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欣見陳寬的眼神清亮而鎮定,心知是答應而不是敷衍,便拉著熊孩子出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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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兒,有肯德基,咱們先早餐一下熊孩子指了指方位,就往前帶路。

果然,在離醫院側門不到五百米的地方,真有一個肯德基,坐下來,熊孩子小嘴叭叭點了好幾樣。

許欣買好了早餐端過來,熊孩子立即起身去淨了手,回來坐下,許欣把雪菜粥遞給他,並將蓋子給揭了去,熊孩子開始大大咧咧地開吃。

許欣吃兩口就不時看看手機,別看了,如果真的有機會,我外公肯定會打電話給你,你就放一萬個心吧。

喝了一口滾燙的咖啡,許欣直愣愣地瞧著眼前的熊孩子,快吃,少發呆,不然等會沒力氣幹活

熊孩子的胃口非常好,早上也特別能吃,當然對一個小孩來講,這樣的份量絕對是太多了,準確地說,熊孩子吃下的東西,不比許欣這個成人少,甚至還要多一些。

旁邊坐著一位打扮入時的妙齡女子,忍不住說道:你怎麽給你孩子吃這麽多他那麽小,到時消化不良怎麽辦

熊孩子聽到那女子這番話,立即鎖緊眉頭,裝出一番可憐兮兮的樣子,說道:沒辦法,我爸爸就是這樣,吃不下也硬要我吃下去,我早就消化不良了,要不然我怎麽會這麽瘦

許欣氣得倒噎:這些都是你點的,什麽我逼你的我花錢請你,還請出事了你裝什麽裝啊

旁邊那女子柳眉倒豎:你這人怎麽這樣呢不能好好對孩子說話嗎他才多大點,你就這麽虐待他你還有人性嗎換句話說:你是人嗎

尖利的指責聲引來了眾人的目光,大家紛紛對許欣露出了譴責的眼神。

許欣冷笑著對那女人說道:大嬸,你要搞清楚再說話,別人的閑事你就這麽愛管啊有本事把自己男人管好點兒

這句大概是踩著痛尾,那女的一愣,眼圈立即紅了,收拾東西就跑了出去。

莫明其妙的不爽,讓許欣也沒心情吃東西,熊孩子卻依然胃口極好地把剩下的食物全吃幹淨了。

許欣的手機響了,卻不是陳寬院長打來的,而是胡瑜,阿欣,我爺爺被帶走了

許欣呼地一聲就站了起來,也不管熊孩子,直接到省立醫院,找到了胡瑜,出乎他的意料,胡瑜沒有驚慌失措,倒顯得很平靜。

此時,許欣手機再次響起,這回是陳寬找他,等他到院長室時,熊孩子已經坐在院長辦公桌前麵的扶手椅上了。

現在可以去看了嗎陳院長許欣的聲音帶了些急切。

可以,但不能超過五分鍾陳寬的聲音有些低啞,明顯露出了一絲不安。

好,沒有問題。許欣點頭答應。

遺體還沒有推到太平間,是因為那家姓汪的,手續還沒辦完。

二人一閃就進了房間,一關上門,熊孩子立即指訣變幻,喚出了死者汪繼忠的魂靈。

由於剛死,他的魂靈剛剛脫離,一臉的茫然,此時他還不知道自己已經死了,陡然見到自己的屍體,一臉驚詫。

你已經死了熊孩子的聲音冷冷清清,卻準確無誤地傳入了汪繼忠的耳朵。

汪繼忠狐疑地看著一大一小兩個人,許欣見他表情,便說道:我是接魂使,你死了七天後,就會先來見我,這一次我主動來找你,是有事情要問。

什麽事汪繼忠的表情帶著強烈的戒備。

熊孩子的身架突然變化,一身銀袍的牛頭使者出現在他麵前,魂靈自然而然地感應到了威壓之氣,許欣毫無意外的在汪繼忠的臉上看到了極驚懼的表情。

隻聽阿傍冷冷地說道:聽著本座隻問一次,你的死亡與胡澤昆有沒有必然的聯係不想被送去煉獄,便說實話

汪繼忠哆嗦了一下,傳說中的牛頭馬麵之一的牛頭陰使就站在麵前,這麽說,地獄也是貼實存在,當,當然沒有關係,我隻是上去打招呼,突然不舒服,藥瓶裏的救心丸空了,程老進屋去找藥,沒找到,後來司機送我到醫院路上就什麽也不知道了。

那個司機是什麽來頭為什麽說是胡老跟你爭吵後才發病的許欣忍不住插了嘴。

汪繼忠愣了一下:怎麽可能,我跟胡老是在車外頭說話的,從頭到晚就沒爭過。突然想到什麽,說道:當時我挺難受的,本能地扯住了胡老的衣服,不知道是不是這樣,讓司機誤會了

阿傍冷笑了一聲,說道:保不齊,是有人讓他這麽說的冰寒的目光轉向汪繼忠,眼中的藍芒一閃,恢複成剛才的小豆丁,既然如此,今天晚上,你就跟你當事人還有子女親戚們都說一遍,不許冤枉別人,否則到了地獄,你就懂得那拔舌,是個什麽滋味了,不是每個魂靈,都能進拔舌地獄的。說畢,嘴角彎了彎,小小的身體竟然有這樣的威壓之氣,讓汪繼忠忍不住要跪下來。

眼見汪繼忠的魂靈再度虛散開來,熊孩子指尖一道紅芒便射入了魂靈之中。

走吧熊孩子扯了扯許欣的手。

二人走了出來,陳寬看了看表,時間不到三分鍾,不由鬆了口氣,再度回到了院長室。

說實話,陳寬非常想知道自己的外孫,究竟是何處與眾人不同,但他告誡自己,過份的好奇心有可能給別人造成困擾,也給自己帶來災難,所以忍下不言,也不問。

熊孩子想了想,對外公說道:外公,謝謝您,從來不過問我的事情,不過問,是好事,您會好好活著,還是我的我公。言畢,朝陳寬笑了笑,便與許欣離開,陳寬則在辦公桌後麵,因熊孩子那神秘的微笑而出了一身冷汗。

是夜,萬籟俱寂,汪家十六口人,同時在睡夢中看見了最不可能看見,也最不願意看到的人:汪繼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