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之中,有輕微的風緩緩的吹了過來,夾帶著大海的潮濕與腥氣,龍嘲風微微閉上了眼睛,輕聲說道:“青陽聖女跟了我一個晚上,現在,還不出來嗎?”

空寂的大海之上,波濤滾滾,Lang花飛濺。

青陽一身雪白長袍,素顏如雪,一頭長發也被海風吹的四處飛舞。月光淡雅如水,傾瀉在她蝶翼般的睫毛之上,在瑩白剔透的臉頰上灑下斑駁的痕跡。長風陡起,帶著她身上的芝蘭香氣,緩緩的飄散了出來,四下裏,星光沙灘,一片迷離。

突然,一道明亮的星光在天際邊劃過,映照著青陽的臉色霎時間一片恍惚。龍嘲風遙望著天邊那顆轉瞬即逝的流星,輕聲說道:“老人常說,一顆流星的隕落就是一個生命的消逝,即便再過絢爛,也是在彈指一揮之間就消失於無形,這種看似美麗絢麗的星辰,其實真正走進觀看,也不過隻是一顆巨大的石頭。所以這個世界上很多東西,都是在遠遠的觀看,才能體會出那種絢麗的美好,風雲聖女大徹大悟幾百年,一定深明這裏麵的道理。”

青陽神情忡愣,過了許久方才緩緩的笑了起來,“你說的對,很多東西,可以遠觀,不可近視。”

龍嘲風轉過頭來正色說道:“嘲風胡言亂語,聖女不要見怪,風雲島是整個雲綢大陸人民心中的神聖之所,也是生存的最後希望,無論這世間怎樣變遷,人心怎樣險惡,隻要有風雲島立在那裏,人們就不會失去心中的信心和力量。為了億萬雲綢大陸的百姓,聖女也要保重自己,在下告退了。”

龍嘲風孤傲的身影漸漸消失在遠處的碧海沙灘之上,青陽仍舊迎風立在沙灘之上,海風不散,Lang花滾滾。前塵往事,相識如一團迷霧,看不分明,說不清楚。一些無法言明的情愫,就那樣於絕望中生長,又於絕望中覆滅。所有的一切,都是這般,一人花開,一人花落,悄無聲息。

此刻,遠遠的靈台瓊府之中,放下千裏鏡的劉老微微歎了口氣,這龍嘲風的確是個人才,隻是卻不能為己方所用,既然他不是那個人,那麽就沒有繼續留他下去的必要。畢竟,隻要他還活著,對青陽,就是一個絕大的隱患。策劃多年的計劃不容有人打亂。劉老沉吟半晌,對著靜靜立在一旁的手下沉聲說道:“按計劃行事。”

黑暗中,幾個身影利落的隱沒在山石之中。

半盞茶的功夫,龍嘲風回到了自己的宮殿之內,來到雅典娜的房間,囑咐她準備明日前往風雲大陸。雅典娜在房中困守了幾日,早就已經等的不耐煩,此刻聽說明天就可以去那極具傳奇色彩的聖地,不由得十分興奮。龍嘲風淡笑著看著她還尚顯稚嫩的麵容,不由得在心中低歎,自己現在和雅典娜的關係莫名其妙,非敵非友。這個整天口口聲聲說要殺死他的女人就這麽一直跟在他的身邊,時間長了,連他自己都說不明白兩人之間的關係了。

他苦笑著轉過身去,走向自己的房間,夜裏,他聽見孫家兄弟興奮歸來對外麵大紅袍等人講述他夜宴上颯爽雄風的事情,不由得淡然一笑。為防身份暴露,這些日子他一直將多隆困在通靈寶鑒之中,許久沒有聽到這個馬屁精的馬屁,耳根清淨的還頗有些不習慣。從通靈寶鑒中放出多隆,聽著這個家夥無恥至極的通天馬屁,龍嘲風漸漸進入了夢鄉。黑暗之中,幾個利落的身影閃現在龍嘲風的宮殿之外,長長的竹管慢慢的探了過來,並且悄無聲息的塞入了龍嘲風的窗子,一縷縷青煙緩緩的被吹了進來。

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多隆霎時間渾身一陣輕顫,嘴角霎時溢出一股鮮血,向來膽小怕事的家夥突然爆發出罕見的忠誠度,他緩緩的靠近了龍嘲風的身邊,趴在龍嘲風的耳邊大聲疾呼:“有毒氣!”

