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好,就是在鞍山了,今天回不去了,對了,我的車在高速上肇事,已經報廢了,讓李暢幫我向保險公司報案,讓他們到鞍山交警事故處理科來確認一下,給我一個理賠的評估,要不,沒車開了。”

“什麽?車被撞得報廢了?”王布野騰地站起來,問道:“你現在住在什麽地方?在醫院裏?傷得如何?”

“沒受傷,像我這樣的壞人,老天不收啊,怕我上天攪合了天上的好日子,我在賓館裏住著呢,很好,一點事沒有。”

“那好,我讓周鷗過去,李暢幫你聯係保險公司。對了,局裏給我們科撥了一輛奧迪車,二手的,讓周鷗開去吧,你注意著安全啊。”

“沒問題。”

王揚起來到商場給鐵幕買來一套西裝,讓他換上,鐵幕皺著眉頭說道:“我最不願意穿西裝,呼呼嗒嗒的,影響行動,要緊身的夾克衫。”

王揚幫著他穿衣,說道:“你就穿上吧,乖乖聽我的話,在我的心裏,你就是新郎官了,不穿西裝,顯示不出隆重來,就當是破例一下吧,凡事總有一個開頭,你的身體高大魁梧,穿上西裝顯得人有品位。”

鐵幕推開她的手說道:“我要去洗個澡,昨晚出了五次力,身上黏黏糊糊的有點難受。”

“還說呢,我說我出力,你說心疼我,偏偏那麽好勝,好了,快點去洗澡,肚子餓了,下去吃飯吧。”

周鷗開著沾滿泥水的奧迪車停在賓館的門前,鐵幕和王揚正好在附近吃飯回來,鐵幕看到周鷗從車上下來,驚詫地說道:“我靠,小鷗不是吧?你怎麽,來得這麽快?”

周鷗看到兩個人手挽手,親密無間的樣子,特別是王揚的臉上,寫滿了幸福,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對狗男女一定上過了床,有了超出常人的關係。哼,昨晚在高速公路上肇事,在鞍山住下,一定做了不可告人的事情。周鷗的心裏酸溜溜的,她真真切切覺察到吃醋的滋味。

隨後下車的是李暢和一個中年男人,從與王布野取得聯係,到現在,隻有兩個小時的時間,周鷗的車開得飛快,在冰雪路麵上把李暢和那個中年男子嚇得夠嗆,李暢一下車就向鐵幕訴苦道:“鐵哥,小鷗不要命地跑過來,瘋了一樣,哎,這位不是那個王揚嗎?怎麽?怎麽你們?”

李暢的心情鎮定下來,才發現一雙眼睛柔情似水的王揚,看到呆呆發愣的周鷗,心想,要糟糕,天雷碰地火,東宮娘娘遇到了西宮娘娘,還是趁早閃開,別殃及池魚,李暢縮回伸長的脖子,拍了拍額頭說道:“好了,鐵哥,你把行車執照什麽的證件拿給我,我和這位保險公司來的朋友去交警隊,處理善後。”

鐵幕沒有李暢預料中那麽恐懼,把行車執照拿給李暢,李暢揮揮手,一溜煙沒影了。鐵幕對還在研究王揚的周鷗說道:“上去吧。”

周鷗跟著兩個人來到房間,看了看房間,脫口問道:“你們,住在一起?”

鐵幕坦然說道:“是啊,我們昨晚住在一起。”在鐵幕看來,隻要王揚願意跟自己在一起,誰也管不著,沒必要隱瞞下去,躲躲閃閃的會讓王揚看不起,也會傷害到她。至於,他們倆是不是相愛的,沒有愛情睡在一塊兒,是不是不道德,不負責任,那是另外一回事。

周鷗看著王揚說道:“好,你終於得逞了。”說完,匆匆走了出去,出了門,淚水嘩一下流淌出來。

鐵幕來不及阻攔叫了幾聲,周鷗恍如沒有聽見,腳步聲漸漸遠去,鐵幕轉頭問道:“怎麽回事?”

王揚眼睛裏閃過一絲得意,她早知道周鷗跟自己一樣,愛著鐵幕,從現在看來,還是自己捷足先登一步,追求到了鐵幕,隻要施展溫柔的情網,還怕鐵幕逃出嗎?周鷗的傷心是有道理的,可是,鐵幕卻不知道,周鷗對他還有超出同事之間的情愫,正如當下流行的那句話:愛我,就說出來。周鷗愛著鐵幕,卻不說出來,別人冷眼旁觀還能看出周鷗待鐵幕與眾不同,在鐵幕看來,隻是周鷗跟他比較處得來而已,處處關心自己,從來沒向男女感情的方向想。

王揚看到鐵幕驚異莫名的樣子,淡淡地說道:“難道你不知道,她愛著你嗎?”

鐵幕張了張嘴巴,脫口說道:“什麽?”馬上反應過來,原來,他一直忽略了周鷗不是哥們兒而是一個英姿颯爽的女警,他是男人,她是女人,除了愛情,還有什麽因素讓她對自己那麽好?友誼?一對年輕男女之間憑什麽擁有超出同事感情的友誼?

