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幾日軒轅金和杜佑成從邊界回來,兩人都垂著頭,表情沮喪,神情落寞。

“怎麽樣?沒等到嗎?”傅依然聞迅親迎出宮,一見兩人的樣子,不由嚇了一跳。

“等是等到了,不過捉到的人全部服毒自盡了。 ”杜佑成歎息一聲道。

他喬裝打扮混在貨運隊伍裏,一路之上都小心翼翼,時刻注視著可能發生的情況。 在隊伍出了大運,行到中葉國邊界的時候,忽然從山裏躥出一群黑衣蒙麵人,他們手持利器,身手敏捷,一上來就對著貨隊的人又砍又殺。

軒轅金早在這一帶秘密布置了軍隊,按著他們提前商量好的,杜佑成一放響箭,他便帶著偽裝好的軍隊迅速從附近趕到,把那群黑衣人團團圍在中間。

“風緊,扯乎啊。 ”黑衣人知道中了埋伏,驚慌失措的開始潛逃。

軒轅金早做好準備,根本容不得他們逃跑。 他指揮軍隊蜂擁而上,兵器相交,發出清脆的撞擊聲。

黑衣人武功高強,兩邊打鬥甚是激烈,到後來大運軍隊越聚越多,黑衣人見支撐不住,便英勇的服毒自盡了。 一具具屍體橫在地上,剛才還好端端的活人,隻一刻就七竅流血了。

軒轅金沒想到他們的行為這般激烈,情急之下,抬腿踢到一個黑衣人,掐著他的下巴,想叫他把毒藥吐出來。 正在這時。 忽然一隻羽箭從東方射了過來,正中那黑衣人的後背,那黑衣人當場吐血斃命。

這是殺人滅口啊!

“快追。 ”軒轅金當先奔箭射來地方向追了過去,卻隻發現一個荒草雜生的山丘,哪裏有什麽射箭之人。

一切都沒能按照原定計劃進行,望著一地黑衣人的屍身,杜佑成和軒轅金都顯得有些失望。 他們費了一個月的氣力。 最後什麽都沒有得到,心中的氣惱自是可想而知。 他們無功而回。 帶回來的隻有一堆黑衣人用過的兵器和穿過地衣物。

三人行到宮中,軒轅金吩咐侍衛把一堆東西都堆在宮門口。

對於這一堆沾著血跡,死人用過的東西,傅依然可不敢動手碰,站在一邊指揮著侍衛檢查所有可能地蛛絲馬跡。

“這東西我都查過不下十遍了,籌劃此事的人也是個人物,居然什麽都沒留下。 ”杜佑成在一旁看著傅依然忙活。 很適時cha上那麽一句。

怎麽不早說,讓她白費了許多力氣。 傅依然白了他一眼,暗恨他去了一趟邊關,回來怎麽變得有些可惡了。

“兵器我也都檢查過了,上麵沒有特殊的印記,都是普通兵器鋪裏,一兩銀子能買一把的貨色。 ”軒轅金苦笑了一聲道。 這樣的事能做的這麽隱蔽,這人的能力連他都很佩服了。

“那隻箭呢?按說那支箭是後來射地。 沒準會有破綻。 ”傅依然沉吟一會兒,忽然開口道。 百密終有一疏,她就不相信真的找不到任何線索。

她這一句話,提醒了另兩人,軒轅金吩咐侍衛遞過那支羽箭,拿在手中反複的查看著。 箭上的鳥羽不知是什麽鳥類的羽毛。 比一般羽箭用的略長些,箭杆很正常,粗細剛好,看不出絲毫的異處。 箭頭之上還殘留著幾絲血汙,已經發了黑色。 軒轅金掏出一方手帕在上麵輕輕擦拭著,直到天lou出光亮的金屬色澤。 他伸手把箭頭放在太陽底下照看,那金屬地顏色被日光一照,亮的有些晃眼。

“鐵倒是上好精鐵,隻是別的也看不出什麽來。 ”軒轅金歎息道。

“再仔細瞧瞧。 ”傅依然和杜佑成四雙眼睛也緊緊盯著羽箭,見他有些想放棄的意思。 忙異口同聲道。

“仔細瞧。 也瞧不出什麽。 ”軒轅金根本不相信箭頭能看出什麽玄機。 他有些無奈的繼續辨識著,卻忽然發現陽光照在箭頭之上。 有個地方反射的居然是紅光。

還真是內有玄機啊!軒轅金吩咐侍衛端來一盆清水,把箭頭放在水中,陽光照在水麵之上,幻化出一個奇特地圖案。

傅依然湊過頭去一看,那是一種異獸的圖案,頭上長著角,看起來像牛,但卻比牛的毛還要多些,臉形更接近於獅子。

這樣的圖似乎在哪裏見過。 傅依然敲著腦袋想了一會兒,忽然驚叫起來,“啊,我知道了,這個圖案我見過。 ”

“在哪裏見過?”杜佑成追問了一句。

“在僬僥的玉居裏,那是陳家的老宅。 ”她忽然想起那圖是在陳蔚然那間,掛滿鈴鐺的木質房間裏看到過,當時她還感慨了一番陳少主的品味獨特,在屋裏雕刻這麽難看的造型。 不過後來,她和杜佑成再去玉居的時候,那座木房已經燒地隻剩灰渣了。

既然證實圖案是屬於陳家地,那一切的事情就有可能是陳家少主搞地鬼了,在陣前送銀送糧,在後造謠生事,還趁機劫持大運的財物,這陳蔚然做這些事到底是為了什麽呢?還有他突然出現在無緇,又是在預謀著什麽?

天啊!這家夥還真是會惹麻煩。 傅依然腦中幻想出陳蔚然那張巧笑兮兮,似乎對什麽都滿不在乎的臉,不由恨得牙癢癢。 經過此事,他們的梁子也算是結大了,她傅依然又豈是吃素的,絕不會輕饒。 這討人厭的陳少主。

“你打算怎麽對付陳家?”杜佑成開口問道。 他雖不完全了解傅依然和陳家的恩怨,但也知道她似乎對陳蔚然的好感並不強。

“自然是有怨的報怨,有仇的報仇,我先把陳家在大運的所有商鋪給查封了,看他們還能樂到幾時。 ”傅依然咬著牙,恨聲道。

“這不好,這樣會打草驚蛇的,陳家既是有預謀的做此事,當務之急還是要查清他們到底想幹什麽。 ”軒轅金在一邊勸說道。

隻是一個大家族而已,膽敢跟國家作對,他們的膽子當真可以包了天了。 越是如此,便當真越是操之過急了。 傅依然明白這個道理,便點點頭,對軒轅金道:“我相信你的手段,你下去布置吧,不管用什麽方法,我都要把這個肉中刺從大運剔除出去。 ”

“你放心,你幾次機緣巧合撞破他們的謀劃,就表示好運從一開始就沒跟著他們,所以不管他們想得到什麽,都不會成功。 ”杜佑成忽的輕笑一聲道。

其實仔細想來,這個陳蔚然還真是有點倒黴呢,他隨便出一次遠門,就能碰上傅依然,然後連玉居老宅都放棄了,接著是在無緇,本來想計劃一件驚天的大事,卻又偏偏被闖進妓院的傅依然給撞破了。

真要講起緣分來,他跟傅依然的緣分還真是不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