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德國海軍現役的高速魚雷艇群當中,“閃電”好比身材嬌小的刺客,有著來去如風、一劍封喉的技巧,“雷霆”則是強力的弓弩手,致命的連發絕技,且擁有一定的近身戰鬥能力。..

弗蘭德斯北部海域,由“閃電”和“雷霆”合編而成的第二‘波’德國高速魚雷艇群對英國快速艦隊展開了‘激’烈進攻。為了掩護主力巡洋艦隊,一支由四艘英國驅逐艦組成的戰鬥分隊主動前出,用迅猛的炮火重創了領陣的一艘德國大型魚雷艇,而它們很快遭到了6艘“閃電-14”的反擊。這種高速戰艇由單人駕駛,無槍炮配備,僅搭載一具450毫米魚雷發‘射’管,內置g12型蒸汽瓦斯魚雷一枚。

最前麵兩艘“閃電”,以齊頭並進的姿態衝向了同一艘英國驅逐艦,而它們的駕員皆是德國海軍高速戰艇部隊的‘精’英人物——中士弗林茨-赫爾希斯,下士裏曼-貝斯勒,兩人服役的絕對時間不算長,但在高速魚雷艇的駕駛方麵都有出類拔萃的表現,都曾得到代表弗裏德裏希船廠出戰國際水上競速賽的機會。赫爾希斯曾在1913年的威尼斯大賽中奪得亞軍,貝斯勒也獲得過不錯的名次,兩人還先後在但澤海軍校接受士官培訓,得以從普通水兵邁入士官行列。

從赫爾希斯的駕駛艙往前看去,英國驅逐艦上火光頻閃,細長的舷側輪廓很容易讓人聯想起梭魚,但梭魚可沒有這般尖利的牙齒。隻見連串的機關炮彈襲來,在海麵上‘激’起成排的水‘花’,這些水‘花’疾速延伸而來,轉眼就要擊中他的魚雷艇,赫爾希斯下意識地轉動方向盤,這艘“閃電-14”就像一艘正向獎杯衝刺的冠軍賽艇,在最後一個拐彎點做出了一個恰到好處的轉向。多一分嫌多,少一分嫌少,正好避開了敵艦‘射’來的炮彈。

眼前的這些英國驅逐艦,槍炮數量較戰爭爆發時的常規布置增加了一倍不止,但它們的主體結構畢竟在設計階段就已經定型,往甲板上層塞進槍炮易,在戰鬥中保持連貫流暢的彈‘藥’供應難。若是遭到敵方炮火的幹擾,持續作戰能力就更加難以保證了。

趁對方的機炮‘射’擊出現間隔,赫爾希斯和貝斯勒不約而同地選擇了直線突擊。轉眼之間,英國驅逐艦的輪廓完整出現在了他們的瞄準鏡中,而足夠的清晰也意味著它們已在魚雷有效‘射’程之內。

看到英國戰艦舷側閃現機關炮‘射’擊的火舌,兩名高速戰艇‘精’英敏捷地調整航向。隻見這兩艇“閃電-14”迅速靠攏,它們這時候已經分出了前後:貝斯勒領先二十多米,赫爾希斯緊隨其後。兩艘“閃電”的縱向位置接近重疊,但接下來並沒有相互‘交’錯,而是非常迅速地反向偏移。

當瞄準鏡已經容不下英國驅逐艦的完整輪廓時,貝斯勒率先發‘射’魚雷。

赫爾希斯的“閃電”並沒有跟著發‘射’魚雷,而是做了一個s型的機動,看到英國驅逐艦為避開貝斯勒的魚雷而進行右轉,他才‘精’明地瞄準了英艦前方發‘射’魚雷。

在這個時代,所有的魚雷都是發‘射’後無法再改變方向的直航魚雷,發‘射’魚雷之後,留給高速戰艇駕員的要任務就是安全撤離。所以,赫爾希斯和貝斯勒的“閃電-14”依然風‘騷’地扭動著身軀,直到重新進入煙幕帶——在這之前,他們聽到了後方海麵傳來的爆炸聲。回頭望去,他們合力攻擊的那艘英國驅逐艦上空正騰起一團翻滾的黑煙。

此時此刻,究竟是誰的魚雷命中目標已經不重要了,兩人透過艙蓋朝對方豎起大拇指。然而戰爭是殘酷的,並不是每一個投身戰場的人都能夠像赫爾希斯和貝斯勒一樣帶著勝利的榮耀全身而退。

向這支英國驅逐艦分隊發起進攻的高速戰艇損失情況還不算糟糕豆豆小說閱,衝向英國艦隊的16艘高速魚雷艇竟隻有5艘進入魚雷‘射’程,整個攻擊‘波’次到最後僅1艘大型魚雷艇和8艘高速戰艇幸存,這些雷擊艦艇儼然變成了戰場上的一次‘性’消耗。