鐵幕心思轉動非常快,剛才周鷗離開的悲傷他都看在眼裏,想到她不顧生命的危險從盛京過來看望他,想到被古柳打暈之後,在醫院裏,衣不解帶的伺候,想到開槍殺死疑犯,是她陪在自己的身邊,還有王揚沒出現之前,天天買早點給他吃的綿綿情意,看到他吃下早點的欣喜,有時候他在外麵吃過了,她眼睛裏閃過的失望,這一切的一切電光石火一般從腦海裏掠過。

以前是粗心大意,一旦知道了周鷗對自己的感情,鐵幕不再猶豫,轉身跑了出去,王揚拉了一把,沒拉住鐵幕旋風一般的速度。

鐵幕追了出去,來到電梯那邊,電梯還在一樓,一時半會兒上不來,馬上跑到防火通道,一路跳躍而下,到了賓館一樓,沒看到周鷗的身影,急忙四下尋找,拿出電話撥打那個熟悉的電話號碼。

卻聽到悅耳的鈴聲在身邊響起,鐵幕回身,看到的是周鷗瞪著一雙紅紅的幽怨的眼睛看著他,雙手插兜,動也不動。

鐵幕驚喜地說道:“對不起,你別走,你走了,我會傷心的。”

周鷗看他這麽快就下來尋找自己,看來她在鐵幕的心裏還有一定的位置,並不是一般同事那麽單純,嗔怪地說道:“別跟我說對不起,我們之間沒有約定,沒有承諾,更沒有對不起,這三個字,你說出來,不會覺得更傷人嗎?再說了,你傷心不傷心,跟我有關係嗎?你還是找王揚尋找慰藉吧。”

鐵幕吃了一驚,頓了頓說道:“我跟王揚,沒什麽的,就是我們睡在一起,也是彼此需要,身體出軌了,精神上並沒有出軌。”

周鷗看著他,歎口氣說道:“你就那麽冷血嗎?其實,你未娶,她未嫁,沒有什麽出軌不出軌的,我恨我自己,出手太遲了,我,祝你們幸福,希望我喜歡的人是一個有始有終,真正的男人,而不是四處尋找借口,為自己的行為開脫的男性人士。”說完,周鷗瀟瀟灑灑從鐵幕的身邊走開,看也不看他一眼。

鐵幕不敢阻攔她的離開,就是攔下來,自己能說什麽?能給她她需要的感情嗎?如果,愛情是一張白紙,已經有了塗抹不掉的汙點,當然,也許,是亮點,真的愛情隻有用時間才能證明,並不是依靠海誓山盟和甜言蜜語,隻有數十年的不變持之以恒,才能證明對愛情的忠貞,對感情的珍惜。

鐵幕在大廳坐下來,不一會兒,王揚穿好衣服,拿著自己的手包下來,站在一臉愁悶的鐵幕麵前,說道:“我謝謝你給予我的一切,我很滿足,愛你愛了那麽長得時間,終於有了一夜風流的回報,放心吧,我說過了,不會拿這件事糾纏你,你也不要因此而自責,更不要因為這件事影響到你追求真愛的行為,如果,周鷗愛著你,你也愛她,我選擇退出,沒有什麽的,身體是我自己的,我有權利支配這個身體跟誰上床,你也一樣,我們的行為跟愛情無關,跟人品更加無關,我就是喜歡你強壯的身體和你,不顧一切的勁頭,以後,我會消失的,直到,你找到真愛為止,我們不能**人,做朋友,你總不會反對吧?”

鐵幕低著頭說道:“周鷗說我無情,可能,我真的很無情,做不到,我不會勉強自己去做,那樣,受傷的是兩個人,現在,我傷害了你,也傷害了小鷗,對不起。”

“你沒有傷害我,真的,愛就是愛,不愛就是不愛,如果因為一個愛著,一個不愛,結果為了遷就對方,才是真的傷害,人活著,就是要真實,能認識到自己的真愛,就是活對了一半,為了尋找另外一個真愛,才算是活對了全部,我已經得到自己需要的愛,那就是一晚的歡愛,以後,以後的事以後再說,也許,我會愛上另外一個人,也許,一輩子守著得到的愛,也不錯,不管將來如何生活,我都能做到,坦然麵對,認清真實,活著就要活得精彩。”

王揚的話對鐵幕震動很大,他就是為了尋找真愛才無視周鷗和王揚的感情,想不到,王揚的心裏是這麽想的,可能,兩個人盡管生活在一個屋簷下,卻少了真誠的溝通,這才導致沒有愛情需要的碰撞,沒有火花一般的激情,缺少震撼的愛情,鐵幕需要的是轟轟烈烈的愛,是刻骨銘心的思念和執著一生的無怨無悔。

李暢回到賓館的時候,鐵幕坐在房間裏吸煙,煙灰缸滿滿當當的全是煙蒂,屋子裏煙霧繚繞,保險公司的辦事員咳嗽幾聲,趕緊跑出去透透氣,李暢特意找了找房間,一共隻有四十多平米的房間,一目了然藏不住人,問道:“人呢?”

鐵幕知道他找的是誰,說道:“都走了,沒想到,會是這樣一個結果,連一聲對不起也說不出去,你說說,這叫不叫雞飛蛋打?”

李暢心裏暗暗叫苦,感情最難說得清楚,外人插不上嘴,無論他說什麽,都是錯誤的,心裏暗自慶幸,幸好有了鐵幕這樣的前車之鑒,萬一自己跟除了秦雪兒之外的女人有來往,可千萬不能犯鐵幕這樣的錯誤,讓兩個女人撞在一起,這就是地球撞火星啊,不鬧個天翻地覆是不會罷休的。

李暢苦笑道:“我,我,鐵哥,您饒了我,這件事,我不好說,也說不好。”

鐵幕驚異地看著李暢,說道:“原來,你們一個個全鬼精鬼精的,合著隻有我一個人是傻瓜啊?還有事嗎?沒事的話,就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