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王布野回信道:收到,ok。

鐵幕長長出了口氣,這次不能親手把陶大勇抓獲,非常遺憾,讓那些同事親手逮捕他,也是一樣的。

當白月出現在鐵幕的視線裏,他下意識看了一眼時間:晚上十點十分。

白月笑嗬嗬地說道:“嫌我來晚了?”

鐵幕這一次沒有拒絕白月,看著她說道:“我請你做一件事。”

“說吧,什麽事?”

“跟我們之間的那塊蜜糖無關。”

“蜜糖?”白月疑惑地問道,看著鐵幕的眼睛,想要再一次確認。

鐵幕招招手,把嘴巴貼在她的耳朵邊說道:“我把我們之間的感情當做一塊蜜糖,用一次蜜糖,我們的感情就減薄一分,昨天,我用了一次,今天早晨,你用了一次,我不想再用了,順從你的安排,住進單間病房,你會用一次,我沒給你機會,懂了吧?”

白月嗤嗤笑道:“懂了,你的歪點子可真多,其實,不管我們將來如何,都應該好好談談,心平氣和地說一說,讓心靈更安謐,讓靈魂得到升華,是不是?”

鐵幕看著她勾魂奪魄的眼睛,心裏震顫了一下,說道:“我們走吧,今晚,我需要你。”

白月嬌羞地咬了咬嘴唇,說道:“男人,難道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動物?你這個樣子,還想著做**的運動?當真是不要命了。”

“你才是用下半身思考的,我有事跟你說,這裏,很不方便。”

兩個人來到白月的車上,這是一輛寶馬車,鐵幕不屑地說道:“以你的身家,開這麽抵擋的車,省錢幹嘛啊?”

“省錢?你看不出這輛車的好處嗎?重達四噸的底盤,全方位防彈鋼板,經得起炮彈的打擊,任何衝撞和滾翻,不會對車裏的人員產生致命的傷害,這是一款隻有2300輛限量版的防彈車,市價三千萬,怎麽樣?羨慕吧?”

鐵幕把好奇的眼光一收,正色說道:“不羨慕,我就是有車,也養不起,看出來了,這車跟拖拉機一樣費油。”

“拖拉機?”白月咯咯笑道:“好吧,我開著拖拉機,帶你去耕地,隻要你舍得出力,沒有耕壞的地,隻有累死的牛。”

鐵幕聽到她的隱喻延伸心中一蕩,伸手摸了摸她的臉,說道:“我喜歡你的錢,雖然我努力不去想,你是一個很有錢的人,可是,不管我怎麽逃避,首先想到的都是你的錢,你的豪華物品。”

白月笑了笑,今天,她檢閱了一下自己身邊的人,所有那些追求她,對她獻殷勤的人,悲哀地發現,那些人都提不起她的任何興趣,隻有,兩個少年男女,掉進陰暗的山洞裏,那個男孩子勇敢地在陡峭的石壁上攀爬的情景,那一刻,她抱著他的書包,看呆了。男孩子最帥的一刻,就是他遞下藤蔓的時候,少女堅守的城池瞬間坍塌。在白月一遍遍回憶那一刻的時候,給藤蔓下了一個定義,鐵幕當年遞下來的不是藤蔓,而是相思的果實,愛情的橄欖枝,少女懷著最甜蜜的夢想等著他向自己跑來,不料,高中之後,他消失的無影無蹤,直到,再次從天而降。

白月柔柔笑道:“你愛我的錢,很好啊,我愛你的人,正好是有緣的一對,當按勞取酬漸漸被淘汰的時候,各取所需才是社會的主旋律。”

特製的寶馬車果然性能靈活,減震效果好,無聲奔走在大街上,鐵幕打開音樂開關,裏麵傳來容中爾甲高亢的聲音《高原紅》像流水一般在小小的空間蕩漾開來。

鐵幕歎口氣說道:“我也喜歡這首歌,想不到,你也會喜歡。”

“我喜歡的歌很多,這是其中的一首。”白月在這裏說了假話,熟悉她的人都知道,在她的車裏隻有這一首歌,她聽了幾年,反反複複地聽,永遠聽不厭,那個走進她心靈的男孩帶著理想,背著行囊離開了,她依舊守著自己的事業,苦苦等待,他會不會有一天把自己也送上法庭?白月努力讓自己不去想那些傷心的事情。

鐵幕笑了笑,音樂播放器定在反複播放的位置上,怎麽可能還有喜歡的歌曲,他不去戳破白月的假話,說道:“你知道哪個小姐跟綠毛三這個人熟悉嗎?我需要你幫我找到綠毛三跟陶大勇勾結的證據,並且,聽說他們最近有一筆生意要做,我想知道他們全盤的計劃和時間,這就是我所說的,不願意動那個蜜糖的原因,你要知道,跟我們警察合作,對你有很大的好處。”

白月的身體明顯僵硬了一下,然後慢慢放開,慎重地說道:“好吧,我會跟你合作的,不過,不是為了警察,而是為了你,盡管,你不領情,可是,你欠了我一個人情,那塊蜜糖,我也不想動。”

白月拿出電話,對著話機說道:“給我找出綠毛三最親密的小姐,我要見她,記住,不許聲張,秘密一點,帶到我的別墅那邊去。”

白月打完了電話,眼睛空洞洞看著前方,自言自語地說道:“那些癮君子,中了罌粟的毒,明明知道,多吸食一次,就距離死亡進一步,可是,他們沒有一個人能控製住自己的**,中的毒太深了,想脫身出來,隻有死亡一條路,更快、更殘忍的死亡,你救了我,卻給我服下你的毒,你當真要救我,就不要給我下毒,讓我在上癮之後,抽身離開,有時候,我恨你恨到不能自拔,再次看到你,我就知道,即使是死亡,最殘忍的死亡,也不能把你從我的身邊拉開,木木,這是我最喜歡的名字,木木,哼,每當我叫一次這個名字,就覺得身上充滿了力量,就是再讓我掉進那個呼天天不應喊地地不靈的山洞裏,隻要,喊一聲,木木,從此再也不會害怕,不會驚恐得全身戰栗,以後,我養成一個習慣,喊一聲木木,罵一句,木頭人,木頭人,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接吻的甜蜜嗎?”

