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球閃過,病房好比是被龍卷風掃過那樣,玻璃窗全部破碎,而且是由內而外的衝擊,整扇門飛出衝破走廊的破璃摔落到一樓,弗朗茨剛巧從門外走到另一個病房門口,不然,受衝擊的就是他

弗朗茨暗暗為自己捏了把汗,隨後就擔憂地望向病房內的胡瑜,隻見胡瑜麵色蒼白,雙目緊閉,四肢張開,呈大字仰躺在地上,嘴角還有殷紅的血絲。

嚇得驚慌失措的弗朗茨立即衝了進去,試了試胡瑜的鼻息,連忙喊人,王續見弗朗茨扶起胡瑜,他後腰上有血沁出,說明傷口再度裂開。

與此同時,筒子樓顯露在羅立權眼前,走到紅槐樹陣的羅立權,明顯感覺到了不適,似乎心髒被什麽東西揪緊了,越往裏走,越覺得呼吸困難,但是他總不能止步不前。

越來越呼吸困難的他,幹脆拿出隨身的匕首戳在了紅槐樹身上,立即感覺壓抑感減輕了些,再戳一刀,又好一些,如此反複,羅立權感覺每戳一刀,身上那種透骨的陰冷和壓迫感,就消退一些。

弗朗茨的手下,一名麵無表情的三十歲左右男子,來到紅槐樹陣,他什麽也沒幹,隻是拿出了一個紅漆印章一樣的東西,整個紅槐樹陣,氣流為之一蕩。

龔喜嵩,這個紅槐陰煞陣的主人,原本已經受陰煞被滅的反噬,再被此氣一振,直接脫去了半條命。

羅立權走上前,用隨身的麻繩將他捆成了個粽子,而弗朗茨的手下也走過來來,地說道:梁董讓我幫你幹活聽聞此言,羅立權把扛在肩上已經昏迷的龔喜嵩重重扔在地上:去找個車來,勞資今天跑了快有十公裏。

那男子看了他一眼,轉身離去,不到二十分鍾,就開了部象長安小麵包一樣的小車,將二人拉到了喬治醫院。

弗朗茨不知道這事應該如何處理,交給了王續,在王續離開江市前再三向他保證,自己會好好照顧胡瑜。

可是,胡瑜的情況卻一點也不樂觀,始終是呼吸微弱,直到第三天,胡瑜還沒有醒來,所有的儀器都檢測不出異常,弗朗茨頭一次碰上這麽詭異的情況,心下覺得不能再瞞下去,便打了電話通知許欣。

一進醫院,許欣就直奔弗朗茨所在的辦公室,他在哪兒許欣的眼神很可怕,他從來沒有想到不過是幾天的功夫,怎麽一切都變了,好友胡瑜怎麽就不會蘇醒了。

衝進病房,果然胡瑜麵戴著呼吸機,靜靜躺在**,麵容微帶蒼白,十分安詳,若不是渾身插滿了管子,還以為他隻是累了在睡覺,許欣摸了摸他的脈博,正在有規律地跳動著,那說明他不會有事,隻是為什麽不醒呢

許欣長長歎著氣,看著平時輕輕淡淡的胡瑜,如今就跟木偶人一樣躺著,心裏說不出是悲還是憂,是愁還是懼,這二十多年,似乎兩人就沒有分開過。

想起高中時的班主任曾這樣開玩笑,許欣死了以後,若埋到土裏,一定化成泥變成肥料,而胡瑜若是死了,同樣埋到土裏,一定是飛升成仙。

修習玄學的,就這樣能成仙了嗎

弗朗茨走上前,滿臉歉意地說:胡瑜他是我沒弗朗茨說不下去,但見許欣並沒有難過的樣子,倒有些吃驚,難道說許欣跟胡瑜並不是過命的交情嗎

胡瑜這人,我清楚,他不會這麽容易就嗝屁的不好意思了老板,這段時間我就在這兒守著他改編我的紅衣騎士,哪兒也不去了。許欣的語氣從未有過的平靜,應該說許欣從沒有很平心靜氣的時候,永遠是一副乍乍乎乎的樣子,突然的轉變,另弗朗茨有些反應不過來。

但是這件事情,擱誰心裏都不好受,弗朗茨也明白,他覺得此時還是讓許欣安安靜靜守在胡瑜床前較好。

胡瑜感到自己來到一個很奇怪的地方,四周白霧茫茫,辯不清東南西北,沒有高樓,沒有樹,沒有人,沒有房子,更沒有任何聲音。

四周的寧靜,讓胡瑜覺得奇怪,腳下踩著的地方,略微柔軟,而不堅硬,是在泥地上走動嗎

站起來,想往前走但是卻撞到了一個硬硬的東西,看不見的牆壁無論胡瑜往哪個方向,都能撞到,好半天,胡瑜才反應過來:自己元神被困,而且是被自己所困。

長這麽大,胡瑜沒有這麽倒黴過,這跟自己把自己反鎖在屋內是一個道理。

鬱悶地坐在地上,胡瑜的臉上還是那樣冷冷清清的樣子,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已經不知所措,元神被禁錮,那肉身自然永遠都不會醒來。

但是,他吸收的那些吉氣不想還好,一想到那些金燦燦的吉氣在與陰氣碰撞時的火球,胡瑜丹田之內就有股灼流向心口湧來,那冷冰冰的心口很快就恢複了正常的溫度,但這灼流卻沒有停止,而是向四肢百骸裏流去,胡瑜感到各條筋絡都被灼流疏通了一遍,忙坐在地上,五心向天,運行了一個周天,但覺眼下神明,腦中似乎有什麽東西正要破繭而出。

胡瑜內心十分高興,睜開眼睛,發現四周的白霧漸漸散去,這才發現自己原本是在一片開闊的草地上,見前方有淡淡金光閃爍,胡瑜好奇地向那兒走去。

恍惚間,踏進一間屋子,牆壁刷得雪白,屋子裏有好幾個人,其中一人躺在**,渾身插滿了管子,臉上還罩著氧氣麵罩,若不是能看到病**的人胸口有呼吸,胡瑜一定會認為自己看到的,已是一具屍體。

走近些,看到眼前人的時候,胡瑜臉上的淡然轉為驚訝,**的人是自己

坐在床邊替他掖被角的,是發小許欣,死時他的臉上,是胡瑜從未見到過的平靜,這種平靜,隻有人在見過大喜大悲並頓悟後,才能擁有。

胡瑜嘴角勾了起來,許欣跟以前不一樣了

忽然一股大力吸來,頭腦一陣眩暈,自己與身體已合二為一,**的胡瑜動了一下,慢慢睜開了眼睛,許欣的臉猶如被撚亮的燈,光彩一下子便綻開來。

醒了

魂身合一

因禍得福

二人相視一笑,不會有什麽事,比活著更重要,比兄弟情誼更重要。

回到德昌,已是半個月之後的事,龔喜嵩落馬,牽出一批傘下之眾,廖東平傷勢好轉,還在複健,鄭強則被黃遠進和熊孩子帶走,說是要調教一番才允許他出來,海子叔回到原崗,小菲所說的泡溫泉,因為胡瑜的傷勢,不得不延期,目前,最讓大夥兒頭疼的,就是出版社見天兒催許欣的稿子,周六,所有人馬全部都押著許欣擬稿子,許欣一邊淚汪汪碼稿,一邊恨恨地念叨:以後堅決不再接改編這樣的蠢事我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