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表哥接到新娘子,很快就離開了,不知道為什麽,我們這裏這麽熱鬧,五米外的崔寡婦家卻安安靜靜,沒有人出來,好象這邊再熱鬧也跟他們無關似的,感覺在這件事上,他們表現得很糟,因為頭天大寶結婚,表哥還去幫忙接親,今天這邊娶新娘子,連個送親的姿勢都不擺出來,還是隔壁鄰居,平時大家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對吧所以這一點讓我很介意,不過不知道為什麽,那會兒心裏頭總有一種不詳的預感

陳菲茹小心地接過話頭:你是不是想說,每次這種不詳的預感總是會變成現實

許欣無奈地點點頭,嗯嗯,說的就是啊胡瑜那會兒跟我交換了個眼色,他也發現那邊不對勁,但他跟我搖搖頭,讓我別搭理。

表哥結婚當然是熱鬧的,我可能有點喝多了,第二天睡得有點遲,還沒起床,許爸爸就打電話給我,讓我接華姐回門,說實話,頭天那家人的表現,讓我很不爽,再說表哥還在新婚頭三天內,所以,當然就隻能我跟胡瑜去大寶家了,敲了半天門,崔寡婦才出來開門,一聽說我來接新娘子回門兒,那臉就更加陰沉,我總想著崔寡婦成為寡婦,說不定跟她那張陰沉不笑的死人臉有關係,不然呢,閻王爺咋不收別家男人的命,單收她男人的

不過,見到華姐,我有點吃驚,倆晚上沒見,華姐和大寶的臉色都有種不正常的蒼白,眼下也全是青黑。許欣揚起下巴,食指在眼下點了點道:就是象香港那種僵屍片裏的化妝,我總感覺他們的臉帶了點青紫色。說完歪過頭看著陳菲茹,眼睛直勾勾盯著陳菲茹說道:你可以想象得出他倆的氣色麽

陳菲茹點點頭道:能想得到,你快接著說呀

他倆一上車,我就覺得車裏頭溫度都降了很多,不過當時我以為是因為下雪,外頭的風吹進來了。坐在車上,新郎和新娘非常安靜,我們坐的金杯車,新郎沒開車,也不知道為啥不開,反正是找到的一部金杯,我就是覺得剛結婚的新郎新娘不應該是這個樣子的,兩人坐車上連對望都沒有一下,哪裏象蜜月夫妻呢

我們接了華姐回到許家,許媽媽看到女兒氣色很差,覺得很難過,抱著新娘哭了一通,但胡瑜很快分開了母女倆,說是回門看爹娘是喜事,不要哭,免得衝淡了喜氣什麽的。

我總覺得新娘的表情和以前不太一樣了,明顯的,一個是舉止有點僵硬,另一個是哭起來我覺得她的眼底並沒有什麽悲傷,相反,象個很做作的小家女,跟之前那華姐有很大的差別,我都差點懷疑華姐是不是被調包。

就在這時候,胡瑜突然湊過來問我那個符還在不在身上,我說在的,胡瑜就說那他放心了,就算今晚有什麽不對勁也不用擔心。

對了,他們那裏的狗很怪,新娘子自家養的狗,見到新郎和新娘就不停地大狂叫,很激動很暴躁的樣子,後來許爸爸就把它鎖在院子樹下,還喝斥它,不準它再叫,但是很快的,他們家院外也來了好幾條狗,都朝著他家大門狂叫,我問胡瑜這是為什麽,胡瑜說這是必經之事。我也不懂什麽是必經之事,反正這小子一天到晚就神神秘秘的。

本來說我和胡瑜都先走的,許爸爸說既然當舅子,那就在家裏要住一晚,可是胡瑜說,他有點感冒了,要盡早趕回家歇息,明天一早蹭表哥回門的車再過來,許爸爸拗不過我們,也就同意了,隻是說新郎的母親是寡居,所以大寶和華姐隻在娘家住一個晚上,第二天就回去的。

我們吃完中飯就出了門,一走出門,那些大大小小的狗就嗚嗚圍著他轉,咬他的褲腳,胡瑜蹲下來給它們順了順毛就走了,來接我們的大叔是新娘子家的隔壁鄰居,說是看著新娘子長大的,還說新娘子抱回家的時候,他也去抱過的,但老人們都說,那新娘子是八字純陰的命,一定不能嫁一個八字純陰的,不然兩個人都不會落好。胡瑜聽了這話,悶著頭也不說話,那大叔還說,新郎的娘不是東西,過於刻薄,居然讓一個八字純陰的姑娘在大年初五成親,也不怕她先人的屍骨在地下不得安穩。

陳菲茹點頭道:唉攤到這樣的娘,實在是前生沒有燒高香啊大寶真是可憐,那新娘子更可憐

許欣歎口氣道:當時也沒想什麽,或者說我除了覺得胡瑜不對勁外,就是新郎新娘有點怪,但許爸許媽他們好象沒有什麽反應,不知道是因為心情的緣故還是什麽,一點異常都沒感覺到。

一般來說,一個人有變化,從眼睛裏就最能看出異常之處,對不對但是這家人卻一點反應都沒有,我總覺得難以理解,當然,有很多人比較粗心,沒發現異常也不是說不可能,當爹的,因為是男人,看不出還情有可原,可我跟華姐認識不過一兩天,我都發現了不對勁,他們卻還沒發現,這不是很扯麽

陳菲茹對許欣的說法肯定地點點頭說道:女兒有什麽異常,當娘的或者很親密的人發現不對勁,應該是很容易的,連她都沒發現,確定有點說不過去,再說女兒氣色這麽不正常,華姐的媽媽就沒想過是為什麽嗎

許欣把手一攤,可我們看他們就一點反應也沒有啊一進門,我大姑說表哥正在收拾第二天要陪表嫂新婚回門的禮,所以,正在新房忙活著,讓我和胡瑜先回房間歇會兒,吃晚飯再叫我們,結果一進屋,胡瑜就跟我說,他懷疑大寶和華姐已經不是活人了

當時我嚇了一跳,讓胡瑜別瞎說,但胡瑜說,已經在他們兩個人身上感覺不到一絲人氣,他認為自己的判斷不會有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