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許欣把朱允的這個日曆用手機拍了照片,這是死者留下的最後的東西了,在七月這個台曆上有個幾個小小的字,用黑色簽字筆寫的,非常潦草,猛一看,象幾隻螞蟻爬在上頭。

許欣拿過來仔細辯認,才看清楚了桃江路幾個字。

桃江路後麵寫了象是個阿拉伯數字9,桃江路9是什麽意思呢

把那個小台曆放回朱允的台上,許欣歎口氣,就隨口說了出來,他和胡瑜的家就在桃江路上,西頭是美食廣場,東頭是商業街,唯獨他們住的小區十分安靜。

桃江路見誰坐在前麵的劉海波聽到許欣的自言自語,轉過頭來問他。

劉海波把桃江路9聽成了桃江路見,也許是桃江路9是桃江路9號

不一會兒,那兩位警察要求見劉海波和許欣,在劉海波被叫進去詢問期間,許欣有些不安,不可能把那些奇怪的事情透露給警察知道吧警察說不定會以防礙辦案為由,給他洗個腦什麽的。

啊洗腦,自己剛被雷雨洗過呢

輕輕撫著被雷擊的那塊傷痕,似乎腦袋在一跳一跳的痛,這可是件很不好受的事情,許欣閉上眼繼續輕輕撫摸太陽穴上的那塊傷疤。

叩叩桌子被人輕輕敲擊的聲音,許欣睜開了眼睛,劉海波見他一臉疲憊的樣子,略帶擔憂地問道:許欣,你是不是又不舒服了

許欣搖了搖頭:隻是有點累,你完事了

劉海波點點頭,右手拇指向後指了指:那邊兩個警官請你過去一趟,也是有話要問。

許欣看到過剛才兩個警官到朱允辦公桌前拍攝相片,應該是要作為資料留檔吧。

走進了會客室,兩個警察,年紀小一點的鼻梁高挺,下巴尖巧,是個不折不扣的帥哥;另一個乍看是白麵書生類型,但肩膀寬闊,體格強壯,穿起警察製服來很好看,幹淨清爽的他,給人一種很溫潤舒服的感覺。

我叫王續,這是張建偉,張警官。白麵書生舉起手中的警察證亮了亮。

剛才跟你們杜杜鋒部長了解了一下,朱允跟你,還有另一位同事叫劉海波關係比較不錯。所以,我們也是想了解一些他的情況,希望你能把所知道的情況都告訴我們,也便於我們案件早日理清楚。王續翻看著自己的工作記錄本說完那番話,眼睛就直直地望向許欣。

說實話,許欣從來沒有跟警察打過什麽交道,冷不丁被人這樣直勾勾盯著,許欣心裏有點發慌。

大概是看出了許欣的不安,王續垂下眼簾,換了副略帶微笑的表情,這使得許欣心裏稍微放寬了些。

清了清嗓子,許欣說道:嗯,二位警官想知道什麽就問吧。我跟朱呢,哦,就是朱允,我一直是這麽叫他的。許欣補充了一句,王續淺笑著點點頭,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許欣想了想說道:我去年四月進這家公司的,朱呢,就坐我旁邊,是他帶我認識新同事,熟悉新環境,也沒什麽特別原因,關係就還不錯。

你們常在一起吃飯喝酒嗎問話的是另一個張警官。

嗯,是的許欣肯定地點了點頭:他父母還有老婆都在合肥,我父母因為做生意經常出差,隻要我爹媽不在,我們就會約在一起喝酒或者一起去健身戶外之類的。

他性格怎麽樣容易跟人起衝突然嗎王續突然追問道:在辦公室你有沒有見他跟誰相處不愉快呢

沒有許欣不假思索地回答,朱性格很好,從來不對什麽人發脾氣,不過我們做策劃的這個部門好象沒有誰脾氣不好啊,大家都是自己做自己的事,雖然經常需要加班,但做得還比較開心。

