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的燈忽明忽暗閃了幾下,鄭妻覺得自己整個人如浸冰窖,好一陣回神,客廳裏有腳步聲,聲音略微沉悶,是赤腳走在實木地板的聲音,但是無論鄭妻的眼睛再怎麽睜大,也看不到人影,目光轉到客廳牆壁的掛鍾,顯示是七點零五分,家裏,有什麽東西不對勁了嗎

想知道廳裏有什麽,但是不停明滅閃爍的燈光,又讓人止步不前。

涼涼的,有什麽東西拂過脖子,刹那間感覺渾身冰涼,背後的汗毛根根立起,那是鬼的手嗎鄭妻這樣問自己。

不,不會的,老公是警察,怎麽可能家裏會有鬼呢

轉過身,又繼續清洗,電視聲音恢複了正常,一切都沒有任何變化,剛才的一切都是自己的幻覺吧大概是最近太想他了

啪地一聲,讓鄭妻驚跳起來,心口撲騰撲騰,呼吸都不均勻起來,猛然轉過身,尋找聲響來源,發現是牆上的掛曆掉到地上,頓時鬆了一口氣,拍拍心口,把掛曆撿起來扔在茶幾上。

收拾完坐在沙發上,鄭妻百無聊賴地拿著電視遙控器來回轉台,看著看著,電視上的人物開始模糊起來,腦子什麽的,也不受控製,後腦勺有種麻麻癢癢的感覺,似乎人飄飄悠悠地上了天花板,睜開眼,自己好端端靠在沙發上睡得很沉,可是,為什麽能在高處看到自己的身體

啊鄭妻驚叫出聲,腦子一陣眩暈,明明就好好的嘛,那,剛才是做惡夢了好長一段日子沒好好睡覺了,現在是開始不停地有幻覺了吧

心底如此想著,走到廚房給自己端來了一杯熱水,看看時間,已經十一點多,應該一會兒尹警官他們就要來了,看看自己身體並無不妥之處,尋思著泡壺熱茶等他們。

門鈴聲在她剛剛衝好茶就響起來,鄭妻忙去開門,可是,門外一個人也沒有,咦是剛才聽錯了嗎

驀地,腳被冰涼的東西給纏上了,那東西,似乎還在動,在收緊鄭妻第一反應就是蛇,但她往下一看,兩隻光潔的腳,穿著粉色的家居拖鞋,沒有東西。

背後一聲清咳傳來,那是丈夫咳嗽的聲音

如果是平時,自己立即會溫柔小意地關心她是不是感冒受涼,但現在聽到這聲音,鄭妻隻覺得無邊的寒意象一張鋪開的大網,將她從頭到腳都包裹在裏麵

她抱著頭想哭,但卻發不出聲音,慌慌張張將屋內所有的燈全部打開,整個屋子都顯得十分亮堂,她還沒有這麽浪費過。

敲門聲傳來,鄭妻本能地往大門處看去,叩叩叩,聲音很輕,象是有人用手指關節輕輕敲桌子,屋內沒有人,書房沒有人,廁所呢廁所也沒有人,究竟這些怪聲是從什麽地方來的

緊緊地靠著牆蹲了下來,她抱緊了自己,不敢抬頭,連呼吸都放輕了很多,生怕會驚擾了空氣中她未知的東西。

梆梆梆,有人在用力敲門,她驚慌地轉過頭,眼睛死死盯著大門,弟妹,我是尹冬啊,開下門吧外麵傳來了尹冬的聲音,對鄭妻來說,無異於天籟,站立起來,三步並兩步就跑到門口,打開了大門,看到胡瑜和尹冬二人站在麵前,這才驚魂未定地顫聲說道:你們終於來了

終於尹冬馬上就領會過來,看來鄭妻等他和胡瑜有段時間了,原也是胡瑜說好半夜十二點要過來的。

見到鄭妻明顯受驚嚇的表情,心裏明白,這間屋子,應該是某種氣息吸引了陰氣重的東西過來晃悠,而鄭妻由於好些天沒有好生休息,她的精神已經到達一個臨界狀態,輕微的風吹草動,足以讓她不堪重負。好在自己讓張簡之今晚趕緊去查植物園那邊的動靜,希望他那邊有什麽收獲吧

鄭妻見到兩人平靜的表情,很快就安寧下來。

卻說李賽到晚飯後,來到酒店,想把這兩天查到的消息全部告訴胡瑜,但前台服務員告知胡瑜我出,並將胡瑜的留言告訴他,讓他在酒店房間等著

好嘛,這麽高級的酒店客房,當然是可以毫不客氣地用來休息的嘍

洗了個澡,李賽用毛巾擦著頭發,給自己的妹妹婉瑩打電話:喂婉瑩,今晚我不回去了要在胡大師酒店等他

沒想到電話那端卻傳來了李婉瑩啜泣的聲音,這讓李賽感覺不太對勁:婉瑩你先別哭,誰欺負你了

哥,你回來好不好我同學的舅舅出事了變成一堆白骨,他家離我們家的直線距離,隻有五百米,我一個人在家害怕李婉瑩邊抽泣著說道:快回來吧,你給胡大師留個話,他給你打電話你再過去行不行

好,哥馬上回來,你哪兒也別去,聽見沒掛下電話,李賽飛快地換好衣褲,匆匆給胡瑜留了個條,就出了門。

這樣就可以了布完陣的胡瑜,到水槽前洗完手說道:你丈夫死於非命,我想可以很快了掉這樁事,但是,人鬼殊途,你如果總是這樣情緒低落,他這一路就會走得很不安心,要知道,鬼魂是很敏感的,你想他,他知道得清清楚楚,隻是沒辦法跟你交流罷了,我建議你每天早上出來曬曬太陽,不然你身上的陰氣,隻會越來越重,到時可能會看到聽到見到或者感覺到一些很可怕的東西。

鄭妻的眼裏馬上流露出了驚悚,他們沒來之前的所見所聞,已經讓她嚇到快神經了,再被胡瑜這麽一說,用力點點頭道:謝謝,我會的

胡瑜變魔術似的拿出一張紙道:這張紙,是你丈夫在生前寫下的,我拓了下來,或者這是他的死亡信息也未可知。胡瑜將紙遞給鄭妻,鄭妻接過來,就是一個井字,中間有一個點,鄭妻翻來複去看了看,最終搖搖頭道:我不知道這個是什麽意思,如果你需要,就帶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