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皚皚情仇龍嘲風和青陽聖女早就猜到剛才他和龔姥姥口中所說的“她”就是玄地聖母,龍嘲風是從神尾口中深知當年的那場情變,知道落霞神島上發生的事情。這樣看來,倒也不是玄地聖母對戾天負心,而是被這俞雷鴻從中破壞。青陽聖女雖對當年發生的事情一知半解,可是卻知道聖母向來和龔姥姥親厚,曾為同門師姐妹。可是聽到俞雷鴻這樣問自己還是不由得一驚。

“幾百年來,我從來沒見聖母笑過,想必,她心裏也是很苦的。”

“是嗎?”俞雷鴻嘴角露出一絲苦笑:“即便是很苦,也不會是為了我。若不是這一場變故,她可能早就忘記了他還有我這樣一個師兄吧。”

神靈使遙遙立於半空之上,仰頭看向懸紅一片的震天印,衣衫輕飄,鮮血潺潺留下,滴在那天一鼎上,竟然緩緩的滲了進去。隻見那天一鼎漸漸變得一片血紅,血絲遍布其間,顯得別樣的詭異。

俞雷鴻輕笑一聲,淡淡說道:“她們不過是在騙我,就跟當年一樣。”他緩緩的探手入懷,許久,才輕輕的拿出一隻枯黃的枯草飛鳥,苦笑搖頭,微歎道:“她不是一般的女子,多年來殺伐決斷,算無遺策,可是卻終究算錯了我。這個青木布鳥我三萬年來一直戴在身上,又怎麽能扔在九澤之中呢?她即便是和星軌決裂,也不可能是為了我,不過她竟然還記得當年清脂山上的往事,這對我來說也就夠了。”

時光閃爍,霧影縈繞,俞雷鴻麵容淒迷,已經看不清臉容。隻感覺他周身光影彌漫,仿若一縷縷浮雲升起,緩緩的溢進那震天印之中,周遭的凶煞之氣漸漸緩解,就連那些凶獸的咆哮聲也漸漸轉為小聲求饒的慘叫哀鳴。

俞雷鴻的聲音低沉嘶啞,滴滴點點的傳到兩人的耳中,萬物飄散之中,空氣中一片鮮血的腥甜,亙古的長風吹過幾人的衣角,灑下漫天飄渺的霧氣。俞雷鴻手訣掐起,舉至眉心,一道光華由中抽離,隻見他指尖微彈,那道白色的光華就沒入了震天印之中,轉眼化作一團白色的亡靈之氣。

龍嘲風心神巨震,怎麽也沒有想到這個傳說中凶神惡煞,雙手染滿五域強者鮮血的上古凶神,竟然會有這樣潔白的靈魂之光。這其中的純淨之氣,恐怕比之多年參禪打坐的和尚大師還要純淨。想必他生前必是胸懷坦蕩,風光霽月,才會不為師門所容。被封印之後,萬年來執著於一念,如今麵對生靈劫難,竟將那些沉積於心的仇恨通通拋卻,才會有這樣潔白的靈魂。

想到這裏,雙眉不由得緊緊的皺在一起,對於風雲島的所作所為更加憤恨厭惡。隻見神靈使緩緩的抽出自己的靈魂之光,彈入震天印中,那些靈魂之光緩緩沒入震天印,光華縈繞,漸漸將那些凶獸包圍在一處,形成一道充滿光明之力的禁咒。石室塵土消散,一片寂靜,龍嘲風和青陽聖女並肩而立,看著這臭名昭著的上古凶神用自己的生命一點一點的封印那些會給天下人帶來災禍的凶獸。

三萬年前,他曾蒙受不白之冤,被師門陷害,被同道唾棄,被天下人咒罵,更被自己的師弟壓在不見天日的封印之中,幾萬年受盡世間至極苦楚。三萬年後,他重出生天,卻仍舊被同門視為大敵,追殺欺詐,可是他卻要為了解救風雲而重新付出生命。