回到胡瑜家時,胡瑜已經做好了飯,看到許欣垂頭喪氣進門,胡瑜輕輕拍了拍許欣的肩膀,表示安慰。

兩人剛坐下來準備吃飯,門鈴響了。

胡瑜愣了愣,難道爺爺回來了

就這出神的功夫,許欣已將門打開了,門口站著的人,讓許欣被攝得眼神一晃,用什麽芝蘭玉樹,公子如玉來形容,都不恰如其分地形容他。

麵前的人眼神幹淨,纖塵不染,身上的氣質透出安撫人心的感覺。仿佛無論世人看他是佛是仙,他已超脫三界外,不在紅塵中。

那人的眼睛隻在許欣身上頓了頓,剛想開口說什麽,胡瑜驚喜地聲音從許欣背後傳來:師父,您怎麽來了

把師父司徒其迎進門,師父,您還沒吃飯吧,正巧,我做的都是素菜,蒸茄子,雪汁毛豆。胡瑜說著,在餐桌上指了指。

嗯司徒其輕輕應了一聲。

許欣有些昏亂地坐上桌,司徒其抬眼看了下他,轉頭問胡瑜道:辟邪劍氣就是在他身上被折損的

胡瑜一頓,低下頭道:是的,徒兒沒用

司徒其再次審視了下許欣,對胡瑜說道:今天過後,連續三天就待你這裏,不要讓他出門,這次遇上的,不是個普通的陰物,你也要萬分小心才是。

接過胡瑜遞來的熱毛巾擦了擦手,坐到餐桌上,三人十分安靜地用完餐,許欣發現,胡瑜的師父吃得極少,隻是略動了幾筷。

飯後,許欣很自覺收拾洗碗,司徒其拉過胡瑜的手探了探脈才問道:反噬不算厲害吧辟邪劍兩次加持,一次是胡瑜自己,拿出來用之時,司徒其又再次加持,被破解,當然加持的人,會首當其衝被傷。

胡瑜搖了搖頭道:元氣被破當時覺得有點呼吸困難,人倒沒事。

司徒其輕輕點頭,今晚隨我去一趟,先看看這陰貨是什麽來頭。

好胡瑜答得很幹脆。

晚上十點,三人一塊兒出發,許欣襯衫牛仔褲前麵後麵都被塞進九粒糯米,數了數,加上牛仔褲的表包,正好八個口袋,許欣感覺自己象丐幫的八袋弟子似的就被扯出門了。

因為有師傅在,胡瑜當然是把自己的車子開了出去。

到許欣的公司,六樓早就清風雅靜,沒有人了。許欣刷卡進了辦公區,指著休息室大門說道:我就是在這裏麵,被鬼掐的。

吱呀一聲,擰開了休息室的門,胡瑜吸了吸鼻子,裏麵除了皮沙發的氣味,好象還有一絲腥腐氣。

我當時睡在這個位置,頭朝門口,腳朝著飲水機。許欣打開燈,向胡瑜二人解釋著。

司徒其道:那陰貨現在並沒有盤踞在這裏。說著手中接連幾個虛空製符,並撒出幾粒經他加持過的小石子兒,結成陣法。

胡瑜見狀,輕輕拍了拍許欣的肩道:我師父出手,替你驅了這裏的陰氣,下次再來這兒休息,就不會再見到鬼了。

許欣呆愣地點了點頭。

三人剛出大廈門禁,許欣就咦了一聲,此時門外突然起霧,而且那霧氣有越聚越濃之勢。

師父,這霧好濃的邪氣胡瑜有些吃驚,這麽濃的陰霧,看來那陰貨的修為絕對不低,但那東西是何方神聖,他卻沒有探知到。

許欣不知深淺地走了出去,他覺得有燈的地方應該就是路燈,或者是地下軟件園的園林景觀燈。

恍然間,就感覺身處偏僻山林,一個身穿著棕紅黃相間銅錢紋衣服的人,飄到他眼前,沒有手,沒有腳,長長的衣服掛在身上,一雙黃綠色的凶戾的眼珠子正緊緊盯著他

許欣不知道胡瑜也見到同樣幻象,胡瑜手指一動,一道金色符咒打出,印在許欣身上。

幾乎是瞬間,許欣見到的幻象便消失了,但是胡瑜這邊,黑如濃墨的陰煞之氣如海濤般洶湧而來,司徒其喝道:元氣護身

胡瑜這才結印護持,一轉頭,許欣不見了蹤影,往前一步,踢到了個軟軟的什麽東西,仔細一瞧,看穿著打扮竟是園區的兩個保安

陰煞之氣直直襲擊了兩個毫無還手之力的普通人,他們麵色青紫,口鼻流血,身體還有溫度,顯然是剛氣絕不久。

司徒其雙手虛空製符,他手中打出的符咒金氣更為濃鬱,陰氣碰到紛紛躲避。

但是胡瑜卻發現,走了這幾分鍾,根本就是在繞了個圈,而且地上也看不到路。

陰氣一退散,就見到許欣的身影,他回過頭來,眼睛又在閃著藍幽幽的光彩。

師父,今天我們是碰上鬼打牆了吧胡瑜輕笑著問道。

胡瑜入九天玄門修習以來,還是第一次遇到鬼打牆。

這種事有不少人都遇到過,主要是夜晚或者郊外行走的時候,對於一條熟悉的路無論怎麽轉都轉不出去,民間俗稱鬼打牆,又叫鬼遮眼。

司徒其嗯了一聲,剛要說什麽,胡瑜道:師父,這次不用我們動手,讓阿欣來。

嗯司徒其看著徒兒晶亮的眼神,心裏替那個有點傻氣的許欣點了根蠟燭,這徒兒指不定又想什麽損招了。

胡瑜走上前,大大咧咧勾住了許欣的脖子,阿欣,你向來潔身自好吧

許欣拍掉胡瑜的手道:那當然,誰象你啊,十七八歲的花季少女都不放過。

胡瑜嘿嘿笑了兩聲:既然是這樣,用你的童子尿,把這個鬼打牆給破了吧

許欣吃驚得睜大雙眼:啥童子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