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理解,雖然我不喜歡遇到這樣的事情。 胡瑜的聲音略帶了低沉,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恨意,在任何一個時代,都有著醜惡的事,現在也是如此。

柳葉兒愣了一下,張了張口,卻沒有再說下去。

胡瑜開口問道:你在樂池那裏埋了這麽多屍體,當初

當初那裏是個地下儲藏室,樂池的地板原本不是水泥,而是木板,時間一長,屍體會臭掉的,所以,我們幾個人中,有一個幹雜活的小丫頭,她鄉下大哥是做泥水工的,就讓他把地封了起來,我在那之前還找了個懂陰陽的婆子,給了她十根金條,最終她作法,把這些人的魂魄全部打散了

柳葉兒的這番話,讓胡瑜明白過來,不是那些男屍沒有魂靈,而是被人為的幹預,胡瑜長歎口氣:那你們又是怎麽回事

柳葉兒譏諷地一笑:東洋人打進來了,扔了燃燒彈,我們幾個正在台上演出,被活活燒死,燒毀的殘賅也被敲碎,撒到桃花江了。我們生前在這裏,魂魄就凝固在台柱上,偶爾會出來晃晃,但被你一下子就發現了

你們幾個總在半夜咿呀呀地唱,稍微有點靈耳,或者陽氣不足的人,就能聽得見,當然是會嚇得三魂少兩魂了。胡瑜略帶了些責備的語氣,見柳葉兒低下了頭,胡瑜又說道:我每次來,你都出現,想必是有什麽事在求我吧

柳葉兒抬眼再度望向胡瑜,輕歎一聲:沒錯,最近幾日,我有預感,但我回不了興市,興許,興許我的女兒還在世

你的女兒胡瑜驚訝地問道:你是說在興市生下她的你知道她在哪裏嗎

不知道,我是在興市生下她的,送去的那家聽說後來搬到安昌去了,但是這麽多年,物是人非,也不知道還在不在原地。

有沒有什麽能相認的憑證胡瑜問道:你的女兒與你長得相象嗎

柳葉兒點頭說道:她跟我很象很象說著將手撫向自己的額頭:我可以讓你看看我腦海中女兒的印象。

胡瑜慢慢伸出手,將手覆在柳葉兒的額頭上,果然,一個粉嫩可愛的小女孩甜甜笑著,手裏還笨拙地搖著潑郎鼓,小女孩的五官與柳葉兒非常相象,一看就知道是母女倆。

還有一個印象是柳葉兒含著眼淚,將女兒和一個玉佩交到了一對年輕夫婦手中,小女孩哭得一抽一抽,非常可憐,但柳葉兒還是一咬牙走了,轉身的瞬間淚如雨下。

胡瑜的心象是開闡的洪水一樣,蔫知自己當年就不跟那個小女孩相同

好一會兒,顫抖著說道:好我幫你找

柳葉兒感激不盡如果她還活著,就幫我看看她好不好,如果她死了,就告訴我她埋在哪兒,有沒有後代,她是我的女兒,每一分每一秒我都在想她柳葉兒站起了身:時間到了,我該走了。

身影沒有停頓地飄向阿傍,阿傍隻是朝胡瑜作了個手勢,就同許欣一起閃了。

胡瑜站在原地半晌沒有說話,忽然耳邊傳來了輕輕啜泣聲,胡瑜一回頭,是陳菲茹,她的臉上早就被眼淚沾花了。

小菲妹妹,你哭什麽你也心裏難受

嗯柳葉兒,真是個不幸的女人,就怕她的女兒真的不在人世,或者死得比她還要早。

不,魂靈比我們這些玄門的人,還要敏感,她或者是直覺自己的孩子有危險,才不顧灰飛煙滅的可能,要找到什麽人能幫她,也許她找了很久。胡瑜的聲音低下來。

陳菲茹從胡瑜的口袋中掏出手絹來擦了擦眼淚,又塞回胡瑜的休閑褲兜裏,我們,是不是要提早去興市了

嗯,是要提早去,不過,市二醫院和大哥所在的人民醫院,還有惡靈沒捉幹淨,我估計還得一晚上。胡瑜習慣性地摸了摸下巴,又說道:這裏的魂靈都被引走了,我們也回家吧

回到家,已是清晨五點,一進門就見到沙發上弓著一個人,胡瑜打開了落地窗玻璃前的小燈,原來是林東宇,啊呀,我居然忘了他要過來胡瑜自責地搖了搖頭。

林東宇睡得很香甜,胡瑜等人手腳很輕,一點沒有吵醒他。

陳菲茹困意上來,連連嗬欠,你先去睡吧胡瑜輕輕推了下她,陳菲茹朝他笑笑,拿了睡衣進了洗漱間,胡瑜則上樓去找了條薄毛巾被給林東宇蓋上。

自己則出去打了套拳,很久不曾活動手腳,出了一身汗似乎舒服很多。

一進門,許欣單飛林東宇和胡瑞等,都坐在沙發上,胡瑜見人很齊就說道:我跟小菲還有花姆媽和阿朗哥提前幾天走,我們自駕過去,不搭飛機了。

花姆媽愣了一下:啊喲,你帶阿朗哥哥去就好了,姆媽就不過去了,腿腳始終還不太靈,加重你們負擔。說著輕輕拍了拍腿。

花朗抬起頭,小宇說道:阿朗叔你跟我們一起走吧說著,眼巴巴地望著花朗。

花朗想了想對胡瑜說道:自駕的話,我們要在路上花去二十個小時左右,你確定

胡瑜點頭道:我也是受人之托,有個車,方便一些,阿欣會23號到,我總得先去安排一下,不然人太多,表姑他們

花朗搖了搖頭,示意他讚同胡瑜做法,又說道:你桃江劇院的事情解決了

嗯,阿朗哥哥放心吧陳菲茹將倒好的茶遞到花朗手中:昨天我們已經完成了等下午胡瑜哥哥就把鑰匙什麽的交還給他們,現在外麵下暴雨了,估計晚上會有點降溫,要不晚上到李園去燒烤讓花姆媽弄點糟毛豆給我們吃。

也好,李園又安靜,住著也舒服。花朗微笑著說道。

我得去上班了許欣站起身道,混血王子可能有事情找你,方便的話,我晚上帶他一起來燒烤許欣的眼睛望向胡瑜和陳菲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