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後,我隻跟您說一句話!”帝崢的笑容冷了下來,“不準動她!”

“你……”太後瞪著眼睛,有些不可思議,“你……難道你……”

想起那日李珞歆第一次來請安時,帝崢的眼神就一直落在她身上,太後當時就覺得不對勁……而現在,帝崢居然真的看上李珞歆了?

“崢兒啊,李珞歆是帝桀的妃子,你……你可別做傻事!”太後著急的抓住了帝崢的胳膊勸道。

“我知道該怎麽做!”帝崢轉眼看向太後,笑容又溫和起來,就像剛才的陰冷的壓迫都不曾存在過一般,“但是母後,我說不準動她!”

“崢兒,你也以為是母後做的?”太後氣憤的轉身,氣息也不平了。

“不管這次是誰做的,母後你自己清楚你有沒有縱容,而且……”帝崢話鋒一轉,又笑了起來,“就算這次不是母後,那下次呢?母後早已經決定要對李珞歆出手了,不過是時間的問題吧?”

“你!”太後又轉過身來,瞪著帝崢溫柔的笑容,堅持了一會兒,最終還是歎了口氣,“罷了,哀家……不動她就是!”

“謝母後了!”帝崢行了個禮,笑容不變,又道:“如妃那裏,勞母後操心了!”

“怎麽說她也是哀家的侄女,倒是不成問題!”太後笑著,自信的抬抬頭。

帝崢低笑著,搖了搖頭,“母後不要大意了,現在她任由母後擺布,不過是因為需要依仗母後為她鋪路,日後她若一朝青雲直上,那就不一定了……”

“你的意思是……”太後疑惑的看向帝崢,而他細長的眼睛一轉,笑道:“畢竟帝桀才是她的夫君。”

太後似乎明白了什麽,點了點頭,才又笑了起來,“哀家懂了!”

帝崢這才點頭,“那母後歇著吧,崢兒告退了!”說罷,人影已經快速掠出窗口不見,太後看了看窗外的夜黑,也多了絲深思。

秋遙殿裏,太醫們確定了治療方式,也向莫言報告了,這才退下,為了明天的治療去做準備了。

莫言在秋遙殿裏吩咐了一些事宜,才對胭脂道:“那就勞煩你們守著了,我先去向皇上稟報,若娘娘有任何情況,馬上稟報。”

“是,公公走好!”胭脂行禮,看著莫言清瘦的身影消失在黑夜裏。

回身進屋,伊竹、春兒和小多都守在寢室裏,好不容易沒人了,才輪到她們這些奴才看看主子。

胭脂走了過去,看著沉睡的李珞歆,就那麽一動不動的,臉色蒼白,連嘴唇也沒有絲毫血色……

春兒癟著嘴,眼裏都含了淚光了,哽咽道:“胭脂姐,主子一定會好起來的吧?”

胭脂點了點頭,伊竹也忙道:“放心吧,一定會好起來的!”

“都睡了一天了,還不醒……不知道主子會不會餓?”小多也感慨起來,外麵的桌子上還有準備好的很多美食……她都還沒吃上一點點呢。

胭脂搖了搖頭,自己心裏也很不是滋味,但是看著殿裏的所有人都那麽的關心李珞歆,心裏多少也安慰了。

“好啦,我們也去休息吧,輪班看守著就行了,我們要是也病倒了,誰來照顧主子呢?”胭脂勉強笑著,拍了拍春兒的肩膀,“去休息吧!”

“不,讓我守著主子吧,我守著!”春兒堅定的搖頭,聚集在眼眶裏的淚珠子一晃便滾了出來,又被她狠狠的擦掉。

胭脂無奈的歎了口氣,看向了伊竹,伊竹點頭道:“那春兒就受累了。”

說著,帶著小多出了寢室。

春兒見她們都走了,才跪在了床邊,一動不動的看著李珞歆的臉,眼淚就又滾出來了。

主子明明是那麽好的人,為什麽卻總是受罪呢?最近誰都看得出來她不開心,甚至於非常的惆悵,但是她們誰也沒有辦法讓她開心的笑一笑。

自從李珞歆救了她的那一天起,春兒就發誓這輩子都要好好伺候她,可是現在……她成了這樣,自己卻什麽也做不到。

她是這麽美麗柔弱的女子,怎麽能受這樣的磨難呢?若是可以……春兒恨不能替她受了,反正她皮糙肉厚的受慣了苦,可是她又哪能替李珞歆分擔一星半點呢?

