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不勝人生一場醉 第八十八章 殺良冒功
第二日一早，段無虞便在幫眾的簇擁下撤了回去，至於任平生卻是不知何時離開了。離開的時候，段無虞的臉上分明有著一絲不甘，至於他昨天晚上說的話究竟是真是假，或許隻有他自己才知道了。
“走吧！”李煜說著當先便繼續往北行去，除了純璿和純瑜外，跟在他身後的已是多了一人，蘇韻並不曾離開。
對於蘇韻的出手，李煜也不是沒有表示過謝意，可是蘇韻卻是沒有接受。“你也不用謝我，即使我不出手自然也會有人出手，另外，我一直便以為他們是韃子而已。”這句話讓李煜想了許多，可惜認識的人中武功一流的著實不少，一時也猜不到還有誰會跟來。
“聽說你曾經得到了一批書籍。”蘇韻在沉默了一會後出聲詢問道，語氣很是平常。
李煜微微點了點頭，“好像是一些武功秘籍，不過聽說它們的價值倒不是在武功上麵。怎麽，你對那些書籍有興趣麽？我這裏尚餘一本，倒是可以借給你閱覽一番。”他心中還是很在意蘇韻的出手的，這樣就權當兩相抵消了。
蘇韻聞言倒是微微驚訝了一下，“原來那個故事竟然是真的。”
“故事？什麽故事？”李煜倒是奇怪了，他本來以為蘇韻知道是因為她這段時間一直在調查自己的緣故，可聽她的話語似乎又不是。
蘇韻一臉怪異地看了李煜一眼，“這個故事暫時隻是在一小部分人中流傳，你沒有聽到也是正常。嗯，對了，你認識一位名叫婉兒的女子麽？”在得到李煜肯定的答複後，臉上怪異的神色又是加深了幾分。
“傳言是這個樣子的。”蘇韻整理了一下思緒後說道，“數天前，有人在杭城外搭救了一名女子，那女子像是遭遇了什麽事情，一直便是傻傻愣愣的，口中更是一直喃喃念道著‘公子’二字。經過兩天的修養才略微恢複了一些。”她說到這裏再次頓了一頓，“你和婉兒確實是在杭城相識的？”
雖然隻是開了一個頭，李煜卻是敏感地聽出了一些端倪，這個故事有問題，或許便是某位有心人設下的陷阱。“是，你繼續說。”
“這位姑娘便是婉兒，據說她本來是京城官宦子女，後來家道中落才流落到了杭城。後來迫於生計到了一戶人家做婢女，地址便是在清河坊五十六號。”蘇韻說到這裏再次看了李煜一眼。清河坊五十六號這個地址她自然是熟悉的，與李煜自然是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
“她長什麽模樣可有描述？”李煜見她停頓了下來便出口詢問道，他忽然有種感覺，這個故事或許並不是編造出來的。
蘇韻卻是搖了搖頭，“不曾提及。嗯，接下來的事情便有些俗套了，說那婉兒愛上了宅院中的少爺，花前月下，好不浪漫。”她說話的語氣一直便是清清冷冷的，當說到這句時，很明顯有些別扭。“額，有了那啥的滋潤，她自然是將自己的一切都說了個明白。算了，我還是簡單點說。”她自己終究是說不下去了。
李煜笑了笑，“這故事倒也不全然是故事，你繼續說便是了，簡單一點也沒關係。”
“後來自然便是被那少爺知曉了一些祖上的事情，並知道了她的祖上曾傳下來了一批藏書。那少爺自然是連哄帶騙地問出了地址，偷偷將藏書取了出來。最後卻是發現那些書原來隱藏了一個天大的秘密，那些書竟然都是些絕世武功秘籍，得其一便可得天下。”蘇韻一字一頓地說完了最後一句。“作為故事中的主角，你有什麽想說的麽？”這一句話說出來，她自己反倒愣住了。很顯然，這句話並不是她的風格。
