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瑜手持桃木腕珠走出小隔間,許欣已經沐浴完畢在吃西瓜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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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洗好了胡瑜明顯帶有疑問的意思。

唔許欣嘴裏西瓜塞得滿滿,隻能發個單音。

胡瑜譏諷地笑道:水聲都沒聽見,你就洗好了,你在裏頭幹洗呢

陳菲茹差點笑噴了,但還是將水果冰杯舉到胡瑜跟前說道:胡瑜哥哥,這是你的

接過水果冰杯,把手中的桃木腕珠交到許欣手上,你給我不錯眼珠的護著,你丟錢,丟包,丟人,丟證件,都不準把它給我弄丟了

許欣氣得滿腦通紅,朝胡瑜凶巴巴地吼道:誰丟人啊

胡瑜拍了下他的後腦勺:如果不是你這麽沒用,會給我添這麽多麻煩麽胡瑜眉間的皺紋,破壞了他清秀的外貌,而本尊卻一點感覺都沒有。

把東西給許欣以後,胡瑜轉過身來,剛才那不耐煩的表情立即化為繞指柔般的深情。

陳菲茹覺得這樣的胡瑜,十分有趣,笑著走開了,她要早點休息,以便明天一大早就起來趕路。

第二天陳菲茹走了,胡瑜開車帶著許欣把陳菲茹送回住處,轉頭跟許欣說道:小菲送了我們三天兩晚的海州雲峽山漂流,怎麽樣爽吧你的換洗衣服啥的我都收好了,放了兩袋旅行牙刷,手機充電器也帶了,咱們去玩一趟吧說著朝他顯擺地笑笑。

許欣被胡瑜的消息雷得一愣一愣的,他能說什麽,眼睜睜看著胡瑜開上了高速。

當天下午的漂流很好玩,兩人都累壞了。等在景區吃完飯都快十點鍾,胡瑜上車後打開導航,往那個叫半山旅店的地方,陳菲茹說過,半山旅店十分清靜,而且在深山裏麵,溫度較低,是個避暑的好去處。

車上的時鍾顯示23:35,二人終於到達旅店,山上的人歇得早,半山旅店的燈箱招牌在黑暗中並不十分明顯,此時旅店裏除了一個前台亮著燈,其他地方漆黑一片。

一下車,許欣就被路上突出的石頭給絆了一下,把手機電筒打開,嘴裏不高興地說道:我擦來這兒過原始人類的生活麽連個燈都沒有

胡瑜沒理他,打開車後備箱把行李拎了出來,鎖上車往前台走去。

前台是個十五六歲的小女孩,看著他們倆,眼睛骨碌碌轉了轉,待他們辦好入住登記,小姑娘才說道:進去住了以後,就不要隨便出來了,今兒可是鬼月初一

胡瑜目光淡淡掃了她一眼,並沒有搭腔,許欣身子一僵,隨後也放鬆,鬼月怕啥,有捉鬼大師胡瑜在,他沒啥好怕的,摸了摸手腕上的桃木珠,搖搖頭也上了樓。

哎喲腳麻了蹲了半天廁的許欣,腳已經發麻,好不容易挪步從裏頭出來。

呀哈,你好象剛出生的小馬呀胡瑜打趣著腳步僵直的許欣。

許欣白他一眼:草,這鬼地方,上個廁所燈都沒有,還點蠟燭

你真是夠娘們兒的,一天到晚那嘴啊,除了抱怨還是抱怨胡瑜轉身不理他。

許欣終於挪到自己床邊,哎喲一聲,就直直躺了下去。

胡瑜打開空調道:人家空調都有,不就廁所燈壞了麽一天到晚鬼地方鬼地方,有你的地方才叫鬼地方說著拉上被子轉過身就睡了。

累了一天的許欣,無可奈何地躺在**,模模糊糊地睡了過去。恍惚中,他站在漆黑的屋裏,冰冷的月光透過破舊的小窗漏進來。

前一秒鍾,他還在拚命奔跑,驚魂未定之間,隨著一聲幽冷的輕笑,一雙冰涼的手從背後死死地掐住了他的脖子,越箍越緊,他覺得腦袋和胸口都要爆炸了。

放開我,救命啊他心裏拚命叫喊著,可嘴卻發不出聲音,由於脖子被掐得太狠,他感覺自己眼睛突了出來,要窒息了

幽靈般的手忽然鬆開,許欣喘著氣,無力地靠上牆上。

啪一滴粘稠的**落在他的腦門上,許欣摸了摸,嗅了嗅,鐵鏽氣味,接著,牆上深色的**緩緩延牆壁流了下來,血

許欣努力使自己站起來,但是心跳得很慌,兩腿極軟,根本就無法站立。

此時,一個古怪的聲音傳入耳朵,先是壓抑的哀怨的哭泣,接著就象是一種野獸尖銳的痛苦的恐懼的嚎叫,他發瘋般地跑出去,一跤跌在一個深坑,還沒站直,坑底伸出了許多白骨嶙峋的手,死死扣住了他

