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得一愣一愣的,陰年陰月什麽的,你究竟想說啥

胡瑜在我腦門上猛地一拍,我被打得懵了一下,馬上站起身很不爽地說:胡瑜,大過年的,你至於麽男不打頭女不摸腰你不懂嗎

你笨起來的時候,真是笨得讓人傷心胡瑜說著,臉上滿滿寫著不耐煩,我才更不耐煩呢,他每次都這樣,動不動就拍人後腦勺,要麽就拍人腦門兒,我成績沒他好,肯定是因為被他老拍腦袋的緣故。

我還想說什麽,胡瑜站起來,把右手放在我肩上,用力捏了一下,說道:阿欣,我玄術還沒有學成,我隻知道他們會死,但是我無能為力,你明白我的感受嗎

胡瑜的話,讓我很吃驚,忽然間,我得嗓子很幹,不由得咽了口唾沫說:你別這麽想,興許你擔心的事情不會發生呢萬一有奇跡出現呢你不是說不要小瞧每個人的業報嗎說這話,我都鄙視自己,其實我也不懂啥叫業報。

沒想到胡瑜低下頭,過一會兒輕輕地說道:也許你說的有道理。

表哥出來抽煙,看到我和胡瑜站在外麵,外頭多冷啊,快進去暖暖,裏頭人多,特暖和

胡瑜卻笑道:等新娘子敬完茶,我們再進去。對了,表哥知道新郎是哪年哪月生的嗎

表哥笑起來:當然知道啊他跟我差一年一個月,在晚上出生,曾經有算命先生說,他是陰年陰月陰日生的,如果不是他生在大中午,就變成個純陰的人了你表嫂說他們這兒很多人都婆婆嘴,他打小就被人說成是克父命呢

無稽之談胡瑜譏諷地說道,他一個陰年陰月陰日生的人,克父的話,他妹妹咋來的要克也是他妹妹克了

可不就是麽,但這邊的人啊,就這麽能瞎扯表哥很替大寶鳴不平的樣子。

外麵的雪越下越大,胡瑜眉頭緊鎖,很小聲對我說道:剛才我下車時問了下媒人師傅,我們要在這裏吃完晚飯,才算送完親,所以,如果晚上吃完飯,發生什麽事情,你不用擔心,隻是小心我給你的那個符,不要弄丟了,一定要隨身帶著,因為你背過新娘子,身上多多少少沾染了她的氣息,我怕你會被無辜牽累。

陳菲茹翻過來,發現中間十多頁,都被撕掉了,便跑過來叫許欣,阿欣哥哥,你把後麵的東西都撕掉啦

許欣剛收拾完,正坐在飄窗上喝咖啡,陳菲茹這麽一嚷,許欣才想起來,不好意思地抓抓後腦勺:那個,我在後頭寫的東西不好看

陳菲茹笑嘻嘻走進房間:阿欣哥哥,你告訴我後麵的,我晚上請你食全食美怎麽樣

真的許欣站起身,食全食美,那感情好啊,馬上提出要求:我要桃江路總店的那天哦

沒問題陳菲茹當著許欣的麵打了通電話,接著晃晃手機說道:怎麽樣阿欣哥哥,我這邊沒有問題了哦

好,咱去客廳說許欣端起杯子就走到客廳坐下,我寫到哪兒了

陳菲茹把日記本遞給他看,許欣接過來翻了翻,點點頭,說道:這事兒吧,過去十年了,我還是覺得磣得慌,我呢,就在午飯的時候吃得很多,胡瑜跟我說,所有生冷食物都別碰,所以我中午盡吃肉了。

中午呢,我和胡瑜去了表嫂那兒歇晌,表嫂和表哥不能見麵,表嫂第二天要結婚,所以不能出房間門,但表嫂的父親,是個部隊轉業下來的人,有文化,倒不介意這樣,表嫂的母親不讓表嫂出去,我和胡瑜在表嫂家,胡瑜陪著大叔下象棋,我跟表嫂家的一個小家夥玩得很high。

我注意到胡瑜看了三次手表,他很注意時間,大概到下午四點,就拉著我跟表嫂家裏人告辭來到了新郎家,在門外,我就聽到崔寡婦在那兒風言風語說著什麽,崔寡婦的女兒嘴裏也很刻薄,說的話很難聽,我都想象不出,一個大學都沒上過的姑娘,長得又不咋地,有什麽可拽的。

陳菲茹聽得笑了起來,那是因為人家有個哥呀

胡瑜歎口氣道:如果那倆個女人不那麽做,可能大寶到現在都能活著,但是,做得太過份了,逼死新娘,新郎也不可能活的。

難道新郎是殉情死的陳菲茹驚愕地瞪大眼睛。

不是許欣否定了陳菲茹的推論,新郎,應該是被崔寡婦給咒死的

陳菲茹倒吸一口冷氣,不就是娶了個自己不喜歡的兒媳婦嗎至於要咒死自己的親生兒子這崔寡婦得多恨她這兒子啊

當天晚上,胡瑜很平靜,他跟我說反正也救不了新娘子,幹脆就祝他們永遠在一起吧許欣喝了口咖啡,把杯子輕輕放到客廳茶幾上,我沒什麽胃口吃晚飯,我記得那天晚上有黃花菜燜雞,木耳炒肉片,紅燒魚,尖椒炒魷魚花,過橋排骨,白菜醋溜帶魚,還有個醬肘子,蒸麻鴨,反正菜很多,我隻吃了幾筷魷魚,就覺得飽了,我看胡瑜隻喝了一杯果茶。

冬天的天黑得早,八點鍾就得很晚了,晚上九點,基本上人都散沒了,表哥想著第二天還有正經事兒,就把我和胡瑜接回家。在離開大寶家的時候,我回頭看了一眼,好象整棟樓的燈,都全部熄滅了,然後我聽到很尖利的一聲叫,但我沒聽得很真,或者是我的錯覺吧。

第二天一早,也跟大寶一樣,天還沒亮,我就陪著表哥迎親,那鞭炮一直就響個不停,經過大寶家的時候,我好象聽到有人在我耳邊說了什麽,又有人在歎氣什麽的,感覺那幾秒鍾,好象世界就隻有我一個人,連胡瑜跟我說什麽我都沒聽見,隻看到他的嘴巴在動,我覺得腦袋一重,就坐到了雪地上,表哥還以為我摔了,隻有胡瑜看出了我的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