睡夢中的人一個巴掌猛然將可憐的多隆的脖子牢牢的抓住,然後就狠狠的塞入了通靈寶鑒之中。進入寶鑒之中的多隆擦了擦臉上的冷汗,心中暗暗決定,以後沒什麽大事還是不要出去的好,主人仇家越來越多,外麵太危險,寶鑒裏麵最安全……忙碌了兩日的龍嘲風此刻睡的格外香甜。

此時此刻,望仙港旁的碧落海灘上,一艘巨大的木船正準備啟航。

劉老站在海灘之上,送上最後一批蹬島的客人時,幾名黑衣人急速的向著木蘭方舟奔來。

“長老,一切都辦妥當了。”

劉老點了點頭,微微了歎了口氣,沉思道:“龍嘲風,你別怪我心狠手辣,青陽那個孩子動了心思,如果讓你上島,她早晚都會出事。千百年來,你是第一個讓我看不透目的的人,你這樣的人,我不能留你在這個世上。我保全了你的朋友和侍從,已是做了最大的努力,這彌婆神香是當初彌婆黎加的獨門藥物,她死在你的手上,今天就讓她來報這個仇吧!世間因果本事如此,怪隻怪你不該來風雲,不該來雲綢。”

碧水滔滔,波光粼粼,無數的海鳥跟在巨大的木蘭方舟之上,轟鳴的聲響回蕩在整個海域之間,白Lang滔天,月光皎潔,星辰錯落在海麵之中,卷起朵朵的Lang花碧水。

以天地間最大的奇木帝紅倉木建造的木蘭方舟,漸漸隱沒在了大海之巔。

整個望仙港一片歡騰,送走了木蘭方舟,那些沒有船票的遊客商人就紛紛收拾起東西準備反行。但是港上的東北角一處偌大的宮殿還處在一片寂靜之中。幾乎所有離開港口的人都忍不住回頭望上那宮殿兩眼,暗暗揣測著,這木蘭方舟都走了,這宮殿的主人怎麽還不離開港口?可是揣測歸揣測,倒是沒人敢上前去問上一問,畢竟這幾日來關於裏麵那位狐靈國的特殊貴族的傳言可實在不少,青葉劍客都折在他的手上,一般的人還真不敢上前招惹。

更何況,人家就想在這裏望望海景,又怎麽了?

於是,當一身灰袍的蒼耳老人背著個小布包經過龍嘲風宮殿的時候,周圍的人已經走的七七八八。原本急急忙忙的老頭經過嘲風宮的時候,身形突然為之一滯,他猛然豎起了鼻子,狠狠的吸了兩口,隨即怒道:“狗日的劉長庸!竟然用彌婆神香?”不過轉瞬間,蒼耳老人就詭異的笑了起來,對擁有彌婆黎加萬毒之血的人使用彌婆神香?也隻有劉長庸這種白癡幹得出這樣的事情,蒼耳老人微微撇了撇嘴,手上術法一揮,籠罩在嘲風宮外麵的遮音結界就被撤了下去。

“想讓裏麵的人都變成聾子?老子偏不讓你如願!”蒼耳老人樂嗬嗬的看著恢複了原樣的嘲風宮,突然一個商人駕著一輛洪馬車從老人的麵前駛過。蒼耳老人連忙追了上去,死皮賴臉的笑著說道:“老弟,送我一程怎樣?”

“起來!沒時間,自己下去走去!”駕車者滿臉不耐煩之意。沒錢沒能耐還跑來看什麽風雲夜宴,真是一群傻子。

“別啊!咱們好好談談,要不我教你一套劍法怎樣?我教你一套劍法你載我一程如何?”

“誰稀罕跟你學,快一邊去,別耽誤我回家!”

