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花樹下,雖然沒有桂花,卻有樹香飄揚。

短暫的空閑,方傑坐在桂花樹下,手中撚著桂花樹葉,輕聲叨念:“大哥,你總是說月亮上那一塊黑色的影子是桂花樹,桂花樹下有一個喜歡給人牽紅線的月老,這紅線,卻又能連多遠呢?”

方天定愣了愣停下整理長槍套,道:“你是想弟妹了?”說著,卻是想到了遠在睦州的樂琳,一年多過去了,樂琳也十,也不知道女大十八變的樂琳有什麽變化。

喜新不厭舊,是好的傳統。

方傑從懷中拿出一張手帕,嗅了嗅自己沉浸在陶醉之中。

方天定才翻白眼道:“你這手帕全部染上了你自己的汗臭味,聞什麽聞。”

方傑笑著收起了手帕:“也不知道阿爹,大伯叔叔爺爺們都怎麽樣了。”

方天定笑了笑:“是啊,阿豪都十四歲了,到了成婚的年齡了,也不知道他的雙槍使得怎麽樣了。還有金芝,也不知道出嫁了沒有。”

這些消息,都沒有在南國來信中提到過,所以方天定方傑也不知道。

方傑這時笑著說:“十四歲就是成婚的年歲了,大哥你可是二十二,快二十三歲了。真的要帶著煙嵐回去?你猜大伯會不會扁你一頓,竟然帶個遼國女子回去。”

方天定回頭看了看,確定耶律煙嵐不在附近,才回過頭來:“你小子,要是被煙嵐聽見了,我才要你好看。”

方傑好奇的問道:“那,樂琳呢?咱們禮部尚書的女兒,名門之後啊,正好做太子妃。”

方天定卻暗自歎了一口氣道:“我感覺煙嵐很喜歡我,但是我若是攻下了遼庭,殺了耶律延禧,她會不會把我當做敵人?”

方傑笑道:“這個簡單,讓金人去殺吧,我們攻進西京,就去抬金子銀子就好了。”

“哈哈哈哈!”方天定哈哈大笑:“你這個臭小子,當兵當成土匪了!”

沈澤在這個時候出現,小心翼翼的說道:“太子,耶律小姐要一匹馬,要,要跟著去。”

方天定微微皺眉,隨即笑道:“那就給她一匹馬吧!”

沈澤卻是疑惑道:“太子不怕她逃走嗎?”

逃走?方天定搖了搖頭:“我從來沒有禁錮過她,她自願留下的,要走早就走了。”

二十二歲的方天定,似乎到了因該考慮自己終身大事的時候了,就算是在後世,二十二歲也到了法定結婚年齡了,是時候結婚了。當然,沒有結婚對象的例外。

還記得穿越前,方天定一次偶然和初中的老班長網絡聊天,才知道初中時有一個家夥在眾人讀高二的時候就成家了,緊接著就生了小孩,方天定穿越的時候是19歲,大二。那個時候,那同學的兒子都可以說出一句一句連貫的話了。

又在這裏生存了十三年,雖然應為身體的緣故,心智沒法,正常的到達三十幾歲那個程度,卻也比三十歲的人心智低不了多少,這樣的一個男人,不應該成婚了嗎?

沈澤退下了,這一次,攻打居庸關,耶律煙嵐要跟著去也在意料之中。應為方天定要去。

這將近一年的時間,不管方天定做什麽,耶律煙嵐都不會離開他十丈範圍。

大軍就要開拔了,接到斥候的消息,遼軍最近調動平凡,然後突然又平靜下來,期間一隊人馬曾經出過城朝著嬀州(gui)進發,然後又回來了,聽聞消息主動出擊失敗,準備龜縮居庸關閉關不出了。

