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世界崩塌之日

明亮的陽光透過眼皮,刺激著無意識的眼球,而那黑色的瞳孔對此毫無反應。這樣的狀態已經持續了很長時間,即使病房每天都有人進出,也有聲音傳來,但黑色瞳孔都沒有反應。

刺激眼球的光突然被遮住了,像是有什麽人來到了身前。許久沒有反應的瞳孔突然顫抖了一下,收縮又張開,擁有了一些神采。

“來,該吃藥了,張嘴。”有女人的聲音從身邊傳來。

“啊~~~”

“你怎麽不張嘴啊?“

“這樣就沒辦法了,千萬別怪我掰開你的嘴巴啊,我也是給人家打工的。”

眼皮輕輕地張開,入眼是一張女人的臉,粉塗得很厚。後麵是白色天花板,白色牆壁,以及白色的窗簾,這裏的一切都是白色的。

“媽呀,嚇死我了。”女護士朝後蹦開,抱著自己的胸口喘著粗氣,半天也不能平息。

呃啊、、

姚尚天掙紮著從**坐起來,發現自己的腿已經不綁石膏了,但還是有些麻木的感覺。

腦袋好像要裂開了一樣,眼前的東西感覺有點模糊不清,他下意識捂著自己的腦門,想要減輕一點痛苦,眼睛通過指縫去看外麵。

他這是怎麽了?這裏又是哪裏?

隨著時間的推移,記憶慢慢從腦中湧現出來,他想起來了,他被當作精神分裂住進這家精神病院裏,這個護士逼他吃藥。

“既然如此,殺了她吧?”

一個聲音突然響在腦子裏,隱隱帶著嗜殺的殘忍。

“是誰在說話?”

姚尚天看著女護士大叫,那個聲音好像是從女護士那裏發出的,但他肯定不是這女人說的,那個聲音明明是男人的聲音。

可這個房間就隻有他倆個人。

“怎、、怎麽了?”女護士被嚇得不輕,一時間不敢接近,腳尖向外移,看樣子是想跑出去。

一股衝動從姚尚天心底生出,緊握的拳頭越攥越緊,已經忍不住了,他想殺了這個女的。他覺得自己一巴掌上去,就可以捏碎這女人的腦殼。

“對啊,就是這樣,殺掉她吧!”那個聲音又響起來了。“我們沒有精神病,可她為什麽要把藥喂給我們吃?”

“真壞,太壞了,這種傷害我們的人殺掉也沒關係的。快,就是現在,動手啊!”

是啊,是挺該死的。

姚尚天突然覺得腦袋不痛了,在他想通殺掉那個女人之後,他的腦袋就不痛了,那裏麵不停躁動的家夥,他停下來了,他在讚許,他很欣慰。

一把將手背上的插針拔下,不,已經來不及管這些了。他從**滾下來,身上各種插管在身上拉出一道道血痕,他已經迫不及待了,嫩滑的軀體在手指間被撕扯的感覺。

那種感覺,天呐,他已經等不及了。

“你、、你要幹什麽?”女護士顫抖著。“保安,保安,快來人啊,這裏有患者犯病了。”

不可饒恕、、竟然說我犯病了?你算什麽東西竟敢這樣說我,心中的衝動全部化為滔天的怒氣,指甲全部狠狠攥進手掌中。

左腿麻木得沒有知覺,無法站起來,他就用倆隻手在地上爬,朝著驚呆的女護士爬去,今天必須生撕了這個女人。

女人站著沒有動,就眼睜睜看著他在地上爬,她胸腔中的氣息甚至都平穩了下來。

白色鞋子越來越近,終於爬到了那個女人跟前,眼前這個鞋子就是女人身體的一部分,也是要撕裂的肉體!!

手無力地搭在了白色鞋子上,肺部好像裂開了一樣,有血沫子從嗓子裏溢出。

姚尚天覺得這鞋子的材質是如此的堅不可摧,簡直像天上掉落的神器。可即便如此他還是沒有放棄,手指扣在鞋上發出砰砰聲。

保安從外麵一擁而上,姚尚天根本就沒有反擊之力。隻一分鍾,四肢就被束縛在了病**,動彈不得。

“謝謝各位大哥啊,真是麻煩你們了。”

女護士送走了保安們,整個病房又剩他倆了。

“嘖嘖,這種人就應該綁在病**,要不然誰能料到他們會幹什麽呢?醫院對待病人的管理還是太鬆了啊,對護士這麽嚴格有什麽用、、”

“哎,真是的。”

護士一邊自言自語,一邊淡定的拿出藥。

啪、、一耳光抽在了姚尚天的臉上。

“這是對你剛才攻擊我的懲罰,不想有更多的懲罰,以後就給我乖一點。來,吃藥!!”一下子把藥塞進了他的嘴裏。

苦澀的味道在口腔中彌漫,臉上火辣辣的疼。心中的憤怒在一點點消失,更多的理智在回歸。膠囊的藥效立馬就從口腔中散開,順著血液傳遍身體裏的每一個角落。

腦袋不疼了,心也平靜了。姚尚天感覺自己在恢複正常,他忍不住去問。

“這是什麽藥?”

