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 鮮血為路
這名女子的陣法修為雖然算不得絕強,卻是讓李煜覺得有些熟悉,無論是布陣手段還是陣法真氣運用上都給他似曾相識的感覺。一番思量之下，心下雖是有所猜度，卻是久久不能確定。
就在李煜離開這座本不該存在的小鎮後，不過行了十餘步便停了下來，昏暗的官道上，不知何時竟是站滿了江湖人，一眼望去怕是不下二十人。若是放在以前，這麽些人自然尋常之至，不過放眼現在看來，也就非比尋常了。
“來人可是李煜？”搭話之人聲音粗糙，一臉的大胡子加上鐵塔般的身形頗給人壓迫感，“碎空刀可在你身上？”
李煜細細打量了一下眼前這些人，除了那名領頭之人外，這剩下的人竟然盡皆一副凶神惡煞的模樣，其中便是有三人樣貌俊朗，但從眼神中折射出的凶光卻是有如實質一般，哪裏來的這麽一幫惡人。
“嘿，大爺問你話呢，碎空刀可是在你身上？”那大胡子似乎沒什麽耐心，不過片刻功夫便是出言催促道。
“刀確實在我身上，閣下是想硬搶呢，還是有何指教？”李煜隨口接話道。
大胡子聞言，一雙小眼睛頓時灼灼地盯向了李煜背後，回頭和身旁之人低語了一下後，忽然出言輕喝了一聲，“走，去嵩山。”吼完回頭看了李煜一眼，“不怪大爺沒提醒你，這一路上可沒你安生的時候了。”接著手一揮，人群中那三個殺氣逼人的年輕人倒是不進反退，隱隱然將李煜圍住了，這才停下。
保護麽，或者是監視？李煜對這些大漢的來意自是莫名其妙，其中更是沒有一個麵善之人，眼前前麵那些人已是去得遠了，這才身形一動跟了上去。果不其然，那三個年輕人旋即便跟了過來。
似乎為了應證大胡子的話語一般，李煜才方一動身，前麵便是傳來了大聲的嗬斥聲，接著便是真氣淩空、刀劍相交的動靜傳來。不過眨眼功夫，慘叫聲中，空氣中很快便飄來了濃鬱的血腥氣息。
讓李煜有些意外的是，這些大漢竟是頗為拚命，一番廝殺之下，道旁埋藏的十餘名黑衣人盡皆伏誅。從真氣上看，這些人分明便是青城派之人。
轉眼之間，一刻鍾已是悄然逝去，那些大漢已是連著遭受了三撥黑衣人的伏擊，除一開始的青城派弟子外，很快便出現了血刀門和鐵血大旗門弟子。不過這些人的修為竟是稀鬆平常，完全是來送死一般，而讓李煜驚訝的偏偏就是這點，這些人即便拚殺剩下一兩人也是悍不畏死，死戰到底。這樣的結果便是，那些大漢中已是徹底倒下了八人，便是剩下的也是無不帶傷。
隨著李煜的前進，越來越多的江湖人拚殺了進來，而更讓他意外的是，除了埋伏襲殺之輩，中間竟是有兩撥人加入了防護的行列，多為靈鷲和五毒弟子。可惜的是，這一路除了殺戮之外，其他什麽都沒有，沒有人與李煜打招呼，沒有人談論這樣應該不應該，有的隻是殺人或者被殺。
血路一路蜿蜒而下，一個時辰便在濃鬱的血腥味下緩緩流淌。看著眼前依舊昏暗一片的樹林，李煜隻能是靜靜地看著。出手或者不出手，在這等怪異的場合，顯然沒有考慮的意義。
盡管殺戮不斷，但腳步從未停歇。當大胡子提著鮮血淋漓的大刀回到他麵前的時候，他渾然不顧左臂處斷臂的痛苦。“據老子估計，這前麵就剩最後一撥人，你們別在後麵晾著了，殺！”
李煜見狀愣了一愣，這大胡子說話雖然含蓄，但他被鮮血染紅的眼神中卻隻有絕對的肯定，司空見慣一般的肯定。莫不是，他之前便經曆過，不然……帶著一絲遲疑，李煜往前走了一些。
真正的殺戮並不需要華麗的掩飾，刀去血流之下，幹脆果斷。與其說，他們是在拚殺，還不如說是在例行公事。隨著眼前不斷有人倒下，而又不斷有人填補，李煜忽然覺得，這背後定然有著不可說的緣由。
當李煜踏過一地的血腥，來到苟延殘喘的大胡子身邊時，他蹲下身來。“剛才那一劍，為什麽不躲？”
大胡子的瞳孔已是有些渙散，但在聽到李煜的問話後，竟是猛地浮現了一絲精芒，其中的感情難以名狀，但臉上的笑容卻是如花般綻放了開來。最終，他沒有說出一個字來。
“不想說，又或者不屑說。”李煜伸手覆上那雙並不顯大的眼睛，心中歎然的同時，不得不舉步前行。嵩山，已然在望了。
對於江湖人來說，許多地方乃是福地，而許多地方卻是不能輕易靠近的險境，至於嵩山，卻隻是一塊被大多數人選擇性遺忘的福地，若是那座龐然大物未曾被覆滅……
這時的嵩山顯得特別的熱鬧，還沒有靠近那座廢棄的山門，熱鬧的喧鬧之聲便是傳了出來。似乎是約定俗成的一般，嵩山跟前不見血腥。
“你這家夥怎麽這麽久才來，我們都等了好半天啦！”在看到李煜的身影後，血瞳有些得意地說道。
李煜笑了笑，“能夠順利到便是了，怎麽樣，這一路可還安全麽？”這話卻是對著婉兒說的。
“能有什麽事，當然安全了，鬼影都沒看到一個。”血瞳搶答道。
婉兒卻是點了點頭，“該來的都已經來了，血瞳，我們走吧！”平靜的聲音，還有在躲藏著的眼神。
血瞳聞言倒是沒有多問，點了點頭，“小丫頭，你這要乖乖帶在這家夥身邊便是了。”說完惡狠狠地瞪了李煜一眼，“還有你，可不要輕易掛了，你答應我的事可還沒有辦到呢！”說完不經意地掃了一眼藏經閣那邊，眼神中盡是玩味。
李煜心中有些了然的同時，出聲問道：“這碎空刀，額，算了，該用它的時候自然就要用了。”
婉兒頷首示意了一下，便是拉著不時回頭的血瞳下山去了，不過片刻功夫，兩人已是不見了蹤影。
“大哥哥，我們走吧！”似乎是聞到了隱約的血腥氣息，滄雪的臉色有些不好。而她身旁的任平生，卻是看著兩女離去的背影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