成名上萬年的蒼耳老人麵皮一紅,憤怒的說道:“不稀罕跟我學?那你想跟誰學?你知不知道,想跟我學武的人能從這一直排隊排到極北的兵荒高原去!老夫主動要教你,你還不樂意?”

“就吹吧你!”駕車的漢子一撇嘴,說道:“你要是有人家狐靈國西林閣下萬分之一的本事,也用不著在這裏攔我的車,哼哼,我看這天下英雄啊!從今年的風雲大會之後,就要重新易主了。狐靈國沒準能得個第一,沒準啊,以後的風雲大會就要開到狐靈的萬靈城了。”

“什麽?那個小子!你個有眼無珠的家夥!老夫是蒼耳老人,聽說過沒有,聽說過沒有,傻了吧,嘿嘿!”

“蒼耳老人?什麽東西,沒聽說過!”

空曠的西黑草原上驟然響起了一陣可怕的慘叫聲,成名萬年的蒼耳老人終於沒有控製住自己的情緒,對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商人下了黑手。“沒聽說過?老夫成名於萬年之前,光輝堪比日月,聖明傳承萬年,沒聽說過?”

“你個老瘋子!別咬我大腿啊!我老婆回家該誤會了!啊!”

月亮漸漸的隱沒下去,天邊泛起一片灰蒙蒙的亮光。幾日來熱鬧非凡的望仙港,終於恢複了一陣安寧。隻是遠遠的看去,隻有孤零零的一座宮殿高聳巍峨的矗立在那裏,顯得十分的詭異。

這一夜龍嘲風等人睡的甚好。似乎是自己太過疲倦了,幾日來每晚都是喧囂不斷的望仙港,昨晚竟然好像是一點聲音都沒有的樣子,隻有在天快亮的時候才有點吵鬧。龍嘲風伸了個懶腰,看看時間,距登船還早,可是也要開始準備了。他走到大殿,見雅典娜大紅袍孫木等人都已經起來了,人人精神煥發,目光炯炯。

孫木上前一步對龍嘲風拱手說道:“西林兄,咱們今日就要分別了,昨晚的政試雖然貌似沒有比試,可是西林兄技壓群雄,定然能夠得到上島參加的宴會的船票。我和五弟今天就要啟程回到西川去,雖然沒能參加風雲夜宴是一大遺憾,可是能夠認識西林兄,卻是人生最大的幸事。孫木感激你這些日子對我照顧,有時間一定要到西川來,讓我好好的招待你。”

龍嘲風微微活動活動脖頸,看孫木一臉鄭重惜別的樣子,不由得微微好笑,伸手從懷裏掏出幾張木牌,順手扔了過去:“別廢話了,一會遲到了,一人一張拿好,準備上船去。”

“啊?”拿著兩張木蘭方舟船票的孫木孫白傻愣的張大了嘴巴,這,這不是做夢吧?

大紅袍和雅典娜見怪不怪的一人拿好一張,還給頹廢十人組一人分了一張,這些在外麵萬金難求的船票,在他們這裏竟然就跟張破木頭一樣不受重視。

“有沒有搞錯?風雲島啊!那麽大的名頭,船票這麽不起眼,不弄純金的,最起碼鍍層金啊!真是小氣!”雅典娜微微皺起眉頭,跟在龍嘲風身邊穿金戴銀習慣了,很久沒看到這麽貧民化的東西了。

大紅袍安慰她道:“算了,別抱怨了,主人昨晚忙了一夜,待會上船時就該熱鬧了,小姐待會看熱鬧,一定開心。”

孫木孫白徹底傻了,他們楞楞的抬起頭來,看著龍嘲風吹著口哨,開心的往身上套著長袍,突然生出一種巨大的無力感:明明都是人,咋差距就這麽大呢?

然而,打開大門之後,龍嘲風就徹底瘋狂了!