許欣拚命撲騰,迷蒙中有人呼喚自己,有人在拍打自己的臉,耳邊傳來了熟悉的聲音:阿欣,阿欣,你快醒醒許欣睜開眼睛,讓人不寒而栗的白骨爪子不見了,陰森森的深坑也不見了,而自己,則從**摔到了地上

胡瑜已經打開了燈,正抓著自己的一隻手,皺著眉頭問道:好好的,做惡夢了

許欣爬起來,坐在床沿上,抹了下額頭的冷汗道:我沒事了,可能是這幾天經曆的事情太多,一放鬆就做惡夢,不用管我,你先睡吧

胡瑜不放心地看了他一眼,說道,那我留個小燈吧,說著將牆壁上的壁燈打開了,微綠的燈光顯得屋裏不那麽陰森,很快,隔壁**傳來了胡瑜均勻的呼吸聲。

許欣躺下來,人卻完全清醒,完全沒有一點睡意,翻了幾個身,還是睡不著。空調的風在夜裏聽得很清楚,風葉有點被卡住的樣子,每動一下,就咯咯響一聲,聽起來象個女人尖薄的笑聲似的,透著說不出的詭異。

越躺越覺得悶,掀開被子,翻身坐起來。

幹脆出去透透氣

穿上鞋,許欣走出了房間,反手輕輕帶上門。房內的胡瑜由於白天太累,睡得很沉。

許欣聽到樓下有小孩說話的聲音,不由好奇的向樓下張望。一個六七歲的小姑娘,穿著白襯衣,下身穿著暗紅色的背帶短褲,抱著一隻絨毛公仔玩具,在樓下蹦蹦跳跳。

覺得十分奇怪,樓下的燈映射過來,那樓梯似乎也不這麽陰暗了,許欣下了樓,輕聲問道:小妹妹,你怎麽半夜在這兒玩呀

小女孩聽到有人叫她,轉過頭,這是個長得很可愛的女孩,臉比較圓,雙眼皮,大眼睛,嘴唇小小的,微微嘟起,象跟人撒嬌似的,許欣一見就十分喜歡。

大哥哥,陪我玩好嗎小女孩的聲音清脆悅耳,許欣鬼使神差的就答應了,心中還在慶幸,穿的是涼鞋,而不是拖鞋。

小女孩把一個白白的,扁扁的東西丟在地上畫好的格子裏,指著那格子說:我先跳,跳完了你再跳。說著一個人跳上去,小女孩的身體十分輕盈,似乎不需要用什麽力,就能跳很遠,許欣對此讚歎不已。

跳了好幾次總是許欣輸,許欣覺得有點累了,朝小女孩笑笑說道:哥哥跳累了,你家住哪裏我送你回去吧

小女孩眼睛眨了眨,問道:大哥哥真的要送我回家嗎

許欣笑著說:那是當然,你一個人回家,哥哥不放心呢。

小女孩點了點頭。

許欣站起身走到路上,路麵大概因為山中潮氣的緣故,泛上了薄霧,前麵的路,隱隱透出了幾盞暖暖的燈光,許欣覺得蠻奇怪,因為他們上山的時候,山中一片漆黑,此時卻亮起燈,大概是山裏人起得早吧。

沒有多想,便拉住了小女孩的手,隻覺得冰冷刺骨,這種冷從手掌很快傳遞到心髒,就象你吃到入口的話梅,那酸味立即由嘴到腦,再刺激得眼睛都半眯的感覺。

小妹妹,你的手怎麽這麽冷是不是感冒了許欣問低著頭往前走的小女孩。

小女孩朝他陰陰笑了笑,緩緩說道:那是當然,我們這裏的人,都不會暖和的。說著,那右邊臉上的肉就開始漸漸融化,象奶油冰淇淋一樣,大滴大滴往下掉,接著左邊的眼睛開始越瞪越大,眼珠波的一聲,也跳出眼眶,掛在眼瞼之下,眼睛裏不停地向外流出鮮紅的血,越流越多,那白色的襯衣也被染紅了。

啊許欣嚇得尖叫,音調都變了味,淒厲的聲音傳出很遠。

胡瑜被驚醒,打開燈,發現許欣已經不在房內,枕邊赫然放著那新近加持的桃木腕珠

這個砍腦殼的胡瑜恨恨地罵一句,立即衝了出去,但四周都不見人。

往前跑了幾步,踩到一樣東西,打開手機電筒,竟然是人的手掌骨

糟了胡瑜暗自心驚,不知道許欣是不是遭了毒手。

許欣此時正在路上狂奔,後麵那滿臉鮮血的小女孩一直跟在他的身後,間隔不過三尺,大哥哥,不要跑,我還要跟你玩呢那清脆悅耳的聲音,如今就象催命符一樣可怕。

胡瑜定下心來,感應辟邪劍氣,確定方向後,一道引路符打了出去,路麵的霧悄然退散。

前麵飄來了十幾道陰影,憑借氣息,胡瑜能感應到全是女鬼,而且極重的煞氣桃木劍沒有隨身帶來,隻有桃木腕珠,這些女鬼,不象是普通的怨靈,而是訓練有素,經調教的陰煞

難道專有人在此想要他的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