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欣

你去過我爺爺的鄉下胡瑜的語氣中滿是疑問。

你爺爺的鄉下在哪兒許欣有點好奇地問道,同時也不明白胡瑜的問題。

在興市啊

聽說過,沒去過許欣答得很幹脆。

胡瑜此時覺得很不對勁,你沒去過,為什麽你會唱這首曲子

什麽曲子啊許欣坐了起來,一臉的茫然。

十裏紅妝胡瑜平素清冷的麵龐,此時卻緊緊繃著,讓許欣心裏突然一滯,說道:你幹嘛這樣看人啊怪嚇人的

你還沒回答我胡瑜的眼神似乎還帶了些淩厲。

許欣被他盯得瑟縮了一下,囁嚅著說道:我剛才就是瞎哼哼

怎麽可能瞎哼哼,這是給水鬼新娘送嫁時候的曲子,隻有家裏胡瑜說到這裏有些煩躁地皺了皺眉,許欣更是迷惑不解。

胡瑜的眉眼十分好看,但現在眉心的皺紋生生破壞了他英俊的相貌,而本尊對此毫無查覺,阿欣,老實告訴我,這個曲子你從哪兒學來的

夢裏你信麽許欣的桃花眼就這麽直愣愣地看著胡瑜,一眨不眨。

從發小的眼睛裏能看出,他沒有說謊,那個這夢胡瑜頓時開始頭疼起來。

你沒事唱這個幹啥胡瑜有點氣急敗壞的說道,將醫書啪的一聲合上,重重扔在旁邊的方型小茶幾上,撞到旁邊的茶杯,茶水茶葉弄得到處都是,鍾嫂慌得趕緊出來收拾。

毛毛,你幹什麽呢好好跟人家阿欣說話嘛胡瑞裹著浴巾剛走出浴室,就正巧看到胡瑜煩躁的樣子,有點吃驚,自己的堂弟一向清冷儒雅,除了小時候,幾乎沒見他對人實實在在發過火。

胡瑜別過頭,坐在椅子上也不說話,屋內僵持的空氣讓人覺得很憋悶,鍾嫂三下兩下收拾完,趕緊走開。

胡瑞回到自己房間換上了睡衣,又走到客廳,低聲說道:阿欣,我弟可能今天心情不好

許欣揪了下鼻子說道:大哥,我沒事兒。

胡瑜呼地一下就站起身:你都在唱十裏紅妝了,還說自己沒事你腦子讓驢踢了吧

胡瑜的語速相當快,胡瑞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十裏紅妝毛毛,你剛才說阿欣在唱十裏紅妝

見胡瑞的臉色發白,許欣才覺得事情很不妙,但他不知道究竟有多不妙,究竟你們在說什麽啊

胡瑜壓住了自己翻騰的情緒,低聲說道:十裏紅妝,是我們興市那兒獨有的,那邊有條桃花江,跟德昌的桃花江同名。

胡瑜走到沙發跟前坐了下來,繼續說道:那邊有個傳說,凡是在桃花江淹死的姑娘,在她十八歲冥生那天,必須要放一條紅船,紅船裏置辦她的紅嫁衣,家裏的姐妹為她唱著十裏紅妝,將船推到河裏去。

鍾嫂另外沏了茶端上來,胡瑞端起茶杯說道:桃花江下遊的人,從來沒見過那些放出去的船,當地老人都說,是水鬼新娘收走了

許欣聽到這兒不禁打了個冷噤,胡瑜望著許欣,表情古怪地說道:隻有水鬼新娘的丈夫能見到那新娘的模樣。

哐啷

許欣手中的杯子應聲而落,摔得粉碎,許欣的腦子裏現出了頭天早上那條紅色布幔遮掩著的船,一時呆愣。

阿欣,阿欣胡瑜和胡瑞都發現了許欣的異常,抓住他用力搖晃,胡瑞拍了拍他的臉,許欣眼珠終於轉了轉,胡氏兄弟這才籲了口氣,阿欣你嚇死我們了

許欣搖搖晃晃坐了下來,他覺得嘴裏很幹,咂吧下了才說道:昨兒早上,我就夢見紅船了,還聽到十裏紅妝的歌,看到了新娘子,後來阿欣出去練劍,我也就出了門,比平時早了一個多小時。

此時鍾嫂又端了茶盅過來,許欣接過,一口就喝幹了,繼續說道:昨兒早上就在小區前麵那個桃江路,看到江上有條紅船,那個鬼新娘站在船頭看我。今兒早上去上班的時候,我聽到了十裏紅妝,卻沒看到紅船,但是到公司的時候,就就在我工作的電腦屏上看到了紅船,還有那個新娘,我就摔倒了,梁董讓他秘書大衛給我買的衣服和褲子。

說到這裏,許欣抬起頭有些不知所措,他感覺死亡的危險離他很近,但他此刻真不知道要做什麽。

這麽多年,每次一遇到什麽事,他總是會去看胡瑜怎麽辦,潛意識裏,他隻要跟在胡瑜後麵,就肯定不會有事,麻煩都能被解決。

胡瑜被許欣的話驚著了,你說在小區前麵那條桃花江

嗯啊許欣天然呆地點點頭,反正他實話實說。

胡瑜和胡瑞交換了下眼神,胡瑜的臉上顯出了一絲不安,盡管很淡,還是被許欣捕捉到了,胡瑜,到底出什麽事

許欣一心隻想知道真相。

胡瑜抿了下嘴,象下定決心似的說道:你被水鬼新娘挑中了,她會拉你去做她的丈夫,所以千萬不能遊泳,也不能下水,家裏你也別泡浴缸了,淋浴吧

啊合著這輩子隻能當旱鴨子

許欣有點傻眼,但是水鬼新娘的丈夫為什麽會挑中自己

那個水鬼新娘她會不會認錯人啊半天,許欣才期期艾艾說出這一句。

笨蛋胡瑜氣得狠狠在他腦門上一拍,每個水鬼新娘找什麽人,她們都心知肚明,你究竟是碰過什麽東西了怎麽會被水鬼新娘看中了

哎喲許欣抱著被打痛的頭哼哼,你總打我,越打越笨不知道嗎

胡瑜坐下來,但是他端茶杯的手在輕微發抖,坐旁邊的胡瑞見狀,輕輕拍了拍胡瑜的肩,示意他暫時別慌。

胡瑜呼了口氣,似乎心下舒服了一點:大哥,你意思我明白,可是我怎麽能不擔心,照舊例,若是被鬼新娘相看過,那阿欣還有多長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