這個世間,一片渾濁,一片黑暗,人心如蛇蠍,魑魅魍魎,陰謀暗算遍地都是,到底什麽是正?什麽是邪?哪裏又才是真正的純淨樂土?當日萬靈城外戾天要龍嘲風去尋找的所謂的人類的永生和大同,消滅黑暗和殺戮,保護正直的靈魂不受汙染,匡扶上古神聖之光照耀的國度。但現在看來那隻是一個美好的願望,因為罪惡的源頭不是別人,而是人類本身。

這時,忽聽甬道中傳來一聲清嘯。龍嘲風兩人急忙凝神望去,隻見卻是那隻剛剛被龔姥姥騎乘的火鳳獨自衝回。一陣灼熱的暖意頓時籠罩了整間石室,青陽聖女失聲呼喚火鳳的名字,可是那平日裏和她頗為親密的火鳳竟然看都沒看她一眼,直衝著俞雷鴻疾奔而去。

龍嘲風大驚,正要出手阻止,卻見那火鳳陡然哀鳴一聲,附身衝上前去,尖掾一下緊緊的咬住俞雷鴻的衣襟,然後拚命的向外拉去。聲音淒惶嗚咽,巨大的碧色鳳目之中,有淚水不斷的湧出,見俞雷鴻望來,連忙拚命的衝著他搖頭,似乎是在告訴他不可以這樣傻的用生命去封印震天印。

這隻當年被俞雷鴻悉心養育的飛鳥,終於在最後關頭認出了它麵目全非的主人,不顧一切的返回,隻為了將他救出生天。

俞雷鴻心神大震,垂目看著那隻早已不是當年小如巴掌般的小小飛禽,胸中的淒涼鋪天蓋地的席卷而來。萬年光陰,遍地蕭索,物是人非的淒惶白地之中,卻隻有這隻鳳鳥念著當年的舊情,用它那簡單的頭腦在瞬間分辨出了屬於它自己的善與惡,沒有算計,沒有陰謀,沒有一絲半點的別有用心,隻為當年那短短半年的照料,隻為當初那一點點的恩惠之情。

無盡的悲涼湧滿了他的整顆心神,俞雷鴻突然悲聲長笑,伸手輕輕的撫摸火鳳頭上火紅的羽毛,仰頭悲聲說道:“可笑我一直自命精通馭獸之道,直到今日方才明白,真正高明的馭獸並不在術法上的征服,也不在武力上的壓迫,而在於心靈上的歸順。我一世淒涼,沒想到最後竟會在你身上找到一點暖意,這天地這般廣博,可是我一介孤魂野鬼又有什麽好眷戀的,這條命三萬年前早就該放了手,多活這些年頭,也不過是自討苦吃。既然她那麽想我死去,我何不順了她的心願,她一生恨我怨我,隻有這樣,我才能如了她的意。”

說罷手上驟然光芒大盛,一道白色銀光衝天而起,那震天印霎時一陣驚人的震動。裏麵的凶獸驚慌失措,大聲咆哮,聲音悲憤不甘,陣痛天地。俞雷鴻嘶聲叫道:“凶獸,你我都是這天地間不受歡迎的人,又何苦去這孤寂的世間,不如就此消散,回歸於天地之間,從此就再也沒有這麽多的煩惱了。”

漫天的華彩騰空而起,火鳳哀鳴之聲更甚,雙翅撲朔,掙紮著要將於俞雷鴻拉走,雙目之中淚水潺潺不斷,聲音淒慘淒厲,充滿了絕望的不舍和難過痛惜。

青陽聖女淚灑衣衫,頹然跪坐於地,淚水撲朔而下,無聲痛哭。

龍嘲風不忍觀看,無奈閉目,隻感覺心頭沉重如壓著千鈞巨石。隻聽俞雷鴻於半空之中聲音豪爽,卻漸漸微弱,語調如泣,長歌當哭。

突然,一道炫目的華彩彌散天地,隻是一晃眼之間,就聽“咣“的一聲,那懸在半空的天一鼎竟然如同樸實無華的普通陶盆一般落在地上。龍嘲風凝目望去,隻見石室之中,震天印猶如一塊黝黑的石頭,高懸於半空之上,好似石鍾ru一般,沒有半點動靜。四下裏一片死寂,灰塵堆積,牆壁古樸,哪裏還有俞雷鴻一絲一毫的影子。那樣一個驚才豔絕,卻又受盡苦難的風雲前輩,竟然就以這樣的方式消失無形於天地之間,再也尋不到一絲的衣角氣息,恍若從來沒有存在過一般。

