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瑜聞聲走過去,是本地的一個新聞網,上麵寫著本市地鐵突發故障,導致地鐵站內乘客擁堵,並發生踩踏事件。

胡瑜低下頭看了看許欣,他的臉有些蒼白,呼吸有些急促外,臉上沒有什麽表情。

到晚上八點再說吧。講完這一句話後,許欣又埋頭看新聞。

胡瑜退開,回到自己的書房去碼稿,存稿近三十萬了,但按他的性子,當然是碼得越多,思想壓力就越小。

但是許欣那裏算了,不想了,那小子不是說到晚上八點再說麽那就等到晚八點好了。

鐺鐺鐺,牆邊的大座鍾敲了三下,已經下午三點了

許欣有點發慌,夢中的三件事,到剛才從新聞裏確認的,已經發生了兩件

握鼠標的手開始發抖,他不知道怎麽克製內心洶湧澎湃的驚駭,自己究竟是怎麽了

想了想還是去敲了敲胡瑜書房的門,胡瑜打開門,就看出了許欣的異樣。

把他拉扯到客廳坐下,又倒了杯溫水給他,先喝兩口再說話。

溫熱的水喝下去,許欣似乎平靜了一點,胡瑜,我說不好自己是不是有預知能力。

這話象枚導彈一樣,立即在胡瑜心中炸出了一朵蘑菇雲。

預知能力你是說預知事件發生的能力胡瑜有些震驚。

許欣點了點頭,其實是在從青河回來的前一個晚上開始的,我夢見咱們坐飛機到德昌,飛機停穩時,坐後排的老大爺突發疾病,然後你去救他,等那大爺被救護車拉走後,你發現手機不見了,所以

所以你說要我把手機遞給你胡瑜終於反應過來,象許欣這種大而化之的,為什麽會那天注意到他的手機,並且問什麽嘴唇發紫之類的問題,真不太象許欣的性格問出來的話,這家夥除了遊戲,對世界大戰都不會關注。

那個等下看看新聞會不會播報一個銀行搶劫案。許欣聲音不太大,聽起來也不太自信。

胡瑜拍了拍他的肩,說道:你是心裏覺得又怕又吃驚,還有這麽點兒興奮吧雖然我想告訴你洞悉天機,有可能使你的壽命減短,不過,隻要你不被這些俗事幹擾到自己正常的生活就好。

許欣點點頭,又說道:如果時間沒錯的話,這個點兒,銀行正在被搶劫。說到這裏,又喝了口水,說道:如果不是夢裏麵不知道誰是劫匪,我一定會提前報警。

提前報警胡瑜冷笑道:你是想通知警察說,你打算搶銀行嗎

不是,我許欣沒能理解胡瑜的話中之意。

胡瑜把皮凳拖到許欣跟前坐下,聽著,象這種事,也屬於天機範疇,什麽時間,發生什麽事情,凡事皆有定數,非人力所能為也,最好不要因為你的事情而幹預太多的天機,否則天道反噬,你我都會遇上難以想象的麻煩。

胡瑜的臉,一向是清清淡淡,象白開水一樣,而說出上麵這番話的他,臉上卻帶著少有的嚴肅表情,不得不讓許欣也挺直了坐姿。

天道反噬自己可不想早死

讓我好好想想許欣坐得猶如對麵的那個大座鍾,一動不動。

胡瑜見狀,心裏歎口氣,又回到自己書房。

大概又過了一會兒,胡瑜始終不放心,還是出客廳看,許欣還坐在那裏,維持著剛才的姿勢,隻是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麽。

口袋裏的手機震動起來,是海子叔打來的電話,胡瑜,有空麽能不能到八號倉庫來一下海子叔的聲音在電話裏似乎有些焦急不安。

胡瑜立即答道:有空,我馬上過來。

阿欣,快換衣服,我們要出門了胡瑜一邊喊,一邊將自己的電腦給關了,走出書房門,許欣還是一個座鍾似的坐著。

胡瑜感覺有些怪異,走到跟前,才發現許欣已經睡著,沒好氣一把將他拍倒在沙發上。

受到意外攻擊的許欣終於從昏睡百年中醒了過來,揉了揉眼睛問道:要吃晚飯了嗎

胡瑜哭笑不得:我說,你是餓死鬼投胎啊不到四點就吃晚飯去換衣服,我們要去八號倉庫。

八號倉庫許欣不知道為什麽要去八號倉庫,但他習慣於聽從胡瑜的話,所以啥也沒問,就換了衣服。

你們看,這四具屍體。海子指著四具幹屍狀的屍體對胡瑜和許欣說道:這是今早八號倉庫這邊的清潔員發現的,這四具屍體都穿著保安服,目前正在排查周圍是否還有其他死者。海子,本名祁連海,是本市刑警大隊重案一隊的隊長。