“鎮定劑啊,能讓你平靜下來的藥。”女護士立馬就回答出來,如同條件反射一般,看來她回答這個問題已經無數次了。

“今天多少號了?”姚尚天又問。

“九月十六號啊,怎麽了?你這一醒來又要打人,問題又這麽多,還真是一個奇葩!”女護士一邊在檢查周圍的儀器,一邊說著。

“我最後的記憶是六月份,這麽說、、我已經住了三個月了!!”姚尚天不敢相信,眼睛一閉一睜,三個月就過去了。

而且之前在海底見到的那位,似乎對他的影響越來越大了啊!剛才想殺女護士絕不是他本意,他正常狀態下絕不會去殺任何人,就是那個最可惡的西服男人站在他麵前,他也不會去殺。

開什麽玩笑,還殺人呢,自己連雞都沒有殺過。呃,之前的遊戲世界除外,因為它是虛幻的。

等等,不對啊,都三個月了他怎麽還在這裏?老爸不應該想著把他弄出去嗎?送進來和弄出去對於老爸都是輕而易舉的吧?

可為什麽、、、

“那個,這三個月沒有人來看我嗎?”姚尚天虛弱地問道,他現在的身體情況很不樂觀。

“看你?你一個孤兒會有誰來看你?天上的父母嗎,啊?哈哈、、”女護士毫不留情的嘲笑,反正她也不把這些精神病當人看。

“孤兒?我、、?開什麽玩笑?”

怎麽可能會這樣,老爸是覺得他太窩囊所以拋棄掉他了嗎?還是在很早的時候就拋棄掉他了?可如果拋棄掉他,那就讓他死在那間醫務室中不就好了?

為什麽、、還要把他弄到這裏來生不如死?

又或者說、、這次事件比他想象中的要嚴重很多,不是指打傷馮天縱的事情,而是那個遊戲世界,打破物質守恒的平底鍋,因為這些事情,老爸才不得不撇開他,甚至把個人信息都更改了。

這倆個答案,他更偏向後者一點。他雖然很想知道哪個是正確的,但此刻他無法去證實,他的活動空間都受到了限製。

啪、、左半邊臉突然火辣辣的疼起來。

女護士收起了自己甩巴掌的手,並且威脅道。“下次你再敢嚇唬我,作勢要攻擊我,就是倆巴掌,再下次就是四巴掌,依次往後翻倍,聽懂了嗎?”

“聽懂了。”姚尚天乖乖點頭。

不乖乖點頭可能要挨更多打吧?

待女護士走後,病房靜悄悄的隻剩他一個了。姚尚天曾經斷掉的左腿沒有被束縛住,他嚐試動了動,感覺還好,從腳指頭到小腿都有知覺,等身體恢複了以後,大概可以走路吧?

至於跑啊跳啊什麽的,他沒有奢求過,那樣的傷勢隻要能走就謝天謝地了。

平躺在**,整個房間裏就隻有他的呼吸聲,以前的種種在腦海中流過。還真是淒慘啊,姚尚天不禁慘笑,想他在學校裏一直都是乖乖的,怕給老爸惹麻煩,從來都是三點一線。

沒想到隻是一個瞬間,就全毀了。

這些究竟怪誰呢?怪正柯藍挑起他倆的爭鬥嗎?還是怪馮天縱太飛揚跋扈了?還是這些家族爭鬥太殘忍了?

不知道,什麽都不知道,他隻知道自己很絕望。在這個世界上,他的手腳都被束縛在病**,還要被喂精神藥物,沒有一個人願意幫他,就算他死在這裏、、、

大概也沒有葬禮吧?

砰、、病房的門突然打開了,姚尚天精神一振,會是誰呢?隨便來個人把他領出去吧,這個地方真的呆夠了,一秒鍾也不想在這裏。

黑西服映入眼簾,這是、、馮天縱家族的人?他們竟然還在監視著他,這是要讓他在這裏待到死的節奏啊。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如今看來第二個答案才是事實啊。怪不得老爸要跟他撇清關係,馮天縱家族到現在還在監視著他,就足矣說明他們動員的力量有多大了。

怕是隻要跟他沾上關係的人都要灰飛煙滅吧?

“你叫什麽名字?”西服男人帶著和善的笑容,坐到他旁邊。

“。。。”他沒有說話。

傻子才回答你的問題呢,這分明就是要套取他身上的情報,以此來判斷他現在的處境。

等等、、

或許可以給他傳達一些錯誤的信息,一些對他有利的信息,不說完全撤掉監視,但最起碼可以鬆一點吧?

嗷嗚、、、張嘴就向西服男人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