若不是那遍地的溪水一般的鮮血,龍嘲風幾乎要以為剛才的一切都是一場夢境。看著呆愣在原地的火紅鳳鳥,和仍舊低低吟泣的青陽聖女,那種做了一場大夢的感覺越發的強烈。這混亂的人世,不就是浮生的一場大夢嗎?

火鳳呆立在原地,茫然四顧,似乎仍在不死心的尋找俞雷鴻的影子。龍嘲風心下難過,緩緩的走上前去,輕輕的拍著火鳳的脖頸,知道這頭腦比較簡單的大鳥尚不能接受它這失蹤了三萬年的主人就這麽消失了的事實。火鳳呆呆的看著龍嘲風,緩緩的又轉動碧色的鳳目回頭去看那一片虛無的石壁,終於似乎是想到了什麽,鬥大的眼淚又再次溢出了它的眼眶,一滴滴落在龍嘲風月白色的衣襟之上,打濕了一片。

龍嘲風低頭輕歎,禽獸尚且如此,人為何這樣無情?他龍嘲風雖然也不是什麽慈悲的善人,可是那也是要因人因事而異的。如今眼見這神靈使一生遭人陷害,境遇悲苦,為情所陷,一時間竟生出了憐憫之心。

火鳳垂首立於龍嘲風身邊,久久不動,這從未見過的一人一獸刹那間竟生出了同樣的悲涼之意。在這與外界隔絕的九澤地穴之中,時間呼嘯而過,穿越生死,那些被灰塵掩埋了的陳年往事終於又漸漸的被巨Lang所淹沒,再也看不到一點蹤影。

龍嘲風轉過頭去,看向垂首立在石室一角的青陽聖女,緩緩的走了過去,剛想像剛才那般的牽起她的手。可是到了她的跟前,那手卻怎麽也伸不出去,隻覺青陽聖女白衣如雪,上麵點點鮮紅,更襯得她超凡脫俗,不食人間煙火,有若曠野煙樹空穀幽蘭般不可褻瀆。隻得對著青陽聖女頷首施禮,沉聲道:“事情已經結束了,聖女不知有什麽打算?”

青陽聖女看著龍嘲風遠遠的站在自己麵前對自己施禮,隻覺得心中頓時一陣尖銳的陣痛。她有些呆呆的重複著龍嘲風的話,低聲默念道:“打算?”

龍嘲風眉頭一皺,陡然想起一件事,方才剛進這地穴的時候就聽紫石巫衣和俞雷鴻說起西林婉靈帥兵攻打風雲島的事情,也不知道現在到了沒有。自己在這裏耽擱這麽長的時間,實在不應該繼續耽誤下去。於是沉聲說道:“那日九澤獄守申七開啟九澤幽獄的機關,將整個九澤囚犯淹沒。嘲風僥幸逃脫,一直在這地穴之中尋找出路,剛才聽紫石巫衣說我的妻子狐靈國主帥兵攻打風雲島,不知道是真是假?”

青陽聖女聞言緩緩抬起頭來,一張清遠如蘭的臉孔蒼白一片,似乎是有些脫離一般沒有半點血色,她張開泛白的嘴唇,輕聲說道:“西林國主嗎?”

