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  他的心傷

從前,她從來不相信什麽命中注定,可是這一刻她終於明白了。這世間存在著太多太多的變數,許多事情的發展,都在她的意料之外。她本以為今夜會在晚宴上看到炎澈,並優雅把他錯愕的表情盡收眼中。她沒有想到會在長廊遇見這個男人,還再一次被他主導了局麵!!

“有刺客……”邪惡一笑,熙顏大聲呼道。既然炎澈要行刺皇上,那麽他必定會潛伏在莞夷國皇宮裏尋找機會下手。既然是這樣,她又何不與炎澈玩一場貓捉老鼠的遊戲呢?!戰戰兢兢,惶恐不安,她也要讓炎澈品嚐品嚐這種滋味!

聽聞熙顏這話,士兵們匆匆趕到熙顏身邊,細聲問道:“君主,刺客在哪裏?”警惕的環顧著長廊四周,士兵們利劍出鞘,個個神情凝竣。這深宮內院的,要是刺客傷了人,他們就是有十條命也不夠死啊!其中一個士兵緩緩走到那宮女旁邊,探了探宮女的氣息,輕聲道:“統領,她隻是昏了過去。”

雲袖輕揚,熙顏指向海棠怒放處,悠悠說道:“刺客好像往那邊去了。”精致的眉眼始終凝著一抹冷笑,熙顏捋了捋自己被風吹『亂』的發。

為首的士兵指了指兩名士兵,說道:“你們隨公主一起去泓慶殿,其餘的人跟本統領來。”低眉斂目,統領退到一旁。

藏匿在海棠花深處的炎澈再也不能多加停留,隻能向皇宮偏僻之地走去。現在的心悅,到底是什麽身份?!為何那些士兵們都對心悅畢恭畢敬的?!他已經確定這披金戴銀的女子就是心悅了,雖然他們之間隔著花影重重,而且月『色』淒『迷』,但,他還是清晰的看到了心悅唇角那抹最熟悉不過的笑意。

慶功晚宴於熙顏而言是索然無味的,尤其是那一張張笑得狂妄的麵孔,更是讓熙顏心生厭惡。酒過三巡,熙顏便推托不勝酒意回了綺華宮。知道這晚宴對熙顏來說確實很是乏味,太後隻是柔聲詢問了幾句,便讓熙顏回去了。

始終是坐立不安,炎煥的腦海裏總是掠過種種血腥的畫麵。見熙顏這麽快就回來了,炎煥很想問熙顏有沒有見到炎澈,但掙紮了很久,炎煥終究還是沉默著。

知道炎煥沉默是因為顧慮著她的感受,熙顏突然抱緊了炎煥,輕聲說道:“煥,你知道嗎,他沒有死,也沒有被擒……”不知道為何這一刻自己會分外憂傷,熙顏下意識的依戀炎煥溫暖的懷抱。

炎澈沒有死,也沒有被抓,這就好,這就好!提了許久的心,終於放了下來,炎煥輕柔撫『摸』著熙顏的發,柔聲問道:“熙顏,你見到他了嗎?”熙顏應該見到炎澈了的,不然熙顏怎麽看起來如此脆弱,脆弱得讓人心痛。

“是的,我見到他了,而且如今他就藏匿在皇宮裏,準備等待時機行刺皇上……”幽幽說出這話來,熙顏如星的眸子裏,有清晰可見的恨意。現在的炎澈,一定萬分恐慌吧?!因為她不但有了一片棲身之地,還有了一個尊崇的身份!她後悔,後悔方才怎麽沒有狠狠煽這魔鬼般的男人幾個耳光!

在熙顏發間逗留的指突然僵住,炎煥明亮的眼眸,驟然添了許多落寞。熙顏此刻的憂傷,果然是因炎澈而來,苦澀笑笑,炎煥不知道他該說些什麽。

輕柔離開炎煥的懷抱,熙顏緩緩說道:“煥,我真的很想把他的心掏出來,看看那一顆冷漠至極的心,到底是什麽顏『色』……”知道是自己讓炎煥也染上了憂傷,熙顏牽強笑笑,那笑容裏竟淒『迷』得刺痛人心。

定定凝視著這張烙在了他心底的臉,炎煥輕輕歎了一口氣,問道:“如果你和炎澈之間的一切傷害,都是誤會,那麽熙顏,你會和炎澈重新來過嗎?”有多麽深情的愛,必定就會有多麽濃重的恨,到了現在,熙顏還是愛著炎澈的吧?!

聽聞炎煥這話,熙顏長眉緊觸,臉『色』驟然陰沉下來。冷漠轉過身去,熙顏漫步走回房間。

怔怔看著熙顏的背影,炎煥的眸子裏,浮一層薄薄的霧氣。熙顏在他心中走過,卻終究隻給他留下一個憂傷的背影。

剛踏入房間大門,熙顏的手便被人用力握住,隨後而來的,是幾近瘋狂的吻!

還沒有待熙顏反應過來,她已被人打橫抱起,在夢魘裏出現過無數次的麵孔再一次出現在她麵前,而且是近在咫尺!

“煥,救……”還沒有發出聲來,熙顏的唇再一次被狂『亂』的吻堵上。惡魔又來了,隻可惜現在的她,已經不再害怕惡魔了!扯下發間的珠釵,熙顏狠狠把珠釵***炎澈肩膀。

劇烈的疼痛讓炎澈劍眉緊皺,冷然放下熙顏。炎澈滿臉的哀傷。他的心悅這是怎麽了?為什麽和炎煥在一起,還毫不猶豫的刺傷他?!

“心悅,你怎麽會在這裏?!”拔下深深陷入他肩胛骨的珠釵,炎澈冷然問道。這一切,都讓他找不到頭緒,看來心悅不是那昏君的妃嬪,那麽在這莞夷國皇宮裏,心悅和炎煥是什麽身份?!

“我不是什麽心悅!請你馬上給我滾出綺華宮,否則我就不客氣了!”憤怒注視著炎澈,熙顏纖細的十指緊握成拳。

她不是心悅?!她不承認是麽?!深邃眸子裏掠過許多憂傷,炎澈掏出一直放在懷裏的胭脂塞到熙顏手中。難怪心悅會這般淡漠的,當初是他把心悅的心生生撕碎了。隻是心悅知不知道,在她痛著的同時,他的心也在滴著血!

秀氣的胭脂盒仍帶著炎澈的體溫,看著手中的胭脂盒,熙顏先是怔了怔,隨後冷冷把胭脂盒摔在地上。

“帶著你的東西滾出去,立即!馬上!”純美的臉上除了憤怒便再看不到其他,熙顏眉眼之間寫滿不屑。

現在這算什麽?!是在表明他有多麽懷念她麽?!

胭脂盒裂成兩半,淡粉的胭脂撒了一地,很是淒涼。

凝視著地上的脂粉,炎澈隻覺得他的心,似鋼刀刮過一般,痛得快要不能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