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和他談條件

拿起鏡子看了看淤青成一片的臉,心悅澄澈的眸子,分明不再柔和。她,是炎澈明媒正娶的妃,要倉皇而逃的人,不應該是她!

輕輕叩響房門,炎煥知道今夜心悅一定難以入眠。什麽夜深人靜,孤男寡女,他炎煥從來就不忌諱這些。再說這燕王府,什麽都有,唯獨沒有那些愛嚼舌根子的女人。

清脆的敲門聲,讓心悅微微回過神來。知道是炎煥,心悅細聲問道:“三王爺有什麽事嗎?”雖然她絕對相信三王爺的為人,但夜深人靜的,還是避嫌的好。她要讓炎澈毫無保留的交出心,就不能讓其他人抓到什麽把柄。

心悅為什麽不開門?難道心悅就如此信不過他嗎?!俊朗的臉平添了許多落寞,炎煥輕聲說道:“其實也沒有什麽事……心悅你早點休息吧!”他這說的,是什麽混賬話?!伸手把盆栽上的雨珠打落,炎煥莫名的煩『亂』。

“三王爺,你在做什麽?!”門,緩緩打開,心悅凝視著舉止怪異的炎煥,輕聲問道。這花花草草招惹三王爺了嗎,怎麽三王爺把花花草草,糟蹋成這副模樣?!又奇怪又好笑,心悅的心情,莫名好了許多。

清風夾雜著水汽迎麵撲來,聽見心悅滿是疑『惑』的聲音,炎煥愣住了。搞什麽,他這副毫無溫文爾雅可言的模樣,怎麽叫心悅給看見了?!有些尷尬的撓了撓頭,炎煥『露』齒笑笑,說道:“沒有沒有,我隻不過是和盆栽親近親近……”這下,他在心悅心裏的形象全毀了吧?!無緣無故的,他弄這些幹什麽?!

房簷下那些一串串的水珠,緩緩滴落,消失在地麵的積水中。看著炎煥如同陽光一般燦爛的笑臉,心悅的唇角,不自覺微微向上揚起。這樣溫和的炎煥真的很親切,像可以依靠的哥哥一樣。

“三王爺,我決定了,明天就回寧王府……”她,從來都不是一個輕易認輸的人,是這個莫名其妙的時空,讓她一時『迷』失了自我。

明天?!這麽快?!凝視著心悅平靜的臉,炎煥輕聲問道:“心悅,明天回寧王府嗎?怎麽這麽快?”看來,他在心悅心裏,根本沒有一點分量。看著落了滿地的花,炎煥明亮的眸子裏,多了些許失落。心悅願意麵對炎澈,是她還愛著炎澈嗎?!就算炎澈傷她再多,她也還是愛著炎澈嗎?!

接住晶瑩的雨珠,看著冰涼的雨珠在掌心緩緩散去,心悅輕聲道:“寧王府是我的家,炎澈是我的男人,我不能夠把這些拱手相讓!”話語,因了紛紛揚揚的雨,而多了幾分無奈,隻有心悅自己清楚,她回寧王府,不是因為愛,而是因為不甘,因為恨!

這些話,當真是心悅說出來的嗎?!凝視著心悅淡漠的臉,炎煥怔了怔。怎麽柔弱的心悅,現在像是完全變了一個人?!輕輕歎了一口氣,炎煥說道:“心悅,你決定了就好……”是啊,心悅和炎澈再怎麽打打鬧鬧,他們終究都是夫妻,而他,隻是一個無關緊要的局外人罷了!

纖細的十指緊握成拳,心悅知道,往後寧王府的日子,將因為她,而不再平靜。

昨夜下了一夜的雨,地麵上落滿了深紅的花瓣,這些花瓣有的浸泡在雨水裏,有些依附在樹葉上,放眼望去,一片嬌豔的紅,如火似血,好不奪目。清新的空氣迎麵而來,這帶著濃濃水霧氣的味道,讓夏天的早晨,帶有春天的味道。

臉上的淤青雖然已經淡去了許多,但若仔細看,還是能夠看出些許痕跡來。習慣了略施脂粉的心悅,頭一次一遍又一遍往臉上塗脂抹粉。濃鬱的脂粉香,讓心悅明亮的眸子,多了幾分淡漠。她應該回寧王府去的,她離開了,豈不是合了那些人的意?!一身水綠紗裙襯得心悅更加輕盈飄逸,強迫自己笑了笑,心悅這才漫步走出了房間。

一夜無眠的炎煥看見心悅緩緩走進大廳,不由得愣了愣。這樣的心悅,如一陣清風,一抹透過陽光的空氣,靈韻動人,美麗得無法形容。微微斂回目光,炎煥輕聲說道:“心悅,我們用早膳吧。”心悅是炎澈的王妃,是他的王嫂,縱然心裏有太多太多的情感,他也不能讓心悅察覺到的!胡『亂』咽著早點,炎煥異常矛盾。

輕柔坐下,心悅凝視著狼吞虎咽的炎煥,想笑又不好意思笑,隻得默默喝起粥來。不是說,皇家子弟都舉止優雅的嗎?!怎麽現在的炎煥的吃相,毫無優雅可言?!

“咳咳咳……”一陣急促的咳嗽聲驟然響起。炎煥被包子噎得滿臉通紅,那樣子,要多狼狽就有多狼狽。尷尬的跑出大廳,炎煥恨不得煽自己兩個耳光!炎煥啊炎煥,你堂堂一個風流倜儻的王爺,怎麽會在女人麵前被一個破包子給嗆著了?!要是別的女人倒也罷了,你怎麽總是在心悅麵前出盡洋相呢?!

放下白玉勺子,心悅拿了一杯溫水緩緩走到炎煥身邊,輕聲說道:“三王爺,喝口水吧。”今天這三王爺怎麽總是魂不守舍的?這麽狼吞虎咽,不噎著才怪呢!

窘迫的從心悅手裏接過水,炎煥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在這個世界上活了這麽多年,他還從來沒有這麽丟人過!

早膳就在炎煥啼笑皆非中沉默著用完,心悅神情平靜的上了馬車。她怕嗎?!如果是昨天的她,寧願死都不願意回寧王府的吧?!可是,現在的她,已經不再是那個柔弱的心悅了!若是那顆傷痕累累的心,已經痛到麻木了,那麽還有什麽,是能夠讓她覺得害怕的?!

一路無言,炎煥覺得這樣的氣氛,很是壓抑。想和心悅說些什麽,可是炎煥絞盡了腦汁,也找不出什麽話題來。他不是一直很多話的嗎?怎麽到了關鍵時候,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馬車在寧王府緩緩停下,炎煥在心悅之前,利索的下了馬車。如果心悅先下的馬車,那些守門的家丁,一定又會在背地裏,生出許多話來。溫和笑了笑,炎煥說道:“想必王兄知道錯了,王嫂就原諒王兄這一回吧!”這一聲親熱的‘王嫂’,叫得炎煥心裏百般不是滋味。

明白炎煥這麽做,是為了顧全她的臉麵,心悅感激的看了看炎煥。為什麽身體流淌著一半相同的血『液』,炎澈和炎煥,卻是截然相反的兩種『性』格呢?!輕盈下了馬車,心悅漫步走進王府。悅悅,這裏就是你的家,你不用感到忐忑!

也許了落了一夜的雨,寧王府庭院裏,觸目之處皆是殘花敗葉,好不蒼涼。打掃庭院的婢女們看見心悅,都怔了怔,許久才盈盈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