饒是如此,德國海軍的第‘波’魚雷艇依然如期而至。

海麵上,英國艦隊再收攏隊形。經過前麵兩輪魚雷攻擊,他們的艦艇和人員損失並不嚴重,但彈‘藥’和‘精’力的消耗對後續作戰十分不利。看到又一批德國魚雷艇群正在靠近,英艦官兵也隻能硬著頭皮繼續迎戰,而這一次,德國人派遣上陣的共有1艘大型魚雷艇和12艘高速戰艇,隻相當於前麵兩次進攻兵力的一半。若是前麵兩批魚雷艇群進攻順利,它們便是來檢漏的,但戰鬥至此,英國快速艦隊實力猶存,延續前麵的進攻戰術無異於自尋死。

出於各自的任務和使命,英國艦隊和德國魚雷艇群迎麵相向,又一場‘激’烈而殘酷的戰鬥即將展開,然而沒過多久,領陣的德國大型魚雷艇忽然轉向,身後的高速戰艇也跟著調頭退走,看樣應該是收到了後方指揮艦發來的撤退命令。不過,這群德國魚雷艇並沒有完全撤走,而是保持在英國快速艦隊的視線之內,密切監視著對方的舉動。

高速戰艇進攻不利,“俾斯麥”號的魚雷攻擊機儼然成了遲滯英國快速艦隊的最佳選擇,但此後很長一段時間,它們都沒有再出現這片海域,卻不是因為起降裝彈耽誤了時間,而是因為德國無畏艦群與英國主力艦隊打得難分難解,魚雷攻擊機遂扮演起了出奇製勝的奇兵角‘色’。

德國支援艦隊所在海域,看到第一‘波’出擊的23艘“雷霆”隻回來9艘,各艦官兵皆感意外,尤其得知英國艦隊並沒有遭到災難‘性’的打擊,5艘高速魚雷艇母艦上的德軍官兵都默默無言地幹著手中的工作——將返航的高速魚雷艇從海麵吊起,加裝魚雷和燃料,緊急修補漏損,並用預備人員替換下負傷或因其他原因無法繼續出戰的艇員。

在指揮艦上,年輕的克裏斯蒂安-奧古斯特上尉流‘露’出沉重的情緒。年輕的他也是一名“高速‘精’英”。他是最早加入高速魚雷艇試驗大隊的“元老”,總共參加過62項水上競速賽,4次奪魁,19次進入前,光憑這些榮譽就足以力壓德國海軍的絕大多數高速戰艇駕員,卻從未獲得實戰經驗——顯赫的王族身份是唯一的製約。

現如今,克裏斯蒂安的職務是高速魚雷艇母艦分隊的參謀長,同時還兼任了德國高速魚雷艇校的席教官。雖然提前知道了戰況,但看著高速戰艇部隊铩羽而歸的狼狽景象,他依然怒火中燒,熱血沸騰,而從參戰駕員口中聽說英國艦隊是用猛烈的榴霰彈‘射’擊重創了無往不利的德國高速魚雷艇群,更恨不得親自駕艇參戰,用頂級的駕駛技巧去破英國艦隊的密集火力陣。

“哼!敵人的霰彈就像往水麵灑沙,一把接著一把,我們避開了多次攻擊,但最後還是挨了一發。”

說話的這名海軍一等兵是位“雷霆”駕員,他正坐在甲板上接受軍醫官的治療,戰鬥中,他的戰艇被一顆霰彈打了個對穿,萬幸的是,這顆比拳頭略小的霰彈擊穿鋼化玻璃蓋後斜著從艇身右側穿出,隻造成了輕微的滲漏,而他本人隻是被座艙的碎片割傷了右臂,後座機槍手則連擦傷也沒有,但年輕小夥顯然被這樣的經曆嚇呆了,登艦之後便一直呆若木‘雞’地坐在角落裏。

圍在一旁的官兵聽了莫不搖頭,榴霰彈固然不是什麽新鮮裝備,但魚雷艇群要想在正麵‘交’戰中強行突破英國艦隊的防禦,這榴霰彈可是個大的麻煩。

克裏斯蒂安一直站在艦橋舷梯上聽這名一等兵說話,內容雖沒有驚人之處,但他卻聽出了異樣,遂沿著舷梯走下來。

“這麽說來……敵艦在戰鬥過程中發‘射’了相當多的榴霰彈?”

一等兵連忙起身敬禮:“長官!”

克裏斯蒂安無心顧及禮節,徑直問道:“據你估計,一艘英國戰艦打了多少發榴霰彈?”

一等兵顯然對這個問題感到突然,他一邊努力回想一邊回答:“呃……如果以每分鍾一發的速,一‘門’炮至少打了15發,一艘戰艦大概是……120發。”

“它們大部分時間都用艦舷朝向你們,以便發揮後部主炮的作用?”克裏斯蒂安又問,而在得到肯定的回答之後,他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就算半數炮彈都是榴霰彈,一‘門’主炮也隻有40發左右,兩輪攻擊已經消耗了大部分。”

這時候,另一名在旁休息的下士駕員‘插’話道:“我們的飛機靠近英國艦隊投‘射’魚雷時,那些英國戰艦也動用了榴霰彈,隻是時間不那麽長,加起來打了大概六七輪。”

“哦?”克裏斯蒂安頓時眼前一輛,除非這支英國快速艦隊隻是來打野兔的,否則的話,它們必然要攜帶相應數量的穿甲彈,榴霰彈的載量應該就在自己估計的範圍內。

想通了這些,克裏斯蒂安頭也不回地朝艦橋走去。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