居庸關的防守重心是北麵西麵東麵。南麵最是薄弱,若是從南麵出手定然不用花費如同金軍叩關那麽大的力量。

但是金軍並不具備圍困居庸關四座門的能力,所以,隻能是攻打其他三門。

金軍若是攻打居庸關的南門,先不說繞道,就說補給和資源不及時,就足矣被遼軍各個擊破了。分兵,是兵家大忌,當然,若是處於戰術必要,分兵用得好,就是神機妙算。

將士,整整六萬,全部準備出發了。

七月十三日,一年前的這個時候剛剛攻破了燕京,一年後的現在,卻要向著居庸關而去了。

雖然說兵貴神速,但是金軍並不具備直接攻破居庸關的能力,所以全軍整頓,沒有進攻,而是在與順州相隔不到四十裏的嬀州休整。

金軍動向皆在方天定掌握之中,所以方天定也沒有急著出兵。

今年的收割還沒有完成,殺字軍將士當然吃不慣麥麵食物,隻是也隻能忍了,但是馬兒必須有好的糧草。

俗話說得好,兵馬未到,糧草先行,方天定花了十多天時間,終於湊夠了一個月的行軍糧草。

要知道一支軍隊行軍時的糧食消耗和養兵時的糧食消耗是完全不同的兩個概念。

更莫說,方天定還重啟了曹操的屯兵製,一邊養兵,無戰時也可以種植水稻,麥子。當做體力勞動,順便鍛煉持久力。

所以平日吃飯是無憂,可是戰事,那糧草就不太夠了。

好在燕京附近的百姓都非常支持殺字軍北征居庸關,隨即展開了征糧,支持殺字軍。

所以方天定才能子啊十多天裏湊齊一個月的糧草,本來方天定的想法是湊齊半個月的糧草,然後一邊打,一邊運糧的。

要知道,這個一個月的算法是一天三頓白米飯,若是節約點用,能用一個半月。

隻是有一點,大熱天的,天氣不好,糧草上卻要蓋著一層毛皮或是麻布。

要知道遼兵的河東馬很嬌貴,吃不得濕潤的發黴的幹草,所以要蓋上毛皮防止運送時淋雨。

這樣一來,草料就有一股子皮革的膻味和騷,味。

這樣馬兒吃著肯定不太舒服,騎士也自然有些不高興。

大軍終於開拔了,說是北征,其實是象征意義。

整個軍隊是往西走的,畢竟居庸關在順州的西麵。

方天定經過仔細計算,一燕京城外四十裏的回龍觀作為戰略後勤中心而不是順州。

若是順州,與嬀州太近,免不了防著金人。

回龍觀作為一個以道觀發展而成的小鎮,人員稀少,正好作為戰略要地。

燕京順州居庸關正好構成一個等腰三角形,從燕京和順州到居庸關都是一百裏左右。

騎兵雖然快,但是為了保存體力,以及等待步兵,所以行進的非常慢,和旅遊一般,一天之後才到了居庸關。

這個時候卻發現,居庸關有問題。

竟然是一座空城。

整個城沒有一個人。

三國演義中的空城計寫的非常漂亮,當然漏洞比較大,比如派小隊刺探,或者一箭射下諸葛亮等等說法。

但是這個時候三國演義作者他爺爺的爺爺都還沒出生呢。

曆史上,確有空城計,也的確是發生在三國時期。

三國時期,曹操派兵丁去收割糧食,沒想到這個時候徐州的呂布兵臨城下。

曹操叫了一些老頭兒老婦人穿上軍裝站在城頭,然後自己坐在城頭喝酒。

呂布一看,城門開著,城樓上盡是些老頭老太不由心生疑惑(呂布三百步外可以精確的把弓箭射入方天畫戟中間那個指甲蓋大小的洞中,不要懷疑呂布的視力,和八倍軍用望眼鏡沒什麽區別,如果轅門射戟是真事的話,事實上,確實存在這樣的人,據曆史記載和科學考證,人的視距是可以經過鍛煉變遠的)。

然後呂布退兵了,曹操鬆了一口氣,因為整個許都一個兵都沒有。

但是遼軍也會這一招?

而且也沒關門,恰巧就是南門沒關。

方天定隨即派背峞軍三個百人隊進去查探,不出一刻,人全部回來了,整個居庸關,一個敵人都沒有,但是其他三座城門是關著的。

方天定一拍手掌,遼軍跑了!

蕭直窩翰,是我小看你了!

方天定隨即駐防居庸關,將城頭的旗幟換成了殺字軍軍旗,當然,宋庭龍旗是不可能被方天定插上去的。

趙桓十分反對這樣做,對方天定說了幾次,卻沒想到方天定說的是:“金人隻識殺字旗,不識龍旗,若是掛龍旗,很容易造成金人誤攻。

當然,燕京,威海關順州這些地方都是如此。

方天定駐在蕭直窩翰曾經的主帥府時,卻受到了情報,大隊遼軍洗劫回龍觀。

雖然後勤物資沒有全部移過去,但是卻有將近六萬大軍四天的兩草,一萬支箭羽,五千套皮甲。

還好沒有鎖子甲和彎刀,不然找誰哭去。

一項是自己偷襲人,這一次居然被人偷襲了。

方天定開始反思,是自己太理想化了,想要把威脅最小化,選擇了離嬀州比較遠的回龍觀。

卻沒有料到遼軍撤走,從另外一條路線,也經過了回龍觀。

若是不被洗劫,那就有問題了。

隨後,戰報再次發來,燕京城外,四萬遼軍經過,鄭彪與其發生小規模戰鬥,雙方各折損數百人後相互撤軍。

方天定很是憤怒,情報有誤,遼軍明明撤退,斥候缺的出了遼軍經過慘敗龜縮的消息。

這一次,蕭直窩翰實打實的在情報戰上耍了方天定一把,這些消息定然是他故意發出去的,故意讓殺字軍斥候探查到的。

三天後,傳來消息,遼軍四萬人,轉移到了岐髯關。

這四萬大軍的加入,足以讓遼軍封鎖涿州燕京這一塊區域,與河間府的聯係。

若是這個時候遼軍南下,就是一場災難。

沒想到這一次,沒有交兵,方天定卻大敗給了蕭直窩翰,大大的耍了方天定一把。

現在這個時候,蕭直窩翰為了呼應西京,定然也不會出兵南下,隻能自保,卻始終是一顆釘子。雙方相互交換了一關,本來是殺字軍囊中之物的岐髯關成為了遼軍幽雲東南最後的憑借。居庸關則成為了殺字軍拱衛燕京的門戶。

但是金軍卻得到消息,宋軍打下了居庸關。

阿骨打大急,急火攻心,病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