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軒轅金邁進賭場的門之後,雲飛花的眼睛一直跟著他轉來轉去,對血腥的場景視而不見,臉上沒有一絲驚慌之色。

“你就算把他們全殺光了,撒上鹽醃成臘肉,也不關我的事,這個賭約你也必須得履行。”雲飛花眼望著軒轅金口中徐徐說道。

“好大的口氣,就怕你成了死人之後,想要也要不起了。”軒轅金冷聲道。

“我怎麽會變成死人呢,怕是大將軍舍不得殺我。”雲飛花嬌笑著,拋了一樣東西在軒轅金麵前。

那是一塊方形的玉佩,上麵刻著奇怪的圖案。

軒轅金伸手接過,隻看了一眼,臉上表情立時為之一變,驚道:“你是中葉國的大皇子?”

一聽中葉國三字,傅依然也有些震驚,她差一點就成了中葉國的皇後,也就雲飛花的娘,這麽一想,他們的緣分還真是深厚啊。

“正是。”雲飛花點點頭道:“大運與中葉國剛建的邦交,相信貴國也不想那麽快就打仗吧。”

軒轅金臉上明顯**了一下,一揮手,吩咐道:“都住手,收拾幹淨,所有人都退出去。”

眾鐵騎齊聲道:“得令。”然後極迅速的把屍首拖了下去,有人過來清洗血跡。有幾個在鬼門關裏撿了條命的,早嚇得走不動路了,也被鐵騎像拖死豬一樣拽了出去。

隻一會兒功夫,整個賭場的大廳就剩下四個人了。

傅依然一拉杜佑成,兩人也想開溜。軒轅金冷冷道:“你們留下。”禍是他們闖的,這個時候想當沒事人,躲出去,簡直是癡心妄想。

唉,沒跑成。傅依然又轉身退了回來,極不情願的找了個位置坐下。杜佑成也萬分沮喪的坐在傅依然身旁,他也知道今天傅依然闖的禍有點大,隻希望回頭她不會被軒轅金修理的太慘。

軒轅金見人都走光了,對雲飛花道:“你劃下道兒來吧!”剛才他隻與雲飛花過了一招,就已驚覺這是個絕頂高手,再加上還有一個讓人忌憚的身份,讓他心中著實不敢對他小視。

雲飛花笑道:“咱們來賭一局,你若贏了,這張契約書作廢,你若輸了就把皇宮讓給我。”

不是吧!皇宮要是輸出去,她以後住哪兒啊!傅依然忙道:“不行,皇宮不能賭。”

雲飛花道:“不賭皇宮可以,那就賭你吧!軒轅金若輸了,你就是我的人。”

傅依然忙道:“那還是賭皇宮吧。”讓她跟著雲飛花這人妖,她寧可自殺。

“既如此,那就開始吧,麻煩你們二位給開牌。”雲飛花手肘著賭台媚笑道。他在對傅依然和杜佑成說話,但是眼睛一直沒離開過軒轅金。

“我來。”杜佑成忙站了起來道。他可舍不得讓依然動手。

杜佑成笨拙的切好了牌,發給雲飛花和軒轅金。

雲飛花xian起兩張往桌上一攤,大笑道:“天牌,真是天助我也。”

軒轅金把牌一扔,冷冷道:“再賭一局,這次若輸了我把武成門給你。”

“好。”雲飛花柔媚一笑道:“你若贏了,契約書和皇宮你任選一樣。”

武成門是外皇城大門,進出皇宮的主要通道。

第二局再開,軒轅金是梅牌,雲飛花是板凳,軒轅金勝。

軒轅金用手點指契約書,雲飛花很豪氣的當場撕了個粉碎,願賭服輸,這點氣度他還是有的。

兩人又賭了八局,互有勝負,最後雲飛花把賭場輸給了軒轅金,而軒轅金卻把武成門給輸了出去。在這之後,雲飛花說什麽也不肯玩了。兩人當場重立切約書,交割清楚。

傅依然暗自僥幸,幸虧輸的不是皇宮,不然她晚上還沒地兒可去了。

軒轅金見雲飛花不同意再賭,也不計較,站起身道:“今日已晚,你就請出去吧!”

剛贏了賭場就趕人了。雲飛花也不著惱,笑道:“既如此,告辭了。”說完當真走了出去。。

門外早就備好轎子,傅依然和杜佑成各自上了轎。

見轎子去的遠了,軒轅金一揮手,吩咐道:“把裏麵仔細搜查一遍,然後放火燒了賭場。”

眾人齊應一聲,開始行動,不一會兒賭場就火光衝天,屋裏的木頭被火燒得劈啪作響。

傅依然轎子行出很遠,忽見火光陡然而起,映的天空都變紅了。遠遠的傳來一些平民百姓的驚叫聲:“著火了,著火了,快救火啊!”

傅依然xian起轎簾,向後望了一眼,心中暗歎軒轅金果然行事狠絕,連回手的機會都不給對手。不過現在她該擔心的不是雲飛花,而是她自己,沒準一會兒軒轅金還有一筆帳,要找她算一算呢。

夜越來越沉了。

雲飛花站在屋頂之上,眼望賭場的方向。火勢越來越大,隱隱有火光透了出來,映的他的臉上都紅了。

此時此刻,他臉上沒有任何的悲傷與惋惜,就像那賭場不曾是他的一樣。他的心在狂喜,極度的狂喜。他等了整整三年終於再次見到了軒轅金。

軒轅金的容貌依然,氣勢依然,身上的那種冰冷氣質,刺激的他整個人都興奮起來。

三年了,他找了他三年了。終於被他找到了。自從與他有過一麵之識後,他瘋了似的狂戀上他,即使不知道他姓甚名誰,不知道他來自何方,依舊不辭辛苦的在各國找尋他的蹤跡。

後來終於讓他得知軒轅金在京都。這個賭場是中葉國的聯絡據點,在大運時日已久,專為刺探情報所設。

雲飛花一來就接管了這裏。他在等,在等軒轅金有一天能自己出現在他麵前。

功夫不負有心人,他等來了傅依然。對於傅依然他是相識已久的,他身邊藏著一打傅依然的畫像,每天心情不好的時候,就拿出來對著畫像痛罵一遍,要不幹脆就放在腳下使勁的踩、踩、踩,對著畫像吐口水。

踩壞之後,就讓畫師畫一幅。如此周而複始,樂此不疲。

他一向的為人原則,就是:對付情敵,決不能手軟。而傅依然就像是他的情敵,與他爭奪軒轅金的人絕不會有好下場。

此時,轎中的傅依然忍不住連打了兩個噴嚏,心中暗想,莫不是有人在罵她?

火場的火勢逐漸消滅了,隻留一段段未燒焦的木板,在無時無刻彰顯著賭場曾經的存在。雲飛花見熱鬧結束了,軒轅金也離開了,這才扭著身子,縱身躍下房頂。

他心中興奮勁還沒過,一想到軒轅金,更是渾身燥熱難當,無處宣泄,不禁舞動著手臂跳了起來,邊跳邊唱道:“自從在同福山莊見到你,就像一陣春風吹進我心裏,恰、恰、恰。”

正唱的開懷,忽然對麵的民居裏扔出一隻臭鞋,一男子開窗吼道:“大晚上的嚎什麽,讓不讓人睡覺了。”

半空中彌漫的全是爛鞋的臭味。好臭的腳,幾百年沒洗了?雲飛花掩鼻子迅速逃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