春兒擦幹了眼淚,小聲呢喃道:“主子,一定要好起來。”春兒說著,看到了李珞歆的嘴唇有些幹裂了,忙起身出門去倒水了。

寢室空了,隻有燭光發著微弱的光,紅漆的雕花窗突然打開了,一陣冷風吹進,窗子又關上了,窗邊就多了一道墨紫色的身影……

李珞歆睡著,絲毫沒有感覺,帝崢輕輕的坐在床邊,目不轉睛的看著她蒼白的臉,半晌才歎了口氣。

“當我欠你的!”帝崢說著,從懷裏拿出了一顆純白色的丸子,喂進了李珞歆的嘴裏,然後捏住她的下顎,直到她把藥吞下才放開。

這是藥王穀穀主親手煉製的聖藥,莫說解毒,隻要人還有口氣,就能起死回生。原本這南朝也隻有三顆,一顆當初父皇中毒時用了,另一顆收藏在國庫當中,是帝王危機時才可用……

他這一顆,也是當年父皇給他的,當初似乎在他離京時,父皇就知道會發生什麽似的,將這藥丸給他了,想來當時是想危機時也可保命,還好一直沒用過。

帝崢的手撫摸過李珞歆有些冰冷的臉頰,“要好好的,等著我……把你搶過來。”

“你……”春兒抬著茶水進來就看到這一幕,嚇壞了,手中的托盤掉落,剛要放聲尖叫,就見帝崢衣袍一閃,一手拖住了下落的托盤,一手捂住了春兒的嘴。

春兒瞪大了眼睛,看著這個高大的男子,可是她喊不出聲,也掙紮不動。

帝崢放下手中的托盤,才冷聲道:“你不要亂叫,我就放開你,你是秋遙殿的人,我不想傷你……”

春兒瞪著眼睛看著他,總覺得有點眼熟,但是又實在想不起來是誰,剛才他喂主子吃了什麽?

見春兒沒有反映,帝崢接著道:“你放心吧,我剛才給她吃的是冷凝露,可解百毒,想來過一會兒她就沒事了!”

救人的藥?春兒覺得這人似乎沒有敵意,這才點頭,帝崢才放開了她,然後又向床邊看了一眼,春兒嚇得馬上跑到床邊守著李珞歆,小心的看著帝崢,說道:“你說的是真的?主子會沒事?”

帝崢點了點頭,又看了一眼李珞歆,才道:“今天你什麽都沒有看到,記住……任何人都不能說,不然你和你的主子,恐怕都逃不了一死!”說完似風一般的掠走了,窗戶一開一合,已經沒有了他的身影……

春兒不可置信的眨了眨眼睛,又忙看向李珞歆,讓她驚喜的是,她確實的看到李珞歆長長的睫毛顫抖了一下……

“主子,主子,你醒了?”春兒驚叫出聲,又看著李珞歆似乎皺了皺眉頭。

春兒驚叫起來,“主子,主子你醒了?”說著,人已經快速朝外跑去,興奮的叫著,“胭脂姐,大家……主子醒了,主子醒了!”

胭脂伊竹她們本來就沒睡,一聽到響動便馬上起身了,看到春兒忙問道:“真的?真的?”

春兒喜極而泣,一邊點頭一邊叫道:“是啊,醒了,真的醒了!”

小多剛跑過來,就被伊竹一把推了出去,“快去,快去叫太醫,我……我……我去通知皇上!”

說完,抓著小多就往外跑去,胭脂和春兒忙回了寢室。

兩人撲到床頭,便看到李珞歆呻吟出聲,似乎極為痛苦,她死死的皺著眉頭,睫毛顫抖,額上開始滲出汗珠……

“主子……”胭脂慌亂的拿來毛巾給她擦汗,“主子,你醒過來啊,你醒醒……”

春兒緊張得死死抓住了胭脂的衣裙,跪在床前目不轉睛的看著李珞歆。那個人說的沒錯,主子真的要醒了,醒了就會沒事了吧?

可是……他是誰呢?為什麽要救主子?為什麽說……若是她說出去,連主子也會沒命呢?

春兒心裏一陣混亂,卻有一個清晰的聲音告訴她,要保守這個秘密……死也不能說出來。

帝桀和莫言,還有太醫幾乎是一起到的,眾人來不及見禮,帝桀已經一步跨到了床邊,李珞歆的手死死的抓著錦被,那斷了指甲的傷口還沒有愈合,被她這樣一弄,眼看著又要出血了……

“歆兒?”帝桀將她的手一把抓住,握在自己手心裏,不讓她再傷害自己。

李珞歆使勁的想掙脫,卻被帝桀死死的抓著不鬆開,帝桀放柔力度,用另一隻手替她擦汗,輕聲叫道:“歆兒?醒醒?”

李珞歆掙紮得越厲害了,她閉著的眼睛顫抖著卻睜不開,她被什麽鉗製住了,怎麽也掙脫不了!

明明聽到了帝崢的聲音的,聽到了那惡魔的聲音了!

是他又來了,是他又來了!那些夢魘一般的畫麵在李珞歆的眼裏越來越清晰,幾乎讓她抓狂!

“放開我……救命!救命!”李珞歆一聲驚叫,猛然從**坐了起來!滿臉冷汗,氣喘不止……在看到帝桀和房間裏的人時,她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