龍嘲風默默的點了點頭。

青陽聖女隻覺得心中驀然一陣劇痛,她強行穩住身形,輕輕的搖了搖頭,緩緩說道:“我也不知道,我下九澤已經有兩天,上麵的事情,不是很清楚。”

龍嘲風眉頭緊鎖,心說:這風雲島能人強者無數,西林婉靈必然不是對手。若是她得知自己已死,打定主意玉石俱焚那可如何是好?想到這裏,龍嘲風不禁有一些心亂如麻,絲毫沒有考慮到青陽聖女為什麽會隻身進入九澤。

青陽聖女一雙美目呆呆的看著龍嘲風緊鎖的眉頭,心中卻升起了大片的淒涼。她嘴角不由得輕輕彎起,心中對自己說道:這下總該死心了吧,他這樣關心他的妻子,哪裏有一絲一毫把你放在心上呢?西林國主的美豔名滿天下,就連他身邊的那個叫雅典娜的小丫頭也不知道比你美麗多少倍。他不過是為人正義謙和,見你有難,就出手相救,哪裏有什麽別的念頭。你是風雲的聖女,注定一生要守身如玉,維護仙島的尊嚴,還是快快死心了吧。

想到這裏,隻覺得心痛有如針紮,強笑道:“殿下若是擔心,就隨我出去吧,若是西林國主真來到仙島,也好盡快解開誤會。”

龍嘲風聽到這裏大喜,心道他們既然都能來,那這裏一定還另有密道。剛要隨她出去,突然腦海中靈光一閃,陡然睜大雙眼,心頭巨震,停下腳步來,虎目在石室之中猛掃,最後定格在那滿是灰塵塵土看起來沒有絲毫異樣的天一鼎和震天印上。

青陽聖女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卻沒看出有什麽不妥,不由得疑問的看向龍嘲風。

龍嘲風眉頭緊鎖,手上陰氣湧動,眨眼間那柄銀青色的丈許長氣刀陡然出現在他的手中。龍嘲風疾步上前,身形拔地而起,氣Lang橫劈,有若開山之勢,一下猛地斬在那空氣之中的虛無之上!

然而,出人意料的是,那看似虛無的空氣之中,竟然似乎有麵巨大的鏡子在龍嘲風這一劈之下轟然碎裂。那些滿是塵土平靜的天一鼎和震天印的圖像頓時消失,隨之出現的卻是一個迎風而立的紫衣女子,高高的盤踞在震天印之上,衣衫隨風飄灑,墨發漫天飛舞,一雙妖媚的眼睛淡笑著看向兩人,輕笑著嬌聲說道:“不愧是冥域王子,竟然這麽快就被你發現了。真是的,一點也不知道讓讓人家。”

“幻影術?”青陽聖女不可置信的說道,怎麽也想不到這樣粗淺的幻影術怎麽可能瞞過自己和龍嘲風。不過轉念一想,兩人剛剛經曆了大戰,總算見神靈使重新封印了震天印,潛意識裏就認為沒什麽問題,自然也就不去懷疑眼前看到的景象。沒想到竟被這美女鑽了個空子。

龍嘲風心下大怒,幾次三番的栽在這紫石巫衣的手上,的確足夠讓他惱火。此刻看著紫石巫衣毫發無傷,除了臉色稍稍蒼白一點毫無其它事情。這才知道原來她一直是在裝死,對這女子深沉的心計更加忌恨,雖然不知道她怎麽會解印震天印的,可是隻看天一鼎上凶獸昂頭長嘶的樣子,就知道她離成功已經不遠,心道封印剛剛被俞雷鴻封上,肯定還不穩定,不然就憑這女子的能力根本不能解開封印,真是沒有想到自己一著不慎,竟被這蛇蠍女子撿著機會。

眼下還怎麽能再讓她胡言亂語延誤時間,龍嘲風也不多言,身形衝天而起,可手中氣Lang剛要斬下,就見紫石巫衣眼中閃過一絲冷笑,嘴角一扯,一名黑衣女子就被她牢牢的提在手上,迎著龍嘲風的刀鋒就送了上來。

龍嘲風看清女子的長相,心懷大驚,身形驀然在半空中一個轉折,猶如巨大鷹鳩,陡然翻卷,刀鋒橫劈,擦著那女子的臉頰橫掃而去。隻見幾縷青絲順著那刀鋒緩緩落在地上,飄飄灑灑,別樣的悠揚好看。

紫石巫衣輕撇撇嘴角,嬌聲說道:“一見到人家就動刀動槍的,真是不講禮貌。”說罷隻聽一聲怒吼頓時響起,剛才被封印的凶獸再一次掙脫而出,對著龍嘲風就衝了上來,狀態比方才更加凶猛狂放!

