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鐵子姍聞聲從房間裏出來,驚訝地說道:“小弟,你過年也不知道回家嗎?”

鐵幕苦笑道:“這不,回家了,不過不是年假,而是下班回家的,明天還要工作。”

鐵子姍撇嘴說道:“是什麽工作啊,那麽要緊,一年能掙多少錢?”

“你就不能不談錢啊,錢啊錢的,你掉到錢眼裏麵去了。”鐵幕沒好氣地說道。

鐵子姍忽然笑眯眯地說道:“你的女朋友呢?怎麽不見登門啊?”

“我們分手了。”提到王揚,鐵幕的心裏一陣難受,在愛情的道路上,沒有好和壞,隻有合適不合適,王揚無疑是很好的女孩,他們兩個人明顯不合適,一個陽剛氣太濃,一個安靜淡泊,常此久往下去,早晚會彼此厭倦的。

鐵子姍皺著眉頭說道:“分手了?車子撞得報廢了,你呀你,怎麽總是讓人不省心呢?你換一個工作吧,幹警察,你的性格不適合幹警察,要做就做交警吧,能受些罪,卻沒有啥危險,我可不想看到你下一次躺在醫院裏。”

舅舅舅媽姨姨姨夫看到姐弟兩個爭執不休,趕緊識趣地告退,鐵子姍長長出口氣,在沙發上坐下來,鐵幕趕緊給姐姐捏肩膀,說道:“我配合得很好吧?知道老姐討厭客人,把他們趕跑了,這下,你舒心了吧?”

鐵子姍打掉他的手說道:“去去去,我真的生氣了,回到家裏,爸媽把你的女朋友誇成了一朵花,我也想看看,沒想到,你把人家趕跑了。”

鐵幕大叫冤枉說道:“姐,不是我趕跑的,是她自己跑掉的。”

“不可能。”媽媽及時過來說道:“我看人的眼光一向很準的,你不趕人家,那個女孩子不會走的,我看啊,她才是我們鐵家的準兒媳,其他的,我不要,你給我把她找回來。”

“人家在重慶住,萬裏迢迢的,我怎麽去找?”鐵幕急得直跺腳。

“她走了以後,你的衣服是不是還要我來洗啊。”原來,媽媽在乎的還是這個。

鐵幕暗地裏出口長氣,說道:“不必了,我已經找到另外一個洗衣服的女人了。”說到洗衣服,難道還會沒人肯嗎?鍾英男就是現成的人,何況,她還欠著哥們兒是我人情呢,洗幾件衣服,小kiss了。

鐵子姍和媽媽一起指著鐵幕罵道:“不爭氣的東西。”說完,母女兩個為了這個罵過多次,多年以後依舊不改的習慣一起笑了。鐵幕的父親鐵長流說道:“行了,兒子一年回家沒幾次,見一次審一次,他在工作中審犯人,回到家受你們的審,這成什麽樣子了?”

鐵子姍很認真地問道:“小弟,對姐姐說說,你有女朋友了沒有?”

鐵幕苦惱地說道:“姐,我這麽優秀,怎麽可能沒有女朋友呢?可是,唉,女人多了,我也不知道該跟誰好。”

媽媽眼前一亮,正要湊過來開導開導兒子,被鐵長流一把拉住,說道:“讓他們姐弟倆好好談談,在他們的眼裏,我們的觀念落後了,你閨女從外國回來的,帶回來先進的經驗,正好跟小幕交流交流,你就不要攙和了。”

“著怎麽是攙和呢?我的兒子從我身上掉下來的肉我最了解了,你懂啥?”在一聲聲的不甘中,兩個老兩口走進了臥室。

看著老媽老爸走了,鐵幕這才深深歎息一聲說道:“姐,你就不要逼我了,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真是煩死了,在外麵被女人煩,回到家裏也不得清閑,這個年過得,真鬧心。”

“你鬧心,就跟我說說唄。”鐵子姍溫柔地說道。

鐵幕警惕地說道:“你少來誑我,平時,我忽悠那些疑犯忽悠慣了,你這一套,早就失靈了,現在流行真正的關心,就是那種,買最高檔的服裝,最時髦的汽車之類的。”

“哼。”鐵子姍的詭計被弟弟識破了,惱羞成怒地說道:“你真是不可救藥了,就是悍馬車給你開,也不耽誤被撞得粉碎,算了,說到婚姻,我也不比你強上多少,總是在眼花繚亂的世界裏失去了自我,再也不想失去僅有的天真,於是,在另一半麵前,停止了征服的腳步。”

“耶,姐姐,你真能,快成詩人了,這就是你從美國帶回來的經驗?我怎麽看怎麽像是網絡語言啊?”