李煜笑了笑，腳下一動，繼續趕起路來。“這故事基本都是事實，撇開那些無稽之談不說，書籍的來源便是錯的，那些書可不是婉兒帶來的。另外，你看看這本書或許便清楚了。”說著從懷中掏出最後一本書籍遞了過去。隻是那書籍才剛剛拿來他的心中猛地一頓，這書中的內容似乎並不適合女孩子看。
“怎麽，改變主意了？”蘇韻疑惑地說道。
李煜思量了一下，最後還是將書遞了過去，“你書中的內容有些特別，你還是自己拿到一旁去看吧！”
蘇韻接書的手稍微遲疑了一下，最後果斷地取了過去。隻是當第一頁被翻開後，她一直鎮定的臉色忽然一紅，狠狠瞪了李煜一眼後，抱著書跑到一邊去了。
李煜摸了摸下巴，心中倒是毫不在意。那本書的本質已是被勾勒了出來，任誰都是看得出來。
“你倒是信得過我。”蘇韻臉色微紅地將書還回來的時候，李煜正蹲在一具無頭屍身前察看著。無論是從衣飾還是身體狀況看來，這具屍體的主人都不可能是韃子。殺良冒功，這個詞瞬間便出現在了李煜的腦海中，盡管這個世界並不是原本的那個世界，但並不是所有的人都是外來者，對於某些存在來說，規則便是他們存在的根本。
純璿從遠方奔了回來，“前麵不遠處有個小村落，已是被人洗劫了。”她的臉色很是難看，握著劍柄的手都在微微顫抖著，眼中更是浮現出從未顯露過的戾氣。
李煜見了先是暗暗歎息了一聲，若是剛才純瑜也是跟了過去的話便好了，當然，若是現在出現一群韃子的話，效果自然要更好了。
“把書好生收好了。”蘇韻將手中的畫冊遞給李煜，“那故事中有一句話確實沒有說錯，得其一便可得天下，唉！”這一聲歎息，也不知是對那秘籍，還是其他。
李煜並沒有立即接過來，“若是換作是你，你會用這本書去換些什麽呢？”聽到那聲歎息聲，他忽然很想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
蘇韻的視線再次交集在手中的書麵上，“若以價值論，這天下能之並肩的東西應該有許多，但是對這江湖上的絕大部分人來說，絕對是獨一無二的。當然，對於我來說，它也是獨一無二的。”
李煜聽了，雖然沒有得到想聽的答案，但還是伸手將書接了回來。“若是你有興趣，我倒是很想將它換出去。匹夫無罪，懷璧其罪。注定不屬於我的，自然是要待價而沽的。”
“或許有一天，我會的。”蘇韻的語氣雖然不是很肯定，但想要的意思已是很明確。這本秘籍，從行功方式以及真氣特性上看來，應該是為女性量身定做的。
李煜將手收好後，突然想起剛才有個問題還沒來得及問出，“你說那個故事暫時隻是在一個小圈子中流傳，那你又是如何得知的？”
“身為官府中的重要人物，消息通達本來便是基礎。你倒是要注意一下，隻要是江湖上流傳的消息，即使一開始隻有寥寥數人知曉，但用不了多久便會傳遍整個江湖。”蘇韻這話雖然聽起來很順耳，實際上卻是避開了李煜的問題。
“這周圍應該有亂軍，我們是繼續北上，還是在此暫作停留。”李煜與蘇韻說完話後，問純璿說道。
純璿從李煜的話中意識到了什麽，握著細劍的手，更是用力了一些。“你們等我一會，我去去便來。”說完便要獨自離開。
“還是讓純瑜陪你一塊去吧！”李煜淡然地說道，在接到純璿哀求的眼神後，卻是避了開來。
純瑜聽見了自然很是高興，“蘇韻姐姐的修為可是比我們厲害多了，姐姐，我陪你去吧！”說完便朝純璿趕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