海子叔,這幾具屍體,你們發現有多久了胡瑜問道:嗯,剛剛才接到報案的。八號倉庫,每天下午兩點才有清潔工清掃,我一來就碰到這種事,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祁連海有點煩燥地叉著腰,那邊有下屬過來匯報情況,胡瑜蹲下來檢查屍體。

胡瑜,許欣的聲音壓得很低,我感覺不到這些屍體有魂。

胡瑜沒有說話,心裏卻知道許欣說的是事實,沒有了魂靈,屍體就無法開口說話,也就無法得知案件發生的前後情況。

站起身來,胡瑜四周張望,果然是自己的天眼都看不到任何陰物的存在了,胡瑜光想著看遠處,卻忽略了近處。

許欣也站起身感應四周,嗯他發現一個陰人,或者說是個女鬼,就在不遠處的槐樹蔭底下,剛才不探頭,許欣也根本發現不了它。

忙跑上前去,詢問當日情況,那女鬼雖然對許欣能看見它的事情驚異不已,但還是一五一十將所發生的狀況告訴了胡瑜。

你確定,那女鬼說的是吞靈怪胡瑜有些吃驚許欣帶來的答案。

許欣點點頭,表明自己所說的都是事實,或者說是把聽那女鬼所說的情況,原原本本說出來了。

胡瑜眉頭皺了起來,眉間的皺紋破壞了他原本清俊的外貌。

吞靈怪,很久不曾聽到這麽個名字,那藍衣女鬼那兒,到現在還沒去過,也不曾給人家解決問題,胡瑜瞬間就想到這件事,如果是吞靈怪的話,那麽十有都跟那個叫多非的脫不了幹係

可是,多非從來隻抓陰人,不會捉活人,那現在這四具屍體擺明了,是活人被吸幹精血才變成那樣的,而且早上都還沒被發現,那這四具屍體

海子叔胡瑜站起喊道。

對不起,我們祁隊長在那邊有點事兒。一個助手模樣的小警察指了指不遠處,或者是那邊找到了什麽線索。

你是跟海子叔一起過來辦案的嗎胡瑜看著麵前這個二十五六歲,皮膚白淨,戴著近視眼鏡的菜鳥警察。

嗯,是的,我負責現場痕跡鑒定。年輕警察扶了扶鼻梁上的細黑邊眼鏡說道。

胡瑜哦了一聲,接著問道:這四具屍體,是你們接到報案時就這麽躺在這兒呢,還是各處發現,拉到這裏來的

那年輕警官眨了眨眼,說道:我到的時候,祁隊已經到了,那四具屍體就這麽放在倉庫的。想了想又補了一句:擺得很整齊,我們的人,後來都沒有動過。

對於胡瑜來講,施法之人,一定會在現場留下元氣消耗過的證據,但這裏顯然不應該是那個地方。

胡瑜眉頭重新又皺了起來,吸了精血的話,還需要將幹屍擺放整齊嗎好象沒遇到過類似情況。

不一會兒,祁連海走了過來,問道:你剛才找我

胡瑜看了看周圍才說道:這一次我不一定能幫上忙,接著湊近祁連海耳朵說道:陰魂都沒有,似乎已經被幹掉了,或者被拘走了。

祁連海吃驚得張了張嘴,他沒有想到事情發展這樣出乎意料,原本以為隻要胡瑜來了,動用他的玄術就能知道些蛛絲馬跡,沒想到連他也束手無策。

不過,胡瑜接著說道:剛才藏在那邊的胡瑜手指了指種在西側的槐樹,給了點消息,但不夠準確,也沒有證據,我隻能說,盡自己最大努力,還請不要限定我時間,海子叔放心,我嘴緊,這種事情不會從我嘴裏泄出去的。

活生生的人變成幹屍,無論是放到古代還是現代都是讓人毛骨悚然的,對於常年與陰暗打交道的胡瑜來說,不透露就是最好的保護。

祁連海嗯了一聲,但眉頭還是擰成了結,胡瑜見狀說道:別急,我心裏還是有點數的,隻是需要確認點事情。

說完,胡瑜打開天眼,果然,那個別墅裏空無一人

也就是說,那個叫多非的,現在轉移陣地了那會去哪裏呢這兒的陰魂都被他們拘得差不多了,猛然間,胡瑜想到一個地方,那地方,他曾經動用了師父的羅盤,還拔了陰煞,結了界,那個半山旅店

胡瑜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想起那個小小的,不起眼的小旅店,隻是一種直覺。

糟了,鬼節正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