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不勝人生一場醉 第八十二章 前輩高人
“這位師兄有何見教？”一個有些輕柔的聲音在李煜身旁響起。李煜偏頭一看，卻是一名身著道袍的少年，聽他的稱呼還以為是武當派的，隻是那道袍的款式有些區別，應該是全真派門下。少年人見李煜看了過來，微微笑了笑，態度很是隨和。
李煜輕輕點了點頭，“隨口而說，並無什麽特別意思。”
“哦”，少年人對李煜的答複顯然並不滿意，不過臉上倒是毫無異色，“師兄真的覺得那女子的行為很可笑麽？”她忽然喃喃自語地說道，“說心裏話，我倒是挺佩服她的。”
這時場中的氣氛已是一觸即發，星宿和華山弟子均已是刀劍出鞘，色彩斑斕的真氣升騰而起，看起來倒顯得很是漂亮。
“師兄覺得這場架能打得起來麽？”全真少年等了許久沒有見到李煜回複，臉上的笑容已是沒有了一開始的絢爛。不過他對李煜顯然很感興趣，在打量了一番場中的情形後，再次開口問道。
李煜搖了搖頭，算是答複。
“師兄是如此認為麽，嗬嗬，你看那名星宿弟子腳下已是動了，隻怕師兄要猜錯了。”少年人眼中精光一閃，然後便饒有興致地看起來，臉色微微脹-紅的樣子倒是不失為一名合格的觀眾。
眼看著一名星宿弟子手中黑光一凝，越眾便往華山弟子那邊奔去，通紅的雙眼便如同困獸一般。華山弟子那邊大多都是學的劍法，一片劍光閃爍之中，一名華山大喝一聲便即迎了上去。“來得好，且讓我來會會你。”這一聲輕喝頓時換來了一陣歡呼聲，大多卻是來自圍觀的眾人。
熱烈的歡呼之中，那名星宿弟子腳下忽然一快，手中的黑光更是漆黑了一分一般，外散的真氣所帶來的氣勢也一步步升騰起來。
“卑鄙，小心。”華山弟子中頓時傳來一陣尖叫聲，那名挑釁的星宿弟子一開始便是隱藏了真實修為，出戰的華山弟子落敗的結局已是可以預見。“星宿小鬼耍陰的，我們還和他們將什麽規矩，大家一起上吧！”
場中的衝突已是不可避免，就連圍觀的人群也是不由自主地往後麵退了退，留了一個偌大的場地出來。
“唉，尚未出戰便鬧起了內訌，還不如各自為戰呢？”與李煜搭話的那名全真弟子歎息了一聲，“若是叫北邊的韃子聽了去，隻怕是要笑掉大牙了。”
年輕人話音方歇，隻聽得場中傳來“嘭”的一聲巨響，一團黑色的真氣從場地中間擴散了開來，卷起的塵土將眾人的視線全然給遮蔽住了。不過從那囂張的黑色開來，對戰的結果已是顯而易見，那名華山弟子的真氣乃是純淨的白色。
數息時間之後，場中的煙塵才慢慢消散了開去，隻是讓眾人倍感驚訝的是，本來以為隻有兩個人的場地中央，赫然站立著三個身影。星宿和華山弟子分列兩邊，一拳一劍之間卻是夾了一名須發皆白的老人。無論是星宿弟子的黑拳，還是華山弟子白光閃爍的長劍，都在離老人毫厘的地方停了下來，寸進不得。
“噗嗤”，一聲輕微的脆響之後，星宿弟子和華山弟子已是被彈了開來。相對比衣衫依然整潔的華山弟子，那名星宿弟子便有些狼狽了，不僅拳頭間的黑色真氣已然散盡，嘴角更是緩緩淌下了一條血線。
“朝廷叫你們來為的是驅逐韃虜，而不是為了私利刀劍相向。”老人說著雙手微微一摔，一陣狂風在場中席卷而起。獵獵衣袂翻飛之間，場中頓時安靜了下來。這一手，即使震懾，也是威脅。“老夫平生最是不喜耍弄小聰明的人，你好自為之。”這句話卻是對那星宿弟子說出的。