一聲撕心裂肺的叫聲響徹了整個碧落海灘,龍嘲風站在早已沒有木蘭方舟任何蹤影的海灘之上,渾身上下的怒火幾乎都被調動了起來。他指著大海的東方,破口大罵。各種罵人言語層出不窮,花樣翻新,直令人歎為觀止。可是罵到最後,空空蕩蕩的海灘之上還是沒有半個人影,龍嘲風等人拿著一大堆的船票興衝衝的趕過來,卻發現船早就開走了,於是,一槍怒火終於點燃了龍嘲風的全部神經。

“這個挨千刀的混蛋老匹夫!老子早晚有一天殺到風雲島上將你抽筋剝皮,脫光了喂王八!你給老子等著!”

孫木孫白再一次目瞪口呆的看著龍嘲風的激情演出。終於,龍嘲風冷靜了下來,轉過頭來問孫木道:“可不可以自己坐船去風雲島?”

“不可以。”孫木連忙將頭搖的像撥Lang鼓一樣,說道:“先不說風雲島的位置外人根本就找不到,就算知道也很難靠近。據說那片海域上颶風不斷,到處都是礁石暗灘,一個不好就有船毀人亡的危險,除了用天下第一奇樹帝紅倉木建造的木蘭方舟,什麽船隻都承受不了。況且,聽老人們說,那處還有一些驚人的海獸出沒,人力難以抵擋,西林兄還是不要有這樣的想法的好。”

“他奶奶的!”龍嘲風沮喪的大叫一聲,抱頭在沙灘上氣的跳腳,全沒有一絲半點高手的氣度。孫木啞然的看著他憤怒的樣子,暗暗搖頭。這個西林兄時而看起來氣勢滔天,術法驚人,時而看起來又如同一個小孩子一般胡鬧。不過這木蘭方舟為何會提前啟程,自己昨夜怎麽又會沒聽到一點聲音?這裏麵一定有什麽原因,西林兄昨晚得罪了眾多的五國權貴,難道是他們暗施黑手?

就在這時,一聲長嘯霎時打破了沉寂的海麵。

眾人疑惑看去,隻見遠方的海麵上突然一陣沸騰,無數的Lang花被排開,碧水波濤衝天而起,揚起了萬丈的水霧。波光漫天的豔陽之下,巨大的黑色鯨魚霎時間露出了頭臉,而一個身材高大的身影正站在一頭鯨魚的背上,高聲喊道:“臭小子!你還沒走嗎?是在等著我嗎?哈哈!”

龍嘲風心中大喜,心思鬥轉,已是忍不住的大笑了起來,他猛然高聲回道:“大個子!我等你好久了,你怎麽才來,是被風雲島上的人嚇的屁滾尿流,不敢來岸上了嗎?”

“胡說八道!”鯨鯤猛然自鯨魚的身上跳了下來,在海麵上行走如飛,乘風濤海的來到龍嘲風的麵前,憤怒的說道:“老子武功天下第一,術法天下第一,膽量也是天下第一,怎麽會害怕風雲島上的那個長胡子?”

龍嘲風笑著問道:“你說哪個長胡子?是劉老頭嗎?”

“哼!”鯨鯤傲慢的將鼻孔朝天,得意洋洋的說道:“老子跟長胡子玩耍的時候,那性劉的小子還沒生出來呢!他算是個什麽東西,我隻是不想看見那個魚雅和昭南丫頭。老子男子漢大丈夫,向來不喜歡和娘們說話!”

雅典娜秀眉一立,狠狠的瞪了鯨鯤一眼。鯨鯤這樣的人物,竟然好像被她嚇了一跳一般,連忙轉頭看向龍嘲風,說道:“他們都去風雲島了,你怎麽不去?”

龍嘲風笑道:“我跟那性劉的老小子打賭,說我就算是不坐木蘭方舟,天下第一的鯨鯤前輩也能把我送到風雲島上去。可那劉小子偏偏不信,說鯨鯤是天字第一號大傻瓜,武功垃圾,術法笨蛋,嚇死他也不敢到風雲島上來。我就偏偏不信,就在這一直等著你呢。”