紫石巫衣嬌聲嬉笑,對著龍嘲風嬌媚的眨了眨眼睛,笑著說道:“送你隻小狗玩玩,它好些年沒吃到骨頭了,你小心別被他咬到。”說罷驀的一咬扁貝的銀牙,手上術法急揮,又一隻凶獸霎時解印而出,對著龍嘲風和青陽聖女兩人包圍而去。

青陽聖女眉頭緊鎖,默運真氣,長簫持於嘴邊,驟然吹起了“流雲往事訣”。

紫石巫衣嬌笑道:“青陽姐姐,你吹的什麽曲子,可是剛才讓神靈使發瘋的那個嗎?紫石不懂音樂,你這樣吹,不是笑話紫石不懂音律嗎?我可不願意了。”

說罷,隻見她長袖一甩,一道碧綠氣芒頓時衝著青陽聖女飛馳而去。青陽聖女飄然禦風而起,手上一柄青芒冰劍頓時祭出,幾道劍風陡然刮起,將紫石巫衣的萬千蟲蠱瞬間激散。

紫石巫衣見此情景,嬌怒道:“青陽姐姐是看不上紫石的禮物嗎?外麵人都說風雲聖女青陽悲天憫人,慈悲和善,怎麽連幾隻小蟲子也不放過,真是狠心。”一邊說著,一邊不斷釋放蟲蠱,層出不窮,花樣不斷,真不知道她的手臂之中到底有多少蟲蠱。

龍嘲風眼見青陽聖女被紫石巫衣的蠱蟲困住,可是身邊的凶獸越來越多,實在分不出手去幫她。剛才之所以能同時應付,是因為還有阿羅約在一旁,他隻要略施手段就能讓那些凶獸轉移注意力去攻擊阿羅約。眼下見這些上古的凶獸齊齊聚集到自己的身邊,才真正體會到了阿羅約剛剛的處境。

這時,忽聽一聲清嘯陡然響起,一團火紅的身影木然向青陽聖女飛去,火鳳巨大的雙翅猛然揮動,不斷的吞吐火焰驅散聚集在青陽聖女身邊的蠱蟲,青陽聖女壓力大減,橫簫於唇邊,又再次吹了起來。

龍嘲風凝神以對,眼見紫石巫衣淡笑不語,一邊不斷的釋放蠱蟲擾亂青陽聖女吹簫,一邊口中念念有詞。眼見震天印轉為淡淡的銀白色,龍嘲風知道若是再不阻止,今日所做的一切努力就會全部化為灰燼。想到這裏,他不再顧及身邊的那些凶獸,身形疾飛而起,對著紫石巫衣橫空俯衝而來,手上術法齊出,死靈之箭呼嘯而去,漫天冰雨雷火伴隨夾擊,青白氣刀轟然下劈!

紫石巫衣眼角寒意大盛,嘴角微微冷笑,突然竟不施展任何術法,反而縱身迎上龍嘲風的刀鋒,沒有半點躲避和畏懼。龍嘲風大奇,可是卻也不再猶豫,正要一刀斬下這妖女的頭顱,忽見紫石巫衣眉梢一挑,伸臂一拋,然後對著龍嘲風嬌媚一笑,輕聲說道:“一起去死嗎?”

龍嘲風轉頭看去,隻見一隻上古凶獸張開血盆大口,正遙遙的站在石室的中央,刺鼻的腥臭氣息從它的口中洶湧而出,而臉色蒼白的雲石銀卻像是一隻破碎的蝴蝶一般,雙目閃爍著奪目的光華,直直的看向龍嘲風,眼內沒有一絲半點的畏懼和害怕,卻有著有如大海一般看不清的情愫在不斷翻湧著,那翩躚的身影在半空中被拋出一道彎曲的弧線,向著那凶獸張開的猙獰巨口掉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