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上了半山腰,胡瑜一直不停地嘴裏念著:大圓石,大圓石

你在念什麽呢許欣有點反應不過來,胡瑜應該說的是大圓石吧這也是什麽辟邪咒嗎

胡瑜走得不算快,但許欣是常年坐辦公室的,也不象胡瑜那樣練得一身的功夫,雖然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會去跑跑步,但總的來說,他的腿腳功力根本不好,以至於在這山裏行走的速度非常差。

可惜的是,這會子的胡瑜心裏根本沒有死黨許欣的存在,他滿腦子想的都是那張家小姐的墳塋在哪裏。

到了,我們走左邊這條小道胡瑜見許欣笨手笨腳的爬不上來,順手扯了他一把。

我說,你就不能慢點兒許欣一邊抱怨一邊喘著粗氣兒。

胡瑜沒好氣地答道:慢個屁再慢點就找不著她了加快速度,回來的時候,你怎麽慢都行說到後麵胡瑜的語氣不自覺地有些嚴厲。

許欣不敢開口了,突然覺得自從他擁有鬼眼以來,在胡瑜麵前的地位,那是越來越低,都要低到地底下了。當然,以前也沒少被他教訓,明明胡瑜比他還小兩歲的

許欣哼了一聲,繼續跟上胡瑜,不知道走了多久,隻聽胡瑜說聲到了

順著胡瑜手中的手機電筒望去,眼前的碑刻著張氏冰蓮之墓,立於光緒十一年某月某日。

胡瑜把手機和背包放到地上,指訣連連變幻,滴鈴鈴現魂鈴搖響,很快,從墓裏升起一股淡色煙霧,漸漸凝聚成人形,那張家小姐的模樣真真切切就落在了胡瑜和許欣的眼裏。

張冰蓮是個優雅美麗並帶著濃濃書卷氣的女子,眉間帶著淡淡的愁緒,果然是腹有詩書氣自華的寫照。

張小姐,我們是什麽人,想必你是知道的。胡瑜開口不算熱情,也不算冷淡。

張冰蓮點了點頭,小女子隻是想求二位幫忙將祖母的碑扶起來,倒了四十多年,一直都沒有人管。說著便泣不成聲。

胡瑜有些不解地說道:按說,你死亡都百多年了,還不能上輪回道嗎

張冰蓮說道:枉死城煉獄百年,風吹日曬再百年方有可能上輪回道,祖母可憐我孤苦無依,鐵了心要陪著我。說著指了指右手邊的墳。

果然,那墳碑倒在地上,墳頭上坐著一位白色蒼蒼的老人,雖然頭發梳得一絲不苟人,但是,眼中滄桑的風雨之色,無不表明,這位老夫人經曆了常人難以想象的生離死別。

胡瑜心裏長歎,卻對張冰蓮說:張小姐,你放心,我會做到的。再有,張家祖宅還有什麽是你比較掛念而我又能辦到的事情或者東西,你就直說吧,我們後天就要離開這裏了。

聞言,張冰蓮抬起了頭,對胡瑜說道:我家水井欄有一塊磚是活動的,裏麵有個密封卷,裏麵有張圖,是我們張家的藏寶圖,當年為了不讓宗族的人發現,我藏的時候很是花費了一番功夫,請將它取出來,我隻是想要那堆珠寶裏的白玉梅花簪,是我母親在我十歲時送我的生辰禮。其他多餘的,就算是辛勞費,我都不需要。

