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人,巨人,鷹眼1號呼叫,鷹眼1號呼叫!北方海麵現鉛色塗裝戰艦兩艘,航向正南,航約16節,初步判斷是俄國艦艇,準備降低高度進行確認!重複,北方海麵現鉛色主塗裝的戰艦兩艘……”

烏雲低垂的天空中,一架淺色塗裝的愛製ik-35c型艦載偵察機帶著低沉的轟鳴聲徐徐下降,飛行員視線前方的海麵上,兩艘深色係的艦艇正以最簡單的一字縱隊自北向南航行。?.??`c?o?m領頭那艘艦型窄而修長,堡壘式艦橋和三腳主桅帶有濃鬱的英式風格,四座雙聯裝主炮呈前二後二配置,後麵那艘體型粗短,采用塔式艦橋和單柱主桅,四座三聯裝主炮為早年流行的前一、後一、中二配置,而且舯部兩座是麵對麵布置在中軸線上。

片刻過後,這架戰術編號為b-o1的愛爾蘭海軍水偵再度出無線電波:“巨人,巨人,鷹眼1號呼叫,鷹眼1號呼叫,兩艘戰艦均懸掛紅旗,其中一艘是甘古特級戰列艦,另一艘是不明艦型的重巡洋艦,兩艘戰艦所有武器未罩炮衣。重複,一艘甘古特級戰列艦,一艘不明型號的重巡洋艦,兩艦懸掛紅旗,武器未罩炮衣……”

數十公裏外的海麵上,愛爾蘭海軍旗艦“貝爾法斯特”號和隨行輕巡洋艦“斯托克斯”號已調頭向北。得到偵察機的報告,編隊指揮官斯特亨-沃爾特斯少將立即下令進入二級戰備,兩艘愛爾蘭戰艦上隨之響起了急促的警鈴聲,防空炮和魚雷戰位上的艦員們紛紛掀開罩在武器上防止海水侵蝕的炮衣。這並非不列顛之戰結束以來愛爾蘭海軍艦艇次在北海啟用二級戰備,更不是西方同盟國艦艇第一次在北海與蘇俄艦艇不期而遇,高級軍官和老水兵們大多已對這種情況習以為常,那些新服役的水兵們則明顯有些不知所措。

在艦載偵察機和雷達的嚴密監控下,巡航北海的愛爾蘭海軍編隊跟來自北方海域的蘇俄海軍編隊漸行漸近,最終在愛爾蘭海上***以北三十公裏處碰麵了。w?ww.`

一馬當先的“貝爾法斯特”號主動出國際通用的燈語信號:“我是愛爾蘭海軍旗艦‘貝爾法斯特’號,在此執行警戒巡航任務,請通報你艦艦名和任務。”

對方領艦,那艘愛爾蘭飛行員無法辨明艦型的“重巡洋艦”,漫不經心地給出了回應:“我是蘇俄海軍的‘基洛夫’號,與友艦編隊航行,途經此地,沒有特定任務。”

看到對方燈語信號,兩艘愛爾蘭艦艇的艦橋裏頓時一陣唏噓之聲,原來那就是神秘兮兮的基洛夫級巡洋艦從該級巡洋艦的艦型輪廓、技術性能以及誕生時間、建造度來看,蘇俄海軍工程師肯定是從英國的勇敢級大型巡洋艦身上汲取了寶貴經驗,所以其艦型也應當定義為“大型巡洋艦”更為恰當。西方同盟國獲得的有限情報表明,基洛夫級巡洋艦采用了跟勇敢級相同的英製mk28型雙聯裝2o3毫米艦炮和帕森斯蒸汽輪機,火力和射程都對普通輕巡洋艦具有壓倒性優勢,但裝甲防護水平仍屬輕巡洋艦級別,最大航稍遜於同期建造的輕巡洋艦,活動半徑則有可能優於普通輕巡洋艦。

“能在北海見到你們非常榮幸,祝你們航行順利。”愛爾蘭海軍旗艦以燈語信號問候對方,而後拋出己方要求:“需要提醒的是,我國在前方海域實施海上勘測,勘測設施可能威脅到往來船隻的安全,請你們調整航向繞行。”

這一次,俄國戰艦過了好幾分鍾才來燈碼信號:“我們會對自己的航行安全負責。??.??`co?m”

毫無疑問,這是一個頗顯生硬的回應。見對方沒有調整航向的意思,“貝爾法斯特”號帶著“斯托克斯”號快右轉,它們在海麵上劃出一道長長的弧線,將左舷展現在對方麵前,所有主炮都轉動了一定的角度,但沒有將炮口直接對準蘇俄艦艇。

兩艘蘇俄艦艇繼續南行,雙方的距離不斷縮減,兩艘愛爾蘭艦艇先一步駛過,俄國人的“基洛夫”號則從愛爾蘭輕巡洋艦“斯托克斯”號留下的水痕上橫切而過,這時兩艘巡洋艦之間的距離不足百米,而兩艘主力艦相距不過五六百米,雙方戰艦的輪廓線條乃至許多細節都清楚映入對方官兵的眼簾!

