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麻布衣服,頭上長發在背後微微束起。的特別。坐在江邊的一塊石頭上,他目光深遠,望著江煙漁火,出著神。如此普通的裝束,也不能掩蓋這個人

不因其他,隻因為他那比左腿大一倍的右腿。

遠處,一群漁家正在說些什麽,其中一個笑吟吟的向他望了過來,他隨即回報以微笑。才聽到那漁家笑道:“方外啊,你小子一直在哪兒看著江裏,能看出個龍王公主啊?”

方天定微微一笑,落下巨石,拿起拐杖杵著就走了過去,一邊走一邊說道:“那當然看不出來,就算有,我也見不到啊。”

因為姓方,本來是本地姓,但是又是外來的人,所以村民們也不知是誰,給方天定取了個方外的名字。方天定也無所謂。

其他漁家也把注意力放在了方天定的身上,有一個漁家問道:“方外,你看著江水發呆這麽久,還沒餓啊。趕緊的,讓你老丈人給你做飯去啊。”

此話一出,周圍或是望天或是抖煙杆的漁家全部哈哈大笑,更有人附和道:“我就一直在想,老瓜頭家的丫丫長得那麽好看,我們村兒沒男娃配得上呢,結果你這牙子從哪兒知道他家有個好姑娘,就來了?”

趙大叔笑吟吟的對他說道:“去去去,你這老貨想什麽呢,老不正經的。”

說著,趙大叔很自豪的說道:“我女兒,才不嫁給你們家裏那些窮小子呢,沒個三台箱櫃子休想把我女兒帶走。”

箱子就是香子,代表女娃,櫃子就是貴子,代表男娃,很多地方娶親,送彩禮箱櫃子都是必備的東西。

方天定雖然腿上包了很大一圈,夾了很多竹片,但是在場所有人都知道方天定力氣很大。

就前幾天,方天定在村子裏閑逛的時候一頭牛衝了過來,估麽是吃草的時候被蛇驚了。

漁村和農村不同,每個人家裏不需要有田地,所以房屋聚集的很近,所以有很多人看著牛衝向方天定。

還有很多人出口叫喊,叫方天定讓開,也有人嗬斥牛。隻是牛沒反應。

當時方天定自己也愣了,不過不是被嚇到了,而是在想,自己穿了個素色的衣服,又不是大紅袍,這牛怎麽對著自己撞?隨即,眼疾手快抓住牛腦袋上的右角,往自己左手邊一拌。

往自己左手邊拌的緣故是怕牛落下去砸到自己的右腿,但是往左一拌就出事情了。

因為左邊有一堵矮土牆,方天定竟然把牛直接翻了過去!

時候,那後麵追上來的漁夫還對方天定道歉,方天定還沒回過神兒來,反而掏錢電子說自己傷到牛了。

搞得那漁夫哭笑不得。

於是乎,村子裏整日遊蕩的外來小青年,斷了腿還沒好的高大年輕人可以單手挑翻一頭牛的事情就傳了出去了。

話說七大姑八大姨什麽的,就喜歡八卦,由於是封閉的小漁村,倒是都處的很融洽,沒有什麽故意詆毀的八卦新聞什麽的,所以傳的都是那家今天網的魚多,或是男人們一起到江上網魚網到了奇怪的東西什麽的。

對於這個小年青,所有人都有著自己的看法,於是乎,不過數天時間,方天定在七大姑八大婆口中就變成了武林高手。

你一想,這武林高手現在可是咱村子的人,肯定是好人啊,所以她為何斷了腿,肯定是壞人弄的。

而且他是高手,怎麽可能受傷?肯定是壞人用手段陷害的!

於是,一個高手整日遊曆江湖,救濟窮人,卻被人偷襲斷了腿卻逃脫的故事傳了出來,傳的還有板有眼的。

還真有漢子信了,再去送魚的時候問了人酒樓酒家的人江湖上有沒有姓方的高手。

那酒家想了很久,才想起,本地倒是沒有這樣的高手,但是姓方的絕頂高手還是有的,現在有個大環刀,便是姓方的。二十年前還有一個名為刀哥的人的傳聞,也是頂級高手。

大環刀是誰到是不重要,那二十年前的刀哥不就是方天定他爹方臘麽。

那漢子還回來一本正經的問方天定到底是哪一個。

方天定也一本正經的對他說:“你看我二十年前能拿得起刀麽?”

那漢子一想,也對,你這貨一共也就二十幾歲。看上去倒是有些太陽曬出來的小麥膚色,麵龐也有些歲月的痕跡,但是也頂多二十多。

這還是方天定在北方呆過的緣故,要不然,恐怕看上去就一剛滿二十的青年。

於是乎,漢子就問方天定是不是那個大環刀,方天定倒是很老實的說道:“我會些武藝,不過我會的是槍,到不怎麽會刀。”