“切,你啥智商?我是啥智商?我的智商是180,你的隻有120,我比你多三分之一的聰明,玩你兩個來回,不帶重樣的。”

鐵子姍還要絮絮叨叨說下去,鐵幕抱著抱枕發出輕微的鼾聲,在家睡覺就是讓人放心,全身放鬆很快就睡著了。

與此同時,跟鐵幕同樣熟睡的是鍾英男,她也累得極度疲乏,沾著枕頭就睡,白月跟鐵子姍差不多,躺在**輾轉反側睡不著覺,兩個人都很興奮,鐵子姍是因為親人就在身邊,再也不用麵對排山倒海一般滾滾而來的數據,白月是因為多年的心願一朝結束,再也不用背負著感情的十字架,找一個自己愛的男人托付終身應該不是問題,這些年以來,圍繞在自己身邊的男人從虎石台能排到盛京市內。

鐵幕一覺醒來,才發現天色大亮,洗漱完畢,吃過媽媽做的早餐,才發現鐵子姍沒起床,媽媽說道:“我去喊你姐姐起來。”

鐵幕急忙一把拉住媽媽的手,說道:“姐姐從海外回來,太累了,讓她好好休息休息吧,我這就上班去不打擾她了。”說完,躡手躡腳走了出去,姐姐醒來,就不容易那麽快出去了。

新年剛過,所有的人都在放假期間,大街上的行人很少,鐵幕邊走邊想,陶大勇會對什麽目標下手呢?新年裏,銀行關門,工廠停產,交通閉塞,超市?嗯,難道是隻有春節比平時興旺的超市成為他的目標?

鐵幕想到馬上做到,拿出電話撥給王布野說道:“我需要兩份資料,一份是住在虎石台的綠毛三的全部資料,有人看見他曾經跟陶大勇接觸過,另外一個是盛京市在春節期間全部超市的詳細資料,特別是關於資金管理、儲存的問題。”

王布野很冷靜地說道:“你懷疑陶大勇的目標是超市?”

“嗯,我發現,隻有超市的生意比平時還要好,銀行關門,超市的現金大量積壓在單位裏,換做是我,也會眼紅的。”

“好的,我讓所有的警力集中在幾個大型超市的附近,一有警訊,馬上堵截,你那邊的進度越快越好,爭取在陶大勇下一次作案之前把他拿下。”

一輛車帶著風聲停在鐵幕的身邊,鐵幕驚異地看著那輛綠色的叫做沙漠風暴的越野車,順手掛了電話,心中暗暗覺得來人不是朋友。

從駕駛位置跳下一個大漢,大冬天裏,他隻穿了一件保暖襯衫,領口下的扣子打開一個,露出發紅的肌肉,身高在1。90米上下,稱得上身高體壯虎背熊腰,鐵幕細細看了一眼,認出是昨天臨走的時候站在白月身後的那個保鏢。

鐵幕放下心來,在他的猜想裏,來人可能與陶大勇有關係,既然是白月的人,以為是白月有事找自己。很溫和地說道:“有事嗎?”

那個人奔到鐵幕跟前,一個曲拳向他的下顎打來,鐵幕吃了一驚,急忙退後一步,那個人這才罵道:“讓你再欺負女人。”

鐵幕不由得暗暗叫苦,他對白月內心有愧,不用說,人家是為了白月出頭的,不容鐵幕分辨,那個人得勢不讓人,繼續一個飛腳踢向鐵幕的腹部,鐵幕心中有點惱火,他有任務在身,跟這個人在此糾纏不清,算什麽事?

鐵幕再次避開對方,揉身搶上,一個虎拳直掏對方的心口,他的意思還是讓對方知難而退,別在大街上打鬥,況且是為了一個女人。

兩個男人翻翻滾滾從大街上打到花壇裏,又從花壇打到樹林中,白月的保鏢叫童鑄,這些年來,一直暗戀著白月,盡管對白月百依百順,就是得不到她的芳心,昨天,白月跟鐵幕在辦公室裏卿卿我我,已經讓他忌火中燒,看到白月竟然為了鐵幕哭泣,心中更是不忿,從那些陪唱的服務員嘴裏得知,鐵幕是個警察,以為鐵幕仗著手裏的權力欺壓了白月,決心要給鐵幕一點苦頭嚐嚐,昨天因為一時多嘴被白月打了一下,他的皮肉粗糙,打一下並不痛,心裏的鬱悶難釋,吩咐了人盯著鐵幕,有人認出鐵幕是這裏的人,把鐵家所在的位置告訴了童鑄,這才有了一大早在大街上鬥毆的一幕。

如果說,開始童鑄是為了愛情而鬥,鐵幕是為了自保而應戰,打到後來,都是為了打倒對方而拚命了。鐵幕見對方招招狠毒,想要他受到重傷,心裏自然起了反感,心說,白月你是怎麽回事,昨天是主動勾引我的,今天就派人來打鬥,難道,你想把我打殘廢了,才能心滿意足?那麽,你一個電話給我,或者讓人捎信來,我送給你打好了,讓一個莽夫來打我,證明你說的愛我,都是一種欺騙,一種假話。

沒有人出來拉架,隻有看熱鬧的人逐漸圍攏過來,說實在的,兩個牛高馬大的大漢打架,一般人還真伸不上手,怕傷了自己,任何一個拳頭打在身上,都是平常人承受不起的。

鐵幕不得不聚精會神地應戰,一個不留神,腳下踩到積雪,滑了一下,童鑄一腳踢在鐵幕的胸口,鐵幕隻覺得一柄大錘打在胸前,眼前一黑,大腿使不上勁,童鑄的拳頭緊接著砸下來,鐵幕的半個身體失去了知覺,呼隆一聲摔在一個巨石上,腦袋撞到堅硬的石頭,昏了過去。

白月得到手下的報告,趕到現場的時候,隻看到一灘鮮血,雜亂的腳印,在一旁指指點點的人群。鐵幕已經被送到了醫院裏,白月沒敢停留,開車去醫院,一路上,隻覺得渾身發冷,差一點開到人行道上,到了醫院,顧不得鎖好車,跳下車,踉踉蹌蹌直奔急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