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管中窺豹

“你到底是誰？黃裳麽，不是吧！”李煜嘴角掠過一抹微笑，這個問題可是他早已思忖已久，這般理所當然詢問出來，自然是頓感舒心，即便對方不予回答。

黃裳聞言卻是不為所動，半點回頭的跡象都沒有。“你真的想知道答案？”良久，他卻是吐出了這麽一句話來，聲音中更是透著一絲冷笑。

李煜聽罷卻是心中一咯噔，在回憶盡複的情況下，當初在華山之巔的歲月已是一清二楚，黃裳言行之中的特點也就略知一二了。在他當初那個歇斯底裏的狀態下，黃裳不要說笑了，表情更是從來不曾有過變化。現在陡然聽出這絲微笑，心中的危險之感頓時扶搖而上。“雖然我很想和你拚上一拚，不過絕對不是現在。”說著，他將玄鐵劍抽了出來，並順手丟了過去。

“怎麽？”黃裳反手將玄鐵劍輕描淡寫地接了過來，口中的語氣卻是也靜了下來。“劍倒是不錯，配上你的無形真氣倒也算得上不錯了。”說著冷哼了一聲，“既然金蛇劍已經被你取到了，重新鑄煉便是，不過有一點我可要提醒你，要找一把適合自己的劍已是極難，而要找一名能給自己打造佩劍的鐵匠更是難上加難。”

聽著黃裳話語中勸誡的味道，李煜卻是搖了搖頭，“那個人叫什麽，現在何處？”之前那個年輕人的意思已是極為明顯不過，而剛才黃裳的話語更是將之再次驗證了一番。

黃裳遲疑了一下，還是說了出來。“能超越張小刀的匠師本來就不多，若是你運氣夠好，能遇到一個叫小刀的劍客，便當我說的都是廢話吧！”說到最後又加了一句，“小刀並不隻是鐵匠，他的劍術可是比冶煉之術更為精湛，要想找他鑄劍隻有一個要求，那便是撐過他的三劍。”說完便陷入了沉默。

小刀？李煜聽罷卻是心中暗驚，這個叫小刀的人他之前不要說知道了，便是聽都沒聽說過，而聽黃裳的話語，似乎這個人竟是一個劍術超乎他想象的超級高手。

“別發愣了，還有要問的一並問出來，這般婆婆媽媽的我可要走了。”在李煜出神的片刻，黃裳竟是直接不耐煩地打斷，即便他之前說的話還在山洞中尚未散盡。

李煜頓時有些哭笑不得，記憶中的黃裳似乎沒有這般模樣過。“你是什麽人，我可以不問，但是婉兒到底是人，你該告訴我吧！還有這無形真氣的秘籍，是不是經過她的修改才變成了現在這般模樣。”

聽到李煜接下來緊跟的兩個問題，黃裳卻是陷入了沉默，而且是直接沉默了半晌。“有時候我會想，若是當初不將你帶到這華山之巔來，一切是否便會和現在不同。”在喃喃自語一般地說了句話後，他的聲音重新恢複了之前的冷靜，“你說的沒錯，這無形真氣秘籍確是經過了婉兒的修改，至於她的身份嘛，等你將所有禁地信物都收集齊全後，你自然會知道的，我保證。”

李煜聽罷，心中的疑惑在消去了一些後，更多的卻是冒了出來。“最後一個問題，當初你我之間的約定是否還算數？”

黃裳猛地回過頭來，眼眸中更是閃現了一絲興奮的味道。“當然算數，隻要你能將那個人擊殺，不消說之前的條件，便是再多的條件我也能答應。”言辭中，卻是堅定之極。

李煜有些愕然地“哦”了一聲，接著眼中神光一定，“最後一個問題，那個叫小刀的人，最後一次出現是在哪裏？”

“杭城，他最後一次便是出現在杭城。不過……”黃裳說著稍微頓了一下，“不過那已經是幾十年前的事了，他現在是否還在這個世界中，誰也不能保證。若是你打定主意要融合那兩把劍的話，還有一個人興許也可以。”毫不遲疑，他直接往下說著，“這個人叫滄雪，一個月前尚在杭城出現過，你可以試著找尋一下。”

李煜聽罷又“哦”了一聲，當即不再遲疑，身影一動便朝洞外走去。

“無形真氣雖然經過了修正，但其中最大的缺陷卻是依然存在，有時間的話，多看一些書吧，興許能有幫助。”看著李煜離開的背影，黃裳眼中閃過了一絲期待，不過瞬間便在輕輕的搖頭中灰飛煙滅。

這已經是第二次有人讓他看書了，雖然出發點有些不同，但連續這般卻是有些巧合了。李煜離開山洞之後，伸手便掏出了懷中那部《道德經》手抄本，感受著書頁上微微的暖意，他還是將之收了起來。小刀還有滄雪麽，緊了緊手中的玄鐵劍，他倒是有些期待與這兩個的相遇了，尤其是那個能讓黃裳言辭忌憚的小刀。

下山的路上，李煜刻意選擇了行經華山派大殿，隻是讓他有些奇怪的是，這華山派上下一片寂靜，失魂人及失魂鬼早已不見了蹤影，隻是偶爾能看見一兩個華山弟子匆忙行走的身影，看衣飾，該是華山派中身份不低的弟子才是。眼見如此，他便沒了一探究竟的興致，當即身形一展，徑直便往山下而去了。

出了華山之後，李煜一路往杭城疾奔而去，隻是一連經過了三四座比較大的城鎮後，他心中卻是升起了一絲不安來。之前他行經時，這些城鎮中尚能聽到打鬥的聲響，現在卻是化為了一片寂靜，而路上偶或遇到的失魂人群也是不見了蹤跡，顯得空空蕩蕩的。他自然不會認為這是什麽好兆頭，能夠讓戰鬥決出勝負的，除了時間之外，還有意外因素，比如說，失魂鬼的增加。

李煜這般的擔憂在經過一座大城時變作了現實，他當時雖然隻是遠遠眺望了一番，但僅僅隻是一眼過去，竟是在失魂人中發現了十餘個失魂鬼回望的視線。最為關鍵的是，他遇見的這群失魂人不過是剛剛奔赴而來，尚未完全進入那座大城。換作來時，這些失魂人中最多隻會有兩個罷了，現在竟是翻了五倍。管中窺豹，可見一斑。

黃裳的話，並不是在虛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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