其實,方天定學的很雜,雖然沒學過,但是整日看到叔伯們用各種武器,對於每一種武器都很了解。就算方天定拿一把刀,也一定比所謂大環刀牛,逼的多。

哪怕方天定空手,對付江湖上的頂尖高手也用不了超過五招。因為,他是方天定,天下少有的宗師。

當年叱吒江湖的郭德威以水匪之名叱吒綠林,卻也不是方天定四槍之敵。可想而知方天定宗師身份不是蓋的。

於是乎,方天定成為了方趙崗少年武術班總教頭。

那些少年都覺得可笑,一個斷腿,如何做自己的師傅,不是惡搞麽。

隻是,看到方天定一掌拍碎一塊大青石條之後,都驚愕了,表示一定聽話。

大青石條,不是石板,是石條!一個石條,起碼兩尺寬高,一米多長,直接拍成了很多塊。

找個石匠師傅問問,一個鏨子,一個二錘,起碼敲二三十下才敲得斷。更不要說碎成這樣。

漸漸地,眾人經常看到方天定有些驚人的舉動,不說其他,一條腿端鳥窩,就沒人見過。

而村裏的人也都知道,老瓜頭家可是有個快到婚嫁年齡的丫丫。所以才打趣趙大叔和方天定兩個。

一個漁夫隨即笑道:“方外這牙子,可不是一般的高手,就算在那個大戶人家做個武教頭,或是去鏢局當鏢師,恐怕也用不了多久就能賺到彩禮錢吧,哈哈!”

另外一個漁夫卻是不屑道:“你腦袋瓜子有毛病吧,誰能請得起我們方外做武教頭啊?我可是在城裏問過了,你們是沒看到那幾個武夫聽說方外能一掌劈斷條石的臉色,想想也是,這人肉,手掌,能有石頭硬?”

方天定在一邊尷尬的訕笑,這武藝水準還能用力氣評判,若是阿傑出手,一掌拍倒一麵牆,不知道他們會怎麽說(說到這兒,上觀想起了兩個人,一個是狼毒花的常發,一個是亮劍的和尚,和尚可是一個人踢倒了一麵土牆。是我最喜歡的電視劇人物了。)

方天定一看宗漁夫都坐在矮石頭上,今兒好不容易出太陽,他們都把漁網拿出來曬,真的應了三天打魚兩天曬網這句話。

不過,要是網不曬,還真要爛。

這些矮石頭,估計是這個漁村祖祖輩輩的男人們坐下來一直坐到今日的。

隻是自己的腿正在愈合的關鍵時期,也不敢縮腿坐,隨即就把腿伸直,手撐在地上緩緩的坐了下去。

一個漁夫笑著說道:“天下第一武林高手,坐石頭伸不下腿了,想來是長江太小,河灘太窄不好施展吧?哈哈!”

方天定真想來一句,我勒個去,你是說書的吧,不過卻還是笑道:“剛叔你不去寫話本小說都可惜了,你就寫一本,對了寫一本展昭和包青天的故事,就叫三俠五義,到時候隨便編八個高手,把我放在第一第二我都無所謂。”

這村,不是姓趙就是姓方,方大叔,趙大叔這樣的稱為都走不通,要把稱謂精確到名字。

方天定伸了個懶腰道:“漁村的生活真好,我都不想走了。”

一個漁夫眨巴了兩口煙,說道:“那就不走了唄。”

說著,把手中的煙鬥遞給了方天定。

方天定本以為,煙草是十九世紀西方殖民者帶來的東西,沒想到這個時代便有人吸食煙草,隨即來了一口,很嗆。真的很嗆,把五根紅梅一起抽,頂多有這個一半的味道。

方天定深深的呼了一口氣,然後把木煙杆低了回去,說道:“這東西挺好的,哪兒來的啊?”

那漁夫哈哈大笑道:“挺不錯的啊,這麽大一口竟然沒暈,這東西叫做艾草,這個叫煙杆。用來抽煙的。我爺爺曾經去過苗族,哪兒有人用竹筒做成煙杆子吸煙,吸得是他們那兒的一種草燃起來的煙。後來我爺爺他回來之後發現艾草和紅薯葉兒曬幹也是這個味兒。我們村子有好幾個老頭子都喜歡抽,我們這些大叔就我幾個喜歡抽。”(紅薯有兩種,一北一南,北麵的叫山薯,中國從東漢三國時期開始種植。南麵的叫做番薯,從印度傳入。)

原來這就是土製煙草。

方天定不由懷戀,當年不過二十歲,卻已經有了一年的煙齡。倒了這一世,雖然身體沒有抽煙的經驗,但是靈魂已然習慣了煙味,雖然,是一股很濃烈的煙味。

方天定聞了聞空中的氣味,不由搖頭道:“有些暈,這個東西吸得少,對身體有好處,吸得多,有害。”

趙大叔才對那拿著煙杆子的剛叔說道:“老瓜瓢聽到沒有,咱們天定可是會醫術的,他說吸多了不好,就是不好。”

聽了半天,原來老瓜瓢,老瓜頭不是名字不是姓,而是罵人的話。當然,認識的人說,更顯得親切。

那老頭才看了看道:“一天不抽,吃不下飯,老了,老了,也就算了。”

一個老頭看著他道:“你爺爺留下來的傳家寶,抱緊點!”

方天定看著遠天,不由大笑,這才是生活,不知為何,想起了當年的寢室生活,這些可愛的中年大叔,丟到後世一定是蘿莉的最愛。

哈哈哈哈哈哈哈,方天定大笑,吼道:“喔哦!馬兒啊,四條腿,長江啊,全是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