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 如夢歲月

李煜笑了笑，當初與蘇韻見麵時的場景現在想來竟是清晰如在昨日，當時她那抹帶著寒光的眼神還如同在眼前凝視一般。時間匆匆，流水一去竟是如許。

“嗬嗬，當時你的表情可不是現在這般呢！”看著李煜淡然的微笑，蘇韻本來愈見寒冷的語氣總算是鬆了一鬆。“你就不好奇，她是什麽時候開始關注你的麽，那個時候，我可是真正動了殺心呢！”言語忽然低了一低，顯然也是受到了記憶中某些片段的影響。“那個時候，你難道就沒有聽到一個聲音麽，很飄渺的那種。”

李煜回想了一陣，搖了搖頭，“想不起來了，興許有吧！”

蘇韻挪開凝視的視線，“你真的很幸運呢！”說著歎息了一聲，“若是能一直幸運下去，你會願意繼續在這裏呆下去麽？”

李煜搖了搖頭，“便是能一次次站在世界的頂點又能如何，終歸會平淡下來的吧！再說了，現在的我還是我，以後的我，還隻會是我麽！這裏，終究不是屬於我們的世界啊。”

隨著李煜的話語，蘇韻眼中的神采飛揚了起來，到得最後一雙眸子中更是浮現出了眉飛色舞的模樣，不過在想到什麽之後，一切又漸漸收斂了起來。“你能有此心我便放心了，不過現在這般世界你也看到了，雖然他有著一些基本的規則，但那些出乎意料的事件可是隨時都有發生的可能，我希望你能記住剛才那些話。”說到這裏，她緩緩籲了口氣，“若是你能見到一個小男孩，記得一定要一劍殺了他。算了，等你見到的時候應該能明白的。”

“小男孩？”李煜聽出了一些什麽，當即緊跟著追問了一下，“什麽樣子的？”

蘇韻見狀卻是有些欲言又止，“這個世界背後的真相可能並不像你想象的那樣，抱歉，我隻能告訴你這麽多了。不過，若是你下次再見到她的父親時，還是不要那麽沒有分寸了吧！他，畢竟是有著特殊權限的人啊！”

“她？”李煜的腦海中徑直便出現了純色的容顏。若是如此的話，那她剛才口中的小男孩指的便是當初見到的那個麽？一念至此，他的腦海中頓時浮現出了那次有些神奇的經曆，一時間臉上神色變幻起來。

蘇韻眼見李煜這般反應，在閃過了一絲遲疑後，最後還是果斷選擇了沉默，直到李煜眼中重新閃現堅毅的神色。

“不管以後會怎麽樣，我還是希望你能努力活下去，若是能放下一下東西或許會更好。”李煜說著一提手中的長劍，從蘇韻身邊擦肩而過，徑直往華山之巔上而去。

看著李煜遠走的背影，蘇韻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良久，她才在一聲歎息後往上下行去，隻是看她的方向，分明是直奔華山派大殿而去。隨著失魂人群的圍攻，那裏能夠存活下來的華山弟子應該沒有以前那般多了吧！在將心中雜念拋擲一旁後，她身形一閃，捏著那柄傳說中的魔刀便去得遠了。

“看來，目的還是殺人麽！”遠處蘇韻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見，李煜卻是有些怔怔地沒有挪開眼神。無論是最早前的扶桑入侵，還是後來的邊關戰事，還有現在跟前的華山圍攻，殺戮的氣氛不一而足，而其中還有著一個更為明顯的特點，那就是男人多，絕大多數的男人在殺戮及被殺戮著。

從山腰上到山巔的過程頗為順利，不過一刻鍾的時間，李煜便是站在了俯瞰群山的位置。看著眼前一點點眼熟至極的場景，他按照著記憶中的印象在周圍遊走著，而隨時一個個片斷的匯集，許多之前覺得模糊的記憶竟是瞬間被喚醒了一般。

此處是一開始練劍的地方，練習的都是一些簡單至極的動作，不含真氣的刺、挑、削、劈等，不一而足。那時候，這些山石上皆是他練習後留下的痕跡，一點點累積，最後更是如同蜘蛛網一般，現在看來卻是平複如初了。

還有山崖邊的這幾顆樹，他最喜歡的打坐之處，每次練習累了之後便會來這裏調息恢複。日出日落，一切盡收眼底。

……

當李煜最終站在一處頗為隱蔽的山洞前時，記憶之門更是轟然打開，被遺忘的歲月如同潮水一般蜂擁而來。武功盡棄之後的失落，修習無形真氣時的忐忑，一點一滴，頃刻間變得清晰了起來。隻是，記憶中的日升月落出現的頻率似乎太過高了一些，仿佛是過了數年一般。而眼前的這個山洞，便是黃裳居住的所在，他除了一開始在這裏清醒之外，再也沒有踏進去過。推開半掩的柴門，他走了進去。

這是一方並不寬闊的山洞，一些被廢棄的用具四處散落著，唯一完好的桌椅之上更是堆積了一層厚厚的塵土，顯然許久不曾有人來過的模樣。

“東西已經收集齊全了麽？”一個突如其來的聲音忽然在李煜背後響起，分外熟悉。

看著對麵那張麵無表情的臉孔，李煜心中卻是唏噓不已，能走到今天這一步，眼前這個人可謂是功不可沒，即便這個人的動機並沒有看起來那麽單純。“你能夠出現在這裏，足以說明我來對了，不是麽？”說著，他隨手指了指山洞中的情景。幽暗的光線之下，一切都顯得神秘而又飄渺起來。

黃裳不置可否得冷哼了一聲，“直說吧，你來此說為何時，我想你應該很清楚，時間已是所剩無幾。”

李煜聽著對方不悅的語氣，卻是笑了一笑，“若是我消息沒錯的話，前後不是應該有一百天才對麽？我剛才經過華山派的時候發現，似乎都沒有幾個失魂鬼呢！時間，應該沒有我想象中那般緊湊才對。”

“哼”，黃裳再次冷哼一聲，“你說的都沒錯，但是你不要忘了，正常情況下，這個世界從新生到崩潰至少需要三十年的時間。現在，你還覺得時間還很寬裕麽？”說著身形一轉看向了洞外，“有什麽問題，現在便問吧，我不想因為這些無聊的事情消耗太多的時間。”

李煜聞言，眼中閃過一絲得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