“貝爾法斯特”號的戰鬥艦橋裏,身高近一米九的沃爾特斯表情凝重地望著視線中的俄國戰艦,仿佛看到了兩個渾身酒氣的俄國大漢。作為愛爾蘭本土出身的新一代海軍將領,沃爾特斯在成長過程中掘並著重培養了剛毅、果決、冷靜的品格,憑著紮實過硬的軍事素養,他冷眼觀察並判斷現場局勢:貼身近戰,愛爾蘭編隊能夠以魚雷取勝,拉開遠戰,兩艘愛爾蘭戰艦擁有射擊精度和射優勢,也就是說,兩艘愛爾蘭戰艦在噸位略遜的情況下反而擁有戰術優勢,但俄國人的性格偏偏是橫蠻不講理的,他們的魚雷和炮彈同樣致命,一旦雙方生直接衝突,恐怕就是玉石俱焚的結果

權衡利弊,沃爾特斯迅做出應對:一麵令編隊右轉,再度從對方航線前方橫切而過,一麵令通訊官將自己現場拿捏的陳述和意見給海軍參謀部。

且不說海軍參謀部的值班軍官能否在第一時間聯係上參謀長等主管將領,就算立即接獲報告,他們也不能立即做出最終的決定,必須盡報告國防大臣和國王陛下,這些環節需要時間,若要通過外交渠道跟蘇俄方麵溝通,或是與德國高層會商,那就需要更多的時間了……

建成服役之時,沙俄的甘古特級戰列艦最大航接近25節,居然比德國的“馮-德-坦恩”號戰列巡洋艦還要快,然而此後二十餘載,兩者的命運卻截然不同。如今服役於蘇俄海軍的四艘甘古特級可謂老態龍鍾,其作戰性能遠未恢複到服役後的最佳狀態,開足馬力也達不到當年風馳電掣的度,轉入愛爾蘭海軍服役的“馮-德-坦恩”也即“貝爾法斯特”號先後進行了兩次現代化改裝,綜合作戰性能較“出廠狀態”有了約5o%的提升,不論艦況還是官兵素質都較為理想,而且在整體噸位大幅度增加的情況下,極限航還略有增加。

這樣一來,雙方的性能就出現了剪刀差。

“貝爾法斯特”號的轉向動作一如既往的靈活飄逸,新銳的“斯托克斯”號緊緊跟隨其後,這時候小編隊的航已經提升至24節,比對方的現時航快了一半,因而能夠遊刃有餘地重新搶到俄國艦艇身前。在沃爾特斯的直接指揮下,“貝爾法斯特”號從“基洛夫”號前方百多米處駛過,而“斯托克斯”號則勇敢地從“基洛夫”號與那艘桅杆上懸掛紅旗的甘古特級戰列艦之間穿過。要知道艦艇不同於行人或者汽車,它們無法在短短幾秒之內改變航向航,若是計算有誤或者忽略了某個細微的因素,就有可能狠狠地撞在一起所以友艦在演習或作戰中生碰撞的事件屢見不鮮,而且動輒重傷甚至沉沒。

愛爾蘭人依仗高的技戰術水平玩了一把心跳,俄國人自然要跟著心驚肉跳一回,在“貝爾法斯特”號和“斯托克斯”號駛過之後,兩艘蘇俄戰艦上都能看到水兵們憤怒揮拳。

見兩艘俄國戰艦依然不肯改變航向,沃爾特斯指揮他的編隊再一次調頭駛來。愛爾蘭海軍雖然沒有這一先例,但他們的國王約阿希姆一世陛下卻是日德蘭那場戰艦肉搏戰的直接推手,沃爾特斯的戰艦若是跟蘇俄艦艇相撞,倒是不辱約阿希姆的赫赫威名!

第三次非武力攔截,愛爾蘭海軍編隊稍稍改換路線,由“貝爾法斯特”號跟俄艦“基洛夫”號跳了支讓人血壓爆表的“貼麵舞”,兩者的距離一度拉近到了三十米左右,而且在接近平行航行的狀態下,一旦生碰撞,吃虧的絕對是噸位不到對方一半的“基洛夫”號。

調戲“基洛夫”號隻是這場危險遊戲的一半,“貝爾法斯特”號旋即滿舵左轉,從“基洛夫”號的右側繞到了那艘甘古特級戰列艦後方,接著又從它後方追到了左側,在相距大約百米的位置,用燈光信號打招呼道:“我是愛爾蘭海軍旗艦‘貝爾法斯特’號,可否報上你的艦名和任務。”

緘默片刻,俄艦給出了回複:“我是蘇俄海軍北方艦隊的‘巴黎公社’號,此行前往列寧格勒,無意侵犯貴國。”

一戰結束時,沙俄被迫割讓烏克蘭和白俄羅斯,承認立陶宛、拉脫維亞以及愛沙尼亞成為德國的保護國,而後蘇維埃革命推翻了舊政權,經過了內戰洗禮,逐步將這個國家從災難深淵拖了回來,但俄國的戰略處境已經生了劇變,他們不再獨霸黑海北岸,而是蜷縮一隅,既無必要也無能力維持一支龐大的黑海艦隊;他們丟失了在波羅的海沿岸的海軍基地,芬蘭灣得天獨厚的防禦優勢也被嚴重削弱,喀琅施塔得和列寧格勒的戰略地位不複從前。所以,蘇俄海軍的戰略部署不斷向北方的巴倫支海和東方的西太平洋轉移,港口和防禦設施的建設也在相應進行。至1933年二戰爆時,北方艦隊和太平洋艦隊已擁有蘇俄海軍一多半的作戰力量,四艘甘古特級便有兩艘部署到了北方艦隊。戰爭期間,蘇俄與英美往來密切,其交易合作大部分都是通過北方航線進行的,北方艦隊因而成為蘇俄海軍最活躍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