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毛胡瑞走了進來,手中端著一碗黑芝麻團進來,吃吧阿姑做的,從店裏端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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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瑜放下手中的資料,抓了一個芝麻團塞進嘴裏,胡瑞低聲說道:小表姑有點不一樣了

哪兒不一樣胡瑜問道,長相

我是說性格以前幾毛錢都斤斤計較,現在感覺特別豪爽的樣子。胡瑞也抓了一個芝麻團狠狠咬了一口,嘴裏含糊不清地說道,不過鬼屋這事,還是附近有相應的傳說,今天我出去,隔壁鄰舍還在問我是不是住鬼屋裏頭,昨兒晚上,我還真看到鬼火了,差點嚇暈我

說說胡瑜又去抓一個芝麻團。

昨兒半夜,你可不知道,還是熊孩子推我的,屋子裏就有一個藍色,一個綠色的火球飄來飄去,有那麽一瞬間突然兩個火球跑到我眼前,離我最多一寸遠,我嚇得連叫都不會叫了

熊孩子叫醒你

熊孩子,真是個熊孩子你說你自己看到就看到了嘛,為毛把我也叫醒,生怕嚇不死我麽嗚嗚

好啦大哥胡瑜輕拍胡瑞的背說道:你至於麽

年糕湯要不要的熊孩子拿了個紅漆托盤,上麵有兩小碗雪菜年糕湯。

胡瑞突然一縮,這小屁孩,十有八九是聽到剛才他說的話了吧怎麽這麽巧果然背後莫道人長短啊摸了摸下巴,最終還是接過了年糕湯。

謝家老屋,我不準備去了胡瑜低聲說:那裏也沒有什麽東西。

熊孩子抬起頭,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清冽冽地望著胡瑜,沒說話,就關門出去了。

吃完中飯,大部分人都會歇晌,一間不大的屋子,一茶盤,一壺清茶,三個茶盞,怎麽樣,毛毛,阿姑這間房是很涼快吧這下麵是水櫃,所以特別涼,白天我用了紗簾,不讓外麵的熱氣透進來,喝喝茶,歇歇晌,這間最舒服了

聽了表姑的話,胡瑜笑了起來,抿了口茶道:這茶是自家製的胡瑜說著話,目光卻轉向坐在旁邊的小姑父,因為他的母家是炒茶出身。

小姑父含笑點點頭:我製的,還過得去吧我覺得這是今年炒得比較好的,看你喜不喜歡

喜歡的胡瑜微笑道:我一向喜歡老家自製的茶葉,外麵買的,總覺得差很多。

小表姑笑道:我們早就準備好了,給你們帶些回去,反正也不值當什麽,你們啊,難得來一趟。

說到這裏,小表姑抿抿嘴,思忖了一下,開口道:你看,毛毛,你跟著司徒先生,也算是學有所成,小姑父這棟房子西側,一直都說鬧鬼,也沒什麽人敢住,要不是東邊房子不夠,我也不想讓你跟阿瑞他們住到西側去,不知道昨天有沒有,有沒有發生什麽

胡瑜看了小表姑和小姑父一眼,點頭道:確實有不正常的事情,但並沒有什麽,我隻是想知道,這個所謂的鬧鬼,是小姑父家裏,有什麽人死在裏麵這屋子,怕是有年頭了吧

小姑父道:我們這裏是明代就定居的,全部人都姓宋,這裏上宋,順著明錦河下去,還有中宋和下宋,我太爺爺那輩是兩兄弟,後來分家後,他們搬走了,我們是小太爺爺這一房,原先西側就是大太爺爺那房住的。

後來大太爺爺那輩不知道怎麽的,跟別人打起了地契官司,結果耗盡家財早殤,我太爺爺可憐他家孤兒寡母,就把西側的屋子給他們住了,還供大太爺爺家的兩兒子念書,但突然有一天,大太爺爺的兩個兒子失蹤了,他們的母親思念成疾也早早死去。從那以後,就說這西側鬧鬼,有人到我家串門回去的時候,看到西屋裏站著一個披頭散發的女人舉著雙手大喊:兒子啊,快回來吧

這種事情不止發生一次,還有的是說晚上能在西側屋見到鬼火,一藍一綠,飄飄忽忽的,滿院子亂轉,這個我也在半夜見到過幾次,但鬼火從來不往東屋來,也不知道是為什麽。

說到這裏,小姑父心裏頭的事都吐幹淨上了,也就放鬆下來說道:其實我也知道我們這樣沒頭沒腦說這些,也是古怪得很,但我隻是想這是老輩子留下來的祖屋,戰爭什麽的都沒毀掉,當然我更要保護好,六幾年到七幾年間,就是因為這裏鬧鬼,才沒有人進來,不然這屋子隻怕也不存在了

胡瑜深有同感的點點頭,隻聽小姑父咬牙切齒地說道:現在又要搞農村城市化,把老輩子的東西都砸得幹幹淨淨,也不知道這屋子能不能保留下來,那邊謝家巷的老屋都給弄得亂七八糟,聽說原來吏部侍郎的府第,也被拆掉了

胡瑜長長歎口氣:因為有人不作為,所以古跡才越來越少。現在算好的,這裏大力發展旅遊業,估計不怎麽改動了,不然就沒有江南小鎮的味兒。

怪不得,前兩年說是要改要改,現在啥動靜都沒有。小表姑喝了口茶,又拿出一小盤瓜子:嗑吧,這是我閑得沒事,自己種的,個頭不是太大,解解悶吧。

說到這裏,小表姑突然說道:對了,今年的鬼戲啊,上的是新角,據說剛剛練成,他還是個靈童呢

靈童胡瑜好奇地問道:鬼戲可是要跟鬼搭界的,用靈童演戲,到時會不會出什麽事啊

不會不會小表姑過來人似地說道:你不曉得吧唱鬼戲之前要上百誠香,百誠香不要斷,香就是敬鬼的,也是邀請的意思,如果中途香斷了,那請來的鬼就回不去陰司,那才會出事呢

胡瑜這才點頭道:看來敬香的人,是有專門儀事的啊

小表姑白他一眼:那是當然啊,鬼魂們,一年過一次年,當然是不會含糊的,你想什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