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瑜走到何大路跟前,微垂頭,長歎一聲,都怪我,太著急了,沒打探清楚,就貿然讓他來這裏,被陰煞攻擊,如果不是除煞快,隻怕你們也隻能看到他的屍體了

何大路聞言,臉色一變,歪過頭看了看半躺在車裏麵色蒼白的少年,輕聲問道:這人是你請來的幫手嗎是本地人你是讓他來查探藍平手裏那樁案子

胡瑜點點頭,沒錯,他是新會本地人,也是玄門中人,大概是沒有防備才中了招。 胡瑜語氣中有點沮喪的樣子,忽抬眼對何大路說道:不說這個,既然我過來了,當然就要弄個清楚明白,這樣,你們先不要出麵,我和我搭檔今天試試水。

說完,胡瑜解下背包,從包裏拿出了十幾張符遞給何大路:這個,你帶來的人,每個人發一個,貼一張在車頂,符紙千萬不要輕易丟掉,落山溝村,恐怕比我想象的還要不安全

說完,胡瑜朝四周瞄了瞄,衝著車裏的佩農說道:表哥,你先幫我照顧一下他,他醒了以後會想喝很多水。

佩農點頭:嗯,交給我吧

胡瑜從背包裏取出了桃木劍,還有一枚死玉葫蘆向村內走去。

大白天,聽不到人聲,連狗叫都沒有,鳥不鳴,蟲不飛,樹不動,葉不搖,村裏有種陰森森的感覺,周圍沒有任何聲音,安靜,實在是太靜了

胡瑜對許欣說道:看來,這陰貨的修為很高,完全是築了道牆啊將我們與紅塵隔絕了

許欣哼嘰道:別告訴我你怕了

怕當然要怕啦,不怕的肯定是鬼胡瑜沒好氣地說道:不然你以為我沒有人類的正常思想感情,象個行屍走肉不成

哪兒能呢許欣笑嘻嘻說道,就算你真的行屍走肉了,我也不敢說啊不過你本身也不具備什麽人類的性格特征嘛,雖然不象人,但你確實是人啊,哈哈

胡瑜惡狠狠瞪他一眼,偏過頭不想理他,但神經卻繃得很緊,這時候在這裏,必須集中十二分注意怪力,稍不注意,就可能中招。

右手在身側打了個弧度,一道虛符突然彈向樹梢,隻聽一聲怪悚的尖叫,樹梢震了震,落下幾片枯葉,又恢複正常。

喂,年輕人,你們找誰一個老婦人手中提著籃子,用手擋住了強烈的太陽光,眯著眼睛看向胡瑜和許欣,雖然不至於對他們倆有敵意,但多少還是帶了些疑惑之色。

大嬸,我們想打聽一下,靠近沙河寨的那五戶人家,是住哪個方向胡瑜沒有叫這位老婦人帶他們過去,因為人都會有規避心理,出事的地方,細思恐極,正常人絕對規避,更何況是象她這樣有年紀的人呢

果然那老婦人臉上顯現了驚懼之色,顫著聲問道:年輕人,那個地方不能去啊,那裏死過很多人呀

老婦人心地善良,勸二人不要以身涉險,有人去那邊作過法,但就沒再回來了有人說,那兒是個鬼道

鬼道

許欣愣了一下:這裏有鬼道我怎麽不知道啊我還是接魂使呢哪兒有鬼道我不應該最清楚麽

那老婦人擺擺手道:小後生,你才多大啊,不知道的事情多了去呢

胡瑜不想浪費時間,朝那老婦人笑道:大嬸,您隻要告訴我們往哪個方向去就行了,我們自己會多加小心的

那老婦人盯著胡瑜看了幾秒鍾,看得胡瑜有點不自在,感覺自己都快被這老婦人瞧出個洞了,才聽到老婦人說道:順著這條道一直走,前麵有個分叉,往右到底就是那幾戶人家,現在那兒根本沒有人敢去了,你們可千萬千萬要小心,出了事兒,可就再也回不了頭啦

盡管那婦人想勸戒二人,無奈胡瑜和許欣都鐵了心要去,胡瑜沒跟老婦人說自己是玄術師,這種事情,還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終於來到分叉口,這裏可能不常有人走動,雖然那石板還好好的,但石板間卻長了不少雜草,且前方的路似乎籠在淡淡的迷霧裏,而左邊那條路石板間就沒有什麽雜草,感覺很清爽的樣子。

果然,路什麽的,一定要有人踩,才不會變得這麽荒蕪樣子。

胡瑜到這裏,打開符紙貼在了分叉口的樹幹上,朝許欣一甩頭:走,進去會會它們

胡瑜看看天,認定方位,按照走的步子和順序,一道接一道的虛符彈了出去,隨著虛符不斷增加,眼前那淡淡的迷霧也漸漸散去。

看來這裏原本沒有陰貨,是近些日子才有的,當然,也是人們自己害怕,不敢走過來,才使得陰貨們有機可乘。許欣低低說道,同時眼珠骨碌碌轉著,四周打量。

但是,這裏沒有鬼道啊許欣有點失望,他還以為這裏有鬼道,這樣的話,揪住的陰貨就能直接扔進地獄裏去煉了。

噓別說話,你看那邊胡瑜指了指許欣的右前方,那是一戶人家的圍牆,牆頭上一團陰霧,象有人騎在牆上似的。

鬼還用得著翻牆麽許欣在心裏腹誹,這麽蠢的陰貨,究竟哪裏來的

還沒待許欣作出反應,胡瑜早就一招除邪咒彈了過去,那陰貨立即灰飛煙滅,就象它從來沒有存在過一樣。

胡瑜涼涼地說道:我們不用捉了,直接幹掉誰讓這些陰貨這麽黑心的,把張簡之害成那樣,還讓他在大白天召喚牛頭陰使這要是在陰司,十有八九會出什麽事

胡瑜的虛符越彈越多,前麵的路上,一張接一張的金色符咒,就這麽立於半空,隨著胡瑜的呼吸,略有起伏。

忽然胡瑜臉色一變,立住腳步,許欣也感應到了不尋常,一股強大的陰氣象一個倒扣的碗,將他們罩在裏麵,胡瑜舉起了手中的桃木劍,臉上的肅殺之色,讓許欣明白,他們可能碰到很棘手的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