“什麽?”鯨鯤一張大臉霎時間被氣的通紅,不斷的在沙灘上跳腳吼道:“豈有此理,看老子不打上風雲島,把他的頭發揪光。臭小子,你很有眼光,老子帶你去風雲島,咱們當著風雲大會眾多人的麵,讓劉小子徹底丟盡顏麵。哈哈,好玩好玩!”說罷,口中突然一聲長嘯。然後隻見寬大的海麵上,驟然湧現出無數的黑色鯨魚,密密麻麻,鋪天蓋地。數量之多,場麵之大,令龍嘲風等人齊齊發出驚歎之聲。

鯨鯤單手抓起龍嘲風,用力一甩,龍嘲風隻感覺騰雲駕霧的就落在了鯨魚之上。一會的功夫,雅典娜等人也被拋上的鯨背,鯨鯤最後跳了上來,高呼一聲:“回家嘍!”

巨大鯨陣齊聲長鳴,風馳電掣的在海上閃電而行,龍嘲風一行眾人,就這樣在浩瀚的大海上迎風而行,乘風濤海,直奔風雲島而去……碧波萬裏的碧落海上,白色的Lang花疊疊層層,無數海鳥咿咿呀呀的在半空中盤旋,不時俯衝而下,鑽進大海之中,快速的獵食,叼起小條的海魚。萬裏晴空之下,一大片黑色的影子在大海上沉浮起落,突然,幾十道衝天的水柱轟然而起,震耳的尖嘯聲陡然響起,無數巨大的黑鯨齊聲尖嘯,聲音激蕩,震動雲霄。

在鯨背上,一個圓臉的大漢一下騰空翻騰的老高,口中發出震天動地的厲吼。那聲音豪躍,一時間竟然把那鯨魚的嘯聲都壓了下去,圓臉大漢越發高興,口中呼嘯聲不絕。身軀連續不斷的在幾條鯨魚的身上翻騰著。

“別叫了,把冰荒高原上的母狼都招來了!”突然,一個清脆的聲音陡然響起,生生將正在興頭上的大漢一下打斷。

雅典娜白衣赤足,長發飄飄,迎風站在巨大的黑鯨身上,衣帶輕飄,廣袖微張,頗有些神聖高潔之氣。龍嘲風等人好笑的看著鯨鯤悻悻的落了下來,像個做錯事卻敢怒不敢言的孩子一般偷偷的瞪了雅典娜一眼,心下微微莞爾。

在這碧落海上航行,已是五日了。

前幾日時,龍嘲風還奢望這能夠碰上風雲島的木蘭方舟,狠狠的揍劉長庸一頓的心情是這樣的迫切,以至於他幾乎沒有注意到這難得一見的碧落海上詭異奇特的景色。直到三日後,聽得鯨鯤所言,風雲島的木蘭方舟過了淺水區就進入到深海中航行,以免遇上巨大的風暴和暗礁,龍嘲風才恍然大悟,這個看起來落後古樸的雲綢大陸,竟然已經有了這樣高深的工藝,如果真如鯨鯤所言,那木蘭方舟豈不就是一個巨大的潛水艇嗎?

雖然不知道風雲島的人是怎樣做倒的,但是龍嘲風還是相信他們有這樣的實力。畢竟,這主物質界的一切都不能以常理來揣測。這裏很多的東西都不知道要比自己當初生存的地方落後多少,可是這裏的人在術法上的造詣卻高深的離譜。科學技術上拚了命也研究不透的人體長生之謎,在這裏卻輕而易舉的就辦到了。風雲島的深淺,龍嘲風現在還不敢去揣測。就比如一直以來,從來沒有人能接近他而不被他發現,可是那個晚上,風雲的隱士卻因而一舉的就在他的房間裏下了迷藥。連多隆的警告都沒有聽清楚。要不是他吸食了黎加的生命之水,可能早就斷送這條鬼命了。

想到這裏,龍嘲風忍不住又是心頭火起,他站起身來,巨大的黑鯨背上寬闊平坦。看起來倒像是一個小小的庭院一般。海上潮濕的風清涼的吹了過來,掃過龍嘲風烏黑的發絲,月白的長袍,華服錦緞的寬大衣袖在海風中獵獵翻飛,龍嘲風劍眉星目,玉郎風清,身材筆挺的迎風而立,別有一番飄塵出世的風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