鐵幕癡癡聽著,腦海中浮現出當年白月從山洞裏出來,兩個人擁抱在一起,兩張嘴唇緊緊貼在一起的情景,那時候,他們不會接吻,兩張焦渴的嘴唇碰觸在一起,比真正的親吻還要甜,還要經久香甜,那才是真正的吻,單純、熱烈、喜悅、重生的吻。

鐵幕低聲說道:“記得,我怎麽會不記得呢,隻是,忘記了你的模樣了,隻有兩根小辮子,左右搖擺,跑起來的時候,一下一下敲打在你的腰肢上,好看的小屁股鼓鼓的,我不敢跟任何人說,一個男孩子,帶著一個女孩子的秘密,悄悄離開,總以為,還有一個女孩,梳著兩條小辮子咯咯笑著,每一句笑容都發自心靈深處,如泉水一般流進我的心裏,其他的事,竟然全不記得了,愛得越深越是記憶不起當時的詳情,白月,我是你第一個男人,你卻不是我第一個女人,愛你,我不配。”

“我隻知道,我們的記憶還停留在少年的時刻,不管多少年過去,不管我們成為什麽身份的人,我們的起點一樣一樣的,都是剛剛從山洞裏出來,重新開始生命曆程的男孩女孩。”

白月為了鐵幕動了真情,鐵幕也並非無情的人,拍了拍她的肩膀說道:“好,我們走,還是工作要緊。”

白月推開他的手,鐵幕悶悶地哼了一聲,白月看他愁眉苦臉的樣子,急忙說道:“對不起,我忘記了你身上帶著傷的,唉!都是童鑄那個混蛋,不過,沒有他這麽一攪合,我們也不會再在一起了,是不是?”

鐵幕唉聲歎氣地說道:“你的意思是說,我們之間需要一個媒人?”

“哈哈哈……要說媒人,還是天池旁邊的那個山洞是最合適的媒人,我們今年夏天去天池玩玩,好不好?”

“好啊,隻要你高興,去就去,作為一個男人,讓自己的女人幸福,是天職。”

“我要去完成一個心願,一個許了已久的心願,你知道嗎?我每年都要在八月七日那一天,就是你救了我的日子裏,一定要到山洞的旁邊祈禱,祝願你和我,早一點相遇,為了這個願望,我曾經許願,如果,能與你相遇,我一定會和你到那裏重新許下一個心願。”

鐵幕看到白月對自己那麽執著,心裏不由的感動,說道:“如果,你當真要找我,去我家裏就可以了啊,再說,我工作的地方距離你隻有半個小時的車程,以你今天的勢力,要找到我,舉手之勞。”

“我不希望,我們的見麵,有絲毫勉強的成分,隻希望,自然相遇,自然得如同初戀。”白月低聲說道:“我還沒有過初戀,如果,有過,你算是第一個,第一個初戀就夭折了,我,真的不敢再戀愛了,那種,痛徹心扉的打擊,太傷人太無助太絕望,木木,你難道,一點也感覺不到我在想你嗎?”鐵幕覺得白月說的這個理由很勉強,太浪漫了,不像是一個有正常思維的人做出來的,不過,一個再正常的人,當她(他)戀愛的時候,也會變得不正常,誰不想自己的愛情與正常的人不一樣呢?

鐵幕低頭吻了吻白月說道:“你的心意我都知道了,還是快一點去你的別墅吧,我希望盡早做一點準備。”

白月撅著嘴巴,很不情願地開車來到位於鎮內中心地帶的別墅裏,鐵幕下車因為動作的幅度有點大,胸部軟組織痛疼難忍,不由得捂著胸部不敢動彈。

白月急忙招呼門外的保鏢過來,幫著把鐵幕扶到屋子裏,白月親手扶著鐵幕在自己的**躺下,給他端來一杯水,說道:“需要去醫院看看嗎?”

“不用了,隻是,不敢用力,看來,我這頭牛,今晚不能耕你這片地了,對不起。”

“你就安心休息吧,等你好了,地,還是那片地,隨便你耕,沒想到,童鑄傷你傷得這麽厲害,早知道,再打斷他一條腿。”

“讓女人為自己報仇,不是我的風格,原本想,等我傷好了,跟他好好比試一下,你下手太快,讓我來不及反應。開始看到他是你的人,我心裏對你有愧,使不出全力,這才被他有機可趁,換做另外一個地方,有你站在我身邊,不再恨我怨我,就是天王老子來了,我也不懼。”鐵幕慷慨激昂地說道,仿佛,又回到了那個少年時代,需要激越的語氣,需要誇張的語法,真誠的心聲,才能把自己的想法全部表達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