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提劍跨騎揮鬼雨 第一百二十八章 刀間流年
老人說話之間已是站在了李煜麵前，一雙手很是自然地負在了身後，本來微微有些佝僂的身子也是挺直了許多，看起來頗有了幾分氣勢。
李煜隻是微微一怔便回過神來，對麵前出現的這位老人，他記憶中依然沒有什麽印象，不過那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卻是一直縈繞在腦海中。好幾次都快要想起一些什麽了，到得最後依然隻能咽了回去。
“嗬嗬，看來你沒有認出我來呢！”老人的嗓音並不顯蒼老，溫和之中讓人有種平靜的感覺。話剛一出口，他忽然像是恍然大悟一般，伸手拍了拍額頭，“唉，老夫倒是忘了，這般模樣還未曾在你麵前出現呢，怪不得你，怪不得你。”
這般模樣？李煜心中一動，一個模糊的記憶漸漸浮上心頭。
“你果然如老夫所料一般，依然好好活著。”老人說著一捋白須，頗有幾分欣慰的模樣。說完，他便一臉笑意地望向李煜，眼神中有著幾分期待。
一番對比下，李煜發現記憶中的聲音和耳旁響起的如出一轍，看來，這便是那種熟悉感的由來了。隻是，當初那個人出現得很是突兀，當時給他的感覺分明就是一個劇情人物罷了，根本就沒料到會再次相遇。
“看來你已經想起來了，不得不說，你是老夫遇到過最有潛質的年輕人，若不是有所顧忌，老夫當時便想，便想……”老人話語說得急促了些，頓時惹來了一陣咳嗽，臉上遺憾的神色溢於言表。“唔，給老夫說說，你現在是怎麽想的？或許，或許老夫還能幫上一些忙呢！”
聽完老人的話，李煜心神一動當即便要脫口而出，不過臨到口邊卻是生生收了回來。這詭異的場景，再加上之前的連番殺戮，心底下的戒備已是全麵啟動了。
“咳咳，看來你還是有些不信老夫啊！”老人見狀隻是一笑，若有深意地看了李煜一眼後回轉身去，袍袖連連揮舞中，右手已是淩空點出。“破”，大喝聲中，他麵前的紅色世界頓時如同破碎的玻璃一般，出現了許多裂痕。緊接著，連聲的“哢嚓”聲中，那些裂痕越來越深，最後但聽“嘣”的一聲，這紅色的世界中已是出現了一個大洞。一眼望去，能清晰地看到大片的積雪和遠處的光景。
李煜見狀，心中又是一震，眼前發生的一切宛如當日重現一般，隻是當時破碎的乃是一個位麵，這裏不過是幻境的一角而已。
“嗬嗬，若你還是不信，不妨過來看看吧！”老人毫不介意地說道，更是將身子挪開了一些，把那個白色大大洞展現了出來。
一番驚訝之下，李煜已是朝那個破洞處行了過去，手上的一對重劍倒也未曾收起。老人見狀，再次往旁邊移動了一些，和藹可親的模樣，實在是人畜無害。
才剛一行到破洞周圍，李煜便感受到周圍的溫度有著明顯的變化，空氣中更是能感覺到一絲寒氣的湧動。當然，這僅僅隻是他的感覺而已，這個血紅的世界並沒有因為一個破洞而崩潰便足以說明問題了。看著洞外的積雪，還有上方那陰沉沉的天氣，一切都與他當時看到的一般。
“小子，若是你還不願相信的話，你且過來，老夫說些話與你聽，聽完之後，你定當再無疑慮。”老人再次出言道。
李煜最後掃了一眼洞外的世界，視線在陰沉的半空停留了許久，這才將信將疑地往老人那邊走去。
老人眼看著李煜的走進，笑容自是更加親切了些。“我說的話關係到你真正的存亡，萬萬不可教旁人聽了去，再靠近一些吧！唔，你這劍太大了些，還是收起來吧！”
李煜依言，又近了幾步，並且手中一轉，已是將一柄重劍插在了地上，接著便將手中的另外一把麻利地收回了背後。
看著李煜言聽計從的模樣，老人欣慰地捋著白須，連連點頭。正當他看著李煜將另外那把劍拔出時，變化突生。重劍上寒光一閃，李煜在手持重劍之後，竟是以迅雷之勢揚劍便刺了過來。
“嗤”的一聲輕響中，老人已是倒在了血泊之中，眼神中兀自有著不敢置信的神情。“你，怎麽會，我分明與他一般……”話音未畢已是駕鶴西去，須臾之間，便是連骨肉也消失不見了。
隨著老人的消失，周圍濃稠的血色竟是紛紛散去，空氣中令人作嘔的血腥味也是慢慢消散了。不久之後，李煜再次見到了少女的身影，看她模樣，分明就是剛剛收刀而回一般。一瞬亦或多時？
“咯咯，我很是好奇，若是將那個老頭子換做了某位女子的模樣，你還能這般果斷地痛下殺手麽？即便，那個破綻實在很明顯。”少女撫摸著手中的長刀，漫不經心地說道。
李煜隨手取過背後的重劍，一對重大的劍身頓時將他遮掩住了。“與其在此廢話，不如早作決斷吧！”這個時候，他反倒很是期待起最後那一刀起來了。
少女無所謂地點了點頭，手中長刀當即又是一展，“三血祭生死，血刀無痕。”
因為有了前兩刀的經驗，在聽到第三刀的名目時，李煜不得不斟酌起其中的韻味來。說起來，這三刀考驗其實是相當講究的。這第一刀嘛，考驗的自然是對生死的態度以及決心，作為一名武者來說，以身體為刀兵的戰鬥無異於背水一戰，生死不過一念間；至於第二刀，斬的是流年，磨練意誌以及考究真氣底蘊。至於最後出現的老人，其間的意味便要複雜多了。看第三道的名目，斬的是生死，以之前的種種看看，定然不會是決一生死那麽簡單。
李煜正思索之時，鼻息間忽然聞到了一股香味，清新無比，頓時讓他有種如置仙境的感覺。而且，這香味還在越加濃烈著，就好像開始隻是花開一朵現在成了百花齊放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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