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徹底寒了心

輕柔笑笑,靈涓說道:“側王妃怎麽到芳雅閣來了?”這三更半夜的,李靜柔會來自己這裏,一定沒安什麽好心!

“喲,靈姬的眼眶,怎麽紅紅的?!”明亮的眸子裏含著鮮明的笑意,靜柔緩緩說道。她還以為沈靈涓有多麽不可一世呢,其實也不過是如此啊!看來,這些年來,沈靈涓念念不忘的人,還是三王爺。本來這些事情,倒也與她無關,可是,她就是見不得沈靈涓『插』手她和慕容心悅的事情。

輕盈走到靜柔身邊,靈涓笑著說道:“是這晚風太大了,所以吹得臣妾的眼睛生痛生痛。讓臣妾在側王妃麵前,失禮了……”想必這李靜柔今日一定是氣壞了吧,所以才半夜三更的到處『亂』走,她最好是不要來招惹自己,要不然,自己指不定會說出什麽話來。

在涼亭裏緩緩坐下,靜柔凝視著石桌上的酒杯,掩嘴輕笑。

看了靈涓一眼,靜柔悠悠說道:“靈姬和三王爺的交情,果然非同一般啊!瓜田不納履,李下不整冠這道理,靈姬不會不明白吧?!”不過是一個舞姬,看見她應該行禮才對,這沈靈涓,當真是越來越放肆了!

果然,靜柔是來芳雅閣找茬的!凝視著靜柔,靈涓淺淺笑了笑,說道:“怎麽側王妃以為,現在的王府還是以前的王府嗎?!”原本澄澈的眼眸,染上『迷』離的夜『色』,這樣的漫不經心靈涓,別有一番風情。李靜柔以為自己不知道,她對自己做過些什麽嗎?!沉默,不代表忍讓,也不代表一無所知!

沈靈涓這話,是什麽意思?!沉默了一會,靜柔冷然問道:“靈姬這話是什麽意思?!”在這王府裏,沒有任何人比她更了解沈靈涓了。看來,沈靈涓別的倒沒有學會多少,這話裏藏話的本事,可長進了不少啊!

在靜柔旁邊坐下,靈涓凝視著那張微微有些怒意的麵龐,柔聲說道:“若是從前,側王妃對靈姬說出這些話,靈姬倒也願意接受。隻是,如今正王妃還沒有說靈姬什麽,側王妃又何必越俎代庖呢?!”本來尚且輕柔的話語,說到最後,竟字字冷冽,一如靈涓布滿寒意的眼眸。她也不想說出這些話來,是李靜柔先招惹她的!

什麽?!現在這沈靈涓說的,是什麽話?!這不是明擺著說,現在慕容心悅才是王府的女主人嗎?!嫵媚的臉,被靈涓的話氣得紅一陣白一陣,一時之間,靜柔竟然氣得說不出話來。

“側王妃不必想那麽多,靈姬不過是實話實說。靈姬的為人,側王妃最清楚了,不是嗎?!”臉上洋溢著溫婉的笑,似乎剛才那些冷冽的話語,不是出自靈涓之口。

養尊處優的靜柔,哪裏遇到過這種狀況,二話不說,便揚起手來。

一把抓住靜柔高高揚起的手,靈涓淡漠說道:“側王妃要是再無理取鬧,那靈姬可就真不客氣了!”明亮的眼,定定注視著靜柔,靈涓微微揚起的唇角,似笑非笑。

靈涓滿是寒意的眼神,讓靜柔微微怔了怔。這樣的眼神,雖然從前她隻看見過一次,記憶卻依然深刻。猛然抽回手來,靜柔幽幽說道:“你以為這麽巴結慕容心悅,王爺就會多看你一眼了嗎?!沈靈涓,本宮告訴你,你這麽做,錯了!徹徹底底的錯了!”狠狠瞪了靈涓一眼,靜柔漫步走出涼亭。

為什麽這個淒清的夜晚裏,她隻能來芳雅閣和沈靈涓針鋒相對?!而慕容心悅那個該死的女人,卻能名正言順的和炎澈在觀星殿裏?!

“側王妃,請留步。靈姬有些話想忠告側王妃。”緩緩說出這句話,靈涓任輕柔的夜風吹拂起她的紗衣。

聽聞靈涓這話,靜柔驀然停頓下腳步,沉『吟』片刻才淡淡的說:“沈靈涓,我們在王爺麵前裝得親密無間,可,你我都心知肚明,我們之間早已無話可說!”三年前的那件事,仍盤旋在那裏,揮之不去,靜柔早已是恨透了靈涓。

似乎沒有聽見靜柔這話一般,靈涓緩緩向前走了兩步,輕聲道:“側王妃日後不要總想著怎麽算計別人,要不然,隻會像三年前那樣,自食其果……”平靜的說出這意味深長的話,靈涓清麗的臉,沒有任何表情。

三年前,李靜柔虛情假意的和自己到郊外踏青,途中李靜柔竟安排了殺手潛伏。也許是李靜柔百密一疏,刀光劍影間,竟然有鏢隊路過,那幾個殺手怕事情敗『露』自身難保,倉惶逃竄間,竟撞倒了懷有身孕的靜柔,當天夜裏,李靜柔就流產了。自己之所以隱瞞著這件事情,完完全全是可憐失去了孩子的李靜柔!

靈涓緩緩而出的話語,如同一聲驚雷,在靜柔的心裏猛然響起。什麽?!自食其果?那麽說,當年殺手的事情,沈靈涓是知道的?!怪不得當年回到王府時,沈靈涓會用如此冷冽的眼神看自己!紅潤的唇,勾勒出鬼魅一般陰森的笑,靜柔沒有再說什麽,漫步離開了芳雅閣。

當年,要不是沈靈涓把炎澈『迷』得神魂顛倒,她就不會騙沈靈涓出去,更加不會遭受胎死腹中之痛!想起那還來不及在她腹中成型的孩子,有些溫熱的『液』體,瞬間模糊了靜柔的眼。

若不是因為沈靈涓,她和炎澈的孩子,現在也會喚她娘了吧?!別人欠她的,她李靜柔一定要十倍討回來!

任涼風把她一頭長發吹『亂』,靜柔笑得淒美。很好,如今看來,沈靈涓要和慕容心悅一起來對付她了!她李靜柔從來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裏,沈靈涓如是,慕容心悅也如是!等著看吧,好戲很快就要拉開帷幕了!

夜,無聲無息的褪去,天邊,已然泛出了魚肚白,一聲淒慘的呼救聲,響徹了整個王府。

在觀星殿門口值夜的如煙,聽聞房間裏傳出王妃淒慘的呼救聲,不由得膽戰心驚的跑到房間裏去。房間裏的場麵,讓如煙驚呆了。王妃披頭散發蜷縮在牆角,淺藍的紗衣,已經被鮮血染紅。而此時的王爺正滿臉怒意,緊握著拳頭在‘咯吱’作響。

雖然在王府多年,可如煙從未見過王爺這麽憤怒。目光不經意的看見地毯上那個被撕得粉碎的布偶,如煙驀然全明白了。

撞到桌子上的頭,不僅暈眩,還痛得鑽心,心悅隻覺得有些腥紅的『液』體,正不斷從後腦勺湧出。她不明白,炎澈為什麽把睡夢中的她拖到地上,也不明白,那些雨點一樣密集的拳頭,是怎麽樣落到她的身上。身體痛得厲害,她的心,也痛得厲害……

她不明白,不明白昨夜還對她輕聲細語的炎澈,怎麽突然之間,又變成魔鬼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