眾星宿弟子聽了，心中雖然腹誹麵上卻是不敢表露出來。作為邪派弟子，刷弄小聰明不是理所應當麽？可惜，江湖上向來便是以實力說話，人家手中的功夫已是擺在了那裏，這時候不滿隻能給自己招惹麻煩而已。
“哼。”老人在場中站了良久，一臉威嚴地掃視了一圈周圍的江湖弟子後，冷哼了一聲，“時間已是不早，速速去廣場集合。”話一說完，也不見他如何動作，人影已是消失在了當場。
老人雖然離去，場中依然久久無人說話或離開，對於前輩高人眾人心中大約都有一個共同的印象，無攻擊高，性格無常。
“呼，這位前輩武功還真是駭人呢！”李煜身邊的那名全真弟子緩緩舒了一口氣後，用詢問好友的語氣對李煜說道：“師兄，一起過去麽？”說完馬上又隨意地朝李煜擺了擺手，“我先行一步了，再會吧！”走了數步忽然又回過頭來，“對了，今天能見到師兄我真的很高興呢，真期待下一次相會。”
李煜無視掉純璿和純瑜遞過來的滿是疑惑的視線，也不等段無虞開口說話，當先便隨著人潮往廣場那邊走去。至於本來對峙著的星宿弟子和華山弟子卻是走在了最後，中間甚至還留了老大的距離，一副勢不兩立的模樣。
李煜他們進入廣場的時候，廣場中已是成了人潮的海洋，到處都是三五成群的江湖中人，當然也不缺少沉默寡言的獨行俠。
“純陽兄弟，聽說真武幫也是派了弟子出來，晚些時候便能到達了，你……”段無虞在一群幫派弟子的簇擁下找了一處顯眼的地方站了下來，語氣隨意地偏頭對李煜說道。
李煜很直接便答道，“若是段幫主不願意，我們這便離開。”
段無虞聞言，本來遲疑的臉容已是笑作了一團花，口中更是連連地說起好話來。李煜便隻是靜靜地聽著，並沒有開口說話。
轉眼又是一刻鍾時間過去，去往皇宮的路上依然是一大群禁衛圍著，根本就沒有人進出過。朝廷的獎賞規矩早已是公布了的，無論是金銀還是官職獎勵都很豐厚。若不是朝廷要求統一行動，隻怕場中絕大多數都早就走掉了。皇帝什麽的，對這些江湖人來說其實也算不得什麽東西。
“噠噠噠”，忽然一陣整齊的馬蹄聲遠遠傳來，轉眼已是將廣場上的嘈雜聲給壓製了下來。大群大群的騎兵出現在廣場周圍，齊整的軍勢看起來倒是很有威儀。他們除了腰間懸掛著馬刀之外，背上還懸了一張諸葛弩。在找準位置之後，他們便安安靜靜地佇立在了原地，不再動作。
隨著騎兵們的到場，圍著皇宮入口的禁衛們也是有了動作，隨著整齊讓出的道路，一群全副武裝的禦前侍衛走了出來。
“嗬嗬，看來朝廷對北方的戰事連半點底氣也沒有了，唉！“段無虞微微歎了口氣說道。雖然有著侍衛和騎兵的守衛，但要知道廣場中的可是桀驁不馴的江湖人，級別稍微高一些的官員隻怕都不會願意來吧！
李煜沒有說話，段無虞其實還有話沒有說出來。朝廷其實並不是沒有底氣了，而是在防備在西邊的某人而已。自從一場詭異的屠殺之後，西邊的戰事早已是完結，將萬勝軍抽調去北方已是理所當然。可是從之前得到的消息看來，軍隊倒是調動了，可惜隻是一部分而已，甚至可能隻是其中很少的一部分。至於這原本便是朝廷的意思，還是朝廷隻能調動這麽一些，便隻能憑空想象了。
“好！”一陣升騰而起的較好聲直接便將李煜的視線重新拉回了眼前的高台，之時一掃眼之間，四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他的眼簾之中。
七月初七，乞巧，祝大家七夕節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