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隻是陌生人

不知道是怎麽樣忍著心痛彎下腰的,炎澈隻覺得那撒落一地的不是脂粉,而是他那一顆撕扯生痛的心!修長的指緩緩掃過地麵上零零散散的脂粉,炎澈不知道他還可以跟熙顏說些什麽。這是讓他愛得刻骨銘心的女人,也是讓他愛得心如刀絞的女人!

明亮的眸子定定注視著眼前這個讓她心死如灰的男人,熙顏冷然說道:“想不到二王爺也會有如此落魄的一天,真是可笑啊!收拾好了沒有?!好了就快點滾出去!”她從來都不知道,居高臨下的感覺是這麽的好,好得讓她有放聲大笑的***!難怪從前,炎澈一直把她踩在腳下,原來狠狠踐踏別人的感覺,是如此的痛快!

原來有些無力的指,在聽聞熙顏這些話的一瞬,驀然僵硬。像稀世珍寶一般把裂成兩半的胭脂盒放回懷中,炎澈咬緊一口銀牙。這就是他心心念念的心悅,這個華麗得耀眼的女人,當真是讓他輾轉反側,後悔不已的心悅嗎?!緩緩站直身來,炎澈一把拽緊熙顏的手,命令般說道:“跟我走!”他絕不允許他的女人對他這樣淡漠,他更不允許他的女人居住在敵國皇宮裏!他和心悅注定是要糾纏一生的,要不然,命運何以會讓他在這裏與心悅重逢?!

這個可惡的男人憑什麽用命令的口吻跟她說話?!使勁甩開炎澈的手,熙顏冷笑著說道:“跟你走?可以。除非我死了!看見我還好好的活著,你很意外是嗎?!若是你再不滾,就別怪我不留你一條生路了……”幽幽說出這話來,熙顏的心卻不如她的臉『色』那樣平靜。她之所以沒有大聲呼喊,完全是因為想慢慢折磨炎澈,對,就是這樣的!

心悅說的這些,到底是什麽話?!怎麽他一句都聽不懂?!等等,心悅怎麽會說,看見她還活著,他很意外是吧,這些話到底是什麽意思?!忽略肩膀傷口鑽心的疼痛,炎澈問道:“你究竟在說些什麽?!”那天,是誰從寧王府後門逃離的?!如今他不是已經放下自尊了麽,為什麽心悅還是對他冷言相向?!

“你是不是愛上炎煥了?!慕容心悅,除了我,你休想與別的男人雙宿雙棲!”緩緩說出這話,炎澈深邃的眸子裏,布滿駭人的寒意。他早該想到炎煥突然不見了蹤影有些蹊蹺的,但他從不曾想到,在他傷心欲絕的時候,他的心悅卻和炎煥情意綿綿,好不逍遙快活!

眉,不自覺的皺了皺,此刻的熙顏真的很後悔方才沒有讓士兵抓了炎澈。如果可以,她真的很希望她愛的人,是炎煥。至少炎煥會護著她,寵著她,寧願傷了自己也不舍得傷害她!沒有再看炎澈一眼,熙顏悠悠說道:“你說得沒有錯,我就是喜歡炎煥。而且我馬上要嫁給他,與他相親相愛,白頭偕老了。怎麽,我這麽說,你滿意了嗎?!”眼,在地麵上稍作停留,熙顏覺得從前的一切一切,於她而言,都是抹不去的恥辱!若炎澈帶給她的,是一個刺在心裏的刺青,那麽她是不是要生生把心剜掉一塊,才能淡然一笑,波瀾不驚?!

什麽!她要嫁給炎煥?!她是他的女人,她腹中懷著他的孩子,她怎麽可以改嫁炎煥?!不能,絕對不能!深深吸了一氣,炎澈說道:“既然你懷著我的骨血,就隻能與我共白頭!”薄唇微微顫動著,炎澈顯然是在極力控製著自己的情緒。

這個倔強走進他生命裏的女人,怎麽可以說出如此殘忍的話來?!她說她喜歡炎煥,那麽他在她心裏,又算什麽?!

淺淺笑了笑,熙顏柔聲說道:“二王爺還是不要自作多情了,我腹中的孩子,根本與你沒有半點關係!”當初,他不是懷疑這孩子不是他的麽?!怎麽現在又口口聲聲說這是他的骨血了?!這喜怒無常的男人,當真還是沒有一點改變!

眸子的寒意越發深沉,十指緊握成拳,炎澈憤怒問道:“與我沒有半點關係,這話是什麽意思?!”難道這孩子不是他的?!不可能,他不相信心悅會背叛他!

長眉輕揚,熙顏冷然道:“這話是什麽意思,你我心知肚明!”

滿心的歉疚在這一瞬間轉變為憤怒的火焰,炎澈狠狠掐住熙顏的脖子,淡漠說道:“我累了,真的累了……”俊逸的臉上寫滿憔悴和疲憊,這一刻炎澈隻想就這樣結束所有的一切。

心動,心傷,心痛,心死。在這段隻有傷害的感情裏,他再也無力走下去了。

“熙顏,喝點甜湯……”手中精美的瓷碗在看見這一幕的瞬間,應聲落地,熱氣騰騰的甜湯撒了一地。

用力扯開炎澈,炎煥毫不猶豫的給了炎澈一拳!炎澈怎麽會在熙顏房間裏,又怎麽會死死掐住熙顏的脖子?!將熙顏護在自己身後,炎煥輕聲問道:“熙顏,你有沒有事?”若不是他端甜湯來,熙顏恐怕會被炎澈活活掐死了!明亮的眼眸凝視著炎澈,炎煥心中有憤怒也有不解。

難道當初熙顏的離開,還不足以讓炎澈痛定思痛嗎?!為何炎澈就是不願意放過熙顏?!修長的指,直直指著炎澈,炎煥一字一頓的說道:“你怎麽能這樣做?!你已經把熙顏傷害得體無完膚了,你心裏,就真的一點歉意也沒有嗎?!”他心痛因炎澈而變得麵目全非的熙顏,他也心痛一直口是心非的炎澈。

熙顏?!這是心悅現在的名字嗎?!冷冷凝視著炎煥有些激動的臉,炎澈淡漠說道:“我為何不能這樣做?!對於一個背叛我的女人和兄弟,我難道應該笑著看他們丟人現眼嗎?!”見熙顏緊握著炎煥的手,炎澈說不出這一刻在他心裏彌漫開來的,是一種什麽樣的滋味!

“煥,他對我,幾次三番痛下殺令,你現在和他談歉意,不是太可笑了麽?”仍是淡淡的話語,似乎話裏的人不是自己,隻是毫不相幹的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