胡瑜點了點頭:你放心,你的要求我會盡力辦到的,如果還有什麽要求,你可以再托夢給他,隻是千萬不要再嚇他了胡瑜指了指傻站在一邊的許欣。

二人很快離開了張氏墓地,許欣疑惑地問道:她就這麽想要那根簪子嗎

胡瑜略想了想道:這個我倒不知道,或者對她來說很有紀念意義吧,必竟是她母親的遺物,你就不要瞎想了,我隻要滿足她的要求,她就不會再來了。拍拍許欣的肩,示意他快走。

晚上的月亮很明亮,因此二人都沒有打開電筒,走到大圓石,也就是三岔路口的時候,忽聽到有人聲,阿東,你確定是把東西埋這裏的吧

肯定是這兒沒錯,就是圓石頭這兒,十三年了,也不知道有沒有人動過它,如果沒動,就肯定在這兒。另一個人的聲音很沙啞,看來有點兒年紀。

胡瑜一把拉住許欣躲到圓石後麵,這才看到有兩個人影正拿著鐵鍬不停地挖著土,興許是挖土聲過大,以至於完全沒有聽到胡瑜和許欣的腳步聲。

找到了,找到了突然一個興奮地聲音喊了出來。快打開看看,裏麵怎麽樣。

胡瑜和許欣借著月光看去,一個稍胖點的人影拿出來的,全是一紮一紮舊版五十元的鈔票

齊了,都在這兒沙啞聲似乎作了最後確定。

嗯,阿東,有了這筆錢,我們建房子娶媳婦都不用愁啦嘻嘻這是另一個瘦高個的聲音。

走吧沙啞聲悉悉沙沙弄了一會兒,二人的腳步聲和說話聲都漸漸遠去。

許欣一把抓住了胡瑜的胳膊,我們的單車在山下,他們總不會不知道山上有人吧

胡瑜白他一眼:你是豬麽我既然要來見陰人,難道會不把自行車給放妥當了

許欣搔了搔頭,沒吭聲,他自己也覺得問話是多餘,因為胡瑜嚐嚐出去獨自做事,有很多事情就養成了習慣,所以他覺得自己是多慮了。

走到山腳,自行車果然不見,許欣大怒,剛想揪胡瑜的衣服罵一頓,忽見胡瑜指訣一變,兩部自行車穩穩當當立在路邊

許欣這才轉嗔為喜,二人又呼啦啦騎回張園,此時已近夜裏三點,胡瑜和許欣悄悄回到張園。

他們倆住的地方,離西門很近,胡瑜先是一個縱身上了圍牆,接著又把許欣也一把拉上圍牆,二人跳下來後,胡瑜讓許欣先去把包袱什麽的放下,在房間等他,許欣覺得真有趣,兩人象偷雞摸狗的,這家夥平時去會女朋友,沒少幹翻牆的事情吧

不一會兒,胡瑜拎著一個橢圓的東西,走了進來。這個鵝蛋大的東西,實際是個蠟包,胡瑜想了想,先捏開外層蠟包,裏麵用油紙裹了好幾層,胡瑜做這些事的時候非常小心,有百多年曆史的物件,若是不注意給毀了就太可惜

用酒店針線包裏的別針細細挖開,拆開後,這是一幅刺繡好的風景圖。

胡瑜仔細翻看,也不知道這是哪裏。

先睡吧,都這時候了,雖然是自由活動,也不能睡得太晚。胡瑜說著,把那風景圖收了起來。

第二天大早,胡瑜找了青河古鎮的宣傳冊,慢慢翻看,終於指著一個風景道:阿欣,快看,在這裏。

唔許欣懶洋洋地應道。

胡瑜忙不迭喊道:快過來看呀

唔許欣依舊是懶洋洋的語調。

胡瑜側過頭,才發現許欣早就靠在被褥上睡著了

這次去的話,少不得又是半夜,那麽,就先補覺

兩人一覺就睡到快中午一點,起床都覺得餓得要死慌那樣,走到外麵,找了間小飯館隨便點了兩樣小菜就開吃起來。

怎麽樣,跟著哥哥,天天吃香喝辣吧,哈哈沙啞的聲音,使得胡瑜和許欣都抬頭對視一眼,沒錯,就是淩晨那兩個挖土的

胡瑜沒有吭聲,朝許欣暗暗搖了搖頭,示意他也不要驚動對方,並悄悄拿出手機,朝那邊的桌子拍了幾張照片,發給程有仁的搭襠海子,全名叫祁連海的,讓他查一查,清河鎮是否有個叫阿東的人犯過事

二人快要吃完的時候,胡瑜的手機響了,是青河古鎮所轄的寧市號碼,對方聲稱接到了祁隊的電話,想跟他了解點情況,並說收到了胡瑜拍的幾張照片。

原本胡瑜並不想管這事,但觀其麵現,三角眼,眼球外突,麵呈青黑,說明此人凶狠奸詐,胡瑜,他背後那三個人,應該是他許欣以極低的聲音說了出來。

別說了,先吃飯胡瑜怕被那個叫阿東的人發現。

但是,那個叫阿東的人,背後三個陰人,發現許欣能瞧見它們的陰身,齊齊向胡瑜這桌走來,胡瑜剛想驅開,被許欣拉住,說道:讓我問一下情況吧

回去再問胡瑜低頭隻管吃自己的東西。那三個陰人見許欣手上的腕珠,根本不敢近身,隻能期期艾艾地待在附近。

終於吃完了飯,胡瑜買了單,那三個陰人便跟著胡瑜進了張園。

通過一番盤問,已經大概知道了那個叫阿東的人情況,突然,門被敲響,是兩個三十來歲的男人,出示證件後,胡瑜才知道是剛才打電話來的警官,隻不過作便衣打扮。

胡瑜沒等他們詢問,直接說道:我這兒已經掌握了一些資料,張建東,男,四十一歲,手中有三條人命,其中有一位死者是他的堂兄弟,屍體在張家舊村廢井裏,你們一直沒找到吧第二位是同村的村民,因為很簡單的幾句口角糾紛把人給捅死了。第三位是個外地來青河古鎮進貨的古董商,帶了一百多萬現金準備交易,被他發現了,就約出來在青碌山那兒把人用鐵錘給砸死,屍體在青碌山大圓石往上五十米處。

這三個警官都愣了神,沒想到胡瑜能把這三樁懸案立即說了個透徹。

你,你是怎麽知道的其中一位警官不由得問道,他是接到省裏領導的直接命令,隻說是見到胡瑜務必要態度恭敬,他哪裏知道這位省裏領導在兩年前曾得過胡瑜的順手幫忙呢。

胡瑜輕輕搖了搖頭:二位不用問這麽多,現在張建東就在青河鎮,外地古董商的屍體旁邊還有鐵錘,據我所知,他殺人時,沒有戴手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