,其實,忙些啥,自己也不知道,就是瞎忙。”

王揚拿出電話撥給傅磬:“在哪兒呢?嗯,我回來了……在車裏,嗯,是啊,鐵哥今晚請客,你一起過來吧……哎呀,什麽電燈泡啊,你別胡思亂想了,你喜歡,讓給你好了,不知道。我問問吧。”王揚放下電話對鐵幕說道:“還有別人嗎?”

鐵幕豎起三根手指頭說道:“還有三個同事。”

王揚撅著嘴巴對著手機說道:“去接你,六個人。”說完掛了電話。王揚心裏知道,隻要有鐵幕的同事,周鷗一定會出現,古柳死了以後,王揚把周鷗視為最大的情敵,心裏本能地抗拒她。

到了傅磬家樓下,王揚再給她撥了一個提示鈴聲,傅磬接到電話,馬上走下來,看到王揚端坐在副駕駛位置上,衝她做了個鬼臉,鐵幕不高興地說道:“你別教壞了王揚啊,人家好好一個小姑娘,沒有你的心眼多,你就不斷騷擾人家。”

傅磬眨巴眨巴眼睛,醒悟過來,指著王揚說道:“你出賣了我。”

王揚翻了個白眼球說道:“天哪,你的疑心病可真重,在刑事警察麵前,你以為有陰謀可以實施嗎?”

鐵幕說道:“很對,我是猜出來的,稍稍用一點手段,王揚就招認了,她不是你,受過專門的警察訓練,我能夠從任何蛛絲馬跡上麵看到事情的本質。”

傅磬哼了一聲,說道:“知道就知道,你想咋辦?”

鐵幕看著厚臉皮的傅磬,無奈地搖搖頭說道:“我不想處理你,不過,你被別人處理了,別來找我啊。”

傅磬滿不在乎地說道:“什麽處理不處理的,說得那麽難聽,難道姑奶奶是吃幹飯長大的?本人經曆複雜,拳腳功夫好,誰敢自找倒黴啊,自投羅網?”

鐵幕開著車子走開,說道:“今晚給你介紹一個帥哥,不過,能不能從別人的手裏奪回失去的陣地,就看你的本事了。”

“還是警察嗎?我對警察沒興趣,你也不是不知道,對了,阿揚,給我買什麽紀念品了?”

王揚攤攤手說道:“在上海天天忙著學習,最後還要考試,忘記買紀念品了。”

傅磬推了一把她的頭說道:“能不能行了你?跟我說沒時間?你忘了天天在電話裏騷擾我的時候了?那個時候,你咋有時間啊,不行,你一定要給我一個交代,要不,我就把你的糗事說出來。”

王揚舉手投降說道:“別,還是有一個小小的禮物的,不過,你喜歡不喜歡我可不知道了。”

鐵幕插口說道:“什麽糗事啊?說出來分享一下。”

傅磬搶白道:“開你的車吧,哪裏少不了你那雙長耳朵。”

鐵幕苦笑道:“車裏就這麽大,你的聲音像打雷一樣,想裝作聽不見都難啊,好了,前麵就到地兒了。”

傅磬佯裝生氣拍了一下鐵幕的肩膀,鐵幕笑道:“你就喜歡動手動腳的毛病還沒改掉啊?小心找不到婆家。”

傅磬又要舉手打他,王揚急忙拉住說道:“阿磬,我們下車吧,點幾道你喜歡吃得菜,又不要你掏錢。”

鐵幕等她們下車以後,把車找到車位停好,這才走進飯店,進來以後,有服務員過來,鐵幕問道:“周鷗在裏麵吧?”

既然是周鷗點的地點兒,可能她跟這家飯店比較熟悉,那個服務員果然說道:“是啊,在205,二樓,左拐就是。”

鐵幕問道:“來了幾個人?”

“五位。跟先生您的歲數差不多。”

鐵幕皺了皺眉頭,看來,請客就是好啊,吃飯的隊伍不斷壯大,自己的小錢包又要癟下去不少。

迎著傅磬走過去,說道:“點好了菜沒有啊?樓上,205,我先上去了啊,阿揚,不要讓傅磬點菜,你會吃,比較懂飲食文化,還是你來點讓人放心。”

傅磬跺跺腳說道:“你是想讓阿揚替你省錢吧?”

鐵幕笑了笑,他的心裏正有此意,看來,傅磬對他還是不一般的了解。王揚趁傅磬看不見,衝鐵幕擠了擠眼睛,鐵幕做了一個‘ok’的手勢。

來到樓上,鐵幕看到周鷗和張明達、江山幾個人坐在一起,這才知道服務員所說的五個人是誰。

張明達看到鐵幕一個人進來,張口說道:“咦,鐵手,你女朋友呢?”

鐵幕看了一眼周鷗,沒吱聲,李暢很靈巧把話頭接過去,說道:“鐵哥,王雄誌的葬禮明天舉行,大家在一起聚聚看看,還有什麽要做的,別讓外人看我們刑事科的笑話。”

“明天?”鐵幕的眉頭皺了皺,案子沒破,這麽快就舉行葬禮,不符合程序啊,對李暢說道:“這件事,頭兒是怎麽說的?”

張明達彈了彈桌子上的煙灰說道:“這件事經過局長的批準,師母說,死人入土為安,至於抓凶手,是我們警察的事,跟他們王家沒有關係。”

鐵幕的臉色變了一下,說道:“你師母真的是這麽說的?”

周鷗在一旁說道:“真的,我和羽惠都在酒鬼的家裏聽到了。”

鐵幕深深吸一口氣,王雄誌的老婆這是在打刑事科全體同事的臉啊。他的心情馬上變得惡劣起來,使勁把椅子拖到一邊,椅子腿跟地麵接觸,發出很大的響聲,正好王揚和傅磬進來,看到鐵幕的樣子,傅磬沒說話,王揚坐在鐵幕的身邊,低聲說道:“怎麽啦?”

鐵幕搖搖頭,強按下心中的怒火,說道:“沒事。”

過了一會兒,鐵幕才想起來,給傅磬和王揚向同事做了一個介紹,本想重點把李暢給傅磬介紹一下,被酒鬼明天舉行葬禮的消息給攪亂了。趁著他們寒暄的時間,鐵幕來到外麵給王布野打電話:“頭兒,酒鬼的屍體怎麽能這麽快火化呢?案子直到現在還毫無進展,火化完了,一旦出現變化,讓我們很為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