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人是誰?”杜佑成問道。 他的臉色明顯為之一變,他一直以為軒轅金是他的勁敵,沒想到居然還有一個人是金陌的親生父親。 若真是如此的話,他所麵臨的強敵無疑又多了一個。

“一個晉國的男人,是在荊州逃亡的那段時間遇到的。 ”傅依然悠悠的聲音。

想到紫陌,傅依然不由有些神傷,那個絕世天姿的妖媚男人,具有絕世的風華,擁有令所有的女人為之心動的麵容。 跟他在一起的那段時日,雖在經曆著逃亡之苦,但她的心是很快樂的,也是很幸福的。 那基本上是她所過得最自由的一段日子了。

有時候午夜夢回,她還會回想起那一段綺麗情境。 就連山洞裏的那一場春夢,也是她自為女人以來,做的最完美的一場夢。

如果那時候不是忽然發現他的身份是晉國的皇子,現在她可能已經成了標準的晉國人。 自古造化弄人,世事難料,若是她真的跟著他走了,她也不會成了大運的女皇,現在的日子也不知會過得怎麽樣了。

“他是一個怎樣的男人?”杜佑成問道。 傅依然那無限神往的模樣,令他心中微微泛起一股酸意。 他心中暗自想著,或許傅依然也當真喜歡過那個男人吧,不然也不會替他生下一個兒子。

“很久以前的事了,你知道就好,以後不要再提及了。 ”傅依然長歎了一口氣道。 過往如雲煙,即已錯過。 便很難再相遇了,或許他們今生都不會再見了。

此時的傅依然並不知道,她會很快就會見到淩紫陌,而這個加快他們見麵地因素,居然是她鬼靈精一般的兒子。

俗話說,隔牆有耳。 自古以來大人說話,有時候會不避開年幼的孩子。 因為他們認為孩子什麽都不懂。 根本不會明白他們在說什麽。

但這也是對於普通孩子來講,對於金陌這樣不普通的孩子。 你就是防著他,有時候還是會被窺知了秘密。

傅依然以為金陌睡著了,這才拉著杜佑成到房外的偏廳講話。 他們以為隔著這麽遠金陌一定不會聽到。 卻沒想道他們剛一坐下,金陌就光著腳丫,從**跳了下來。

他原本確實睡著了,不過傅依然把他抱在**,給他蓋被子的時候。 他就醒了。 等到傅依然問起杜佑成,他玩過什麽時,他的兩隻小耳朵直愣愣地豎著,等著聽。

後來傅依然和杜佑成出去,他隱約感覺到下麵說的話,一定是不想讓他知道地,這才跟了出來,就躲在屏風後麵的角落裏。 傅依然他們所說的話。 他一字不漏的全給聽了進去。

此時當他得知自己的親生爹爹,是晉國人,心中便有了計較,抱緊小拳頭暗中發誓,一定要找出他的爹爹是誰。

惠德五年四月二十一日,大運國與晉國簽訂的十年休戰協議已經到期。 按照協議內容。 到期之日,兩國是否交戰,將不再受任何約束。

邊疆據報,南方發現異動,似有大規模晉軍在邊境集合。 軒轅金也隨之派了小部南軍在邊境之地觀望。 大運與晉國交戰多年,對於這麽一個敏感地時期,兩國都顯得有些緊張。

晉國聚集人數甚巨,軒轅金很不放心,便向女皇請旨,親自前往壓陣。

派兵的事。 傅依然也做不得了主。 而且她對軍事一竅不通,便全權交給軒轅金處置。

軒轅金調兵遣將。 征集糧草。 不日便一切準備停當。

為方便處理國事,自三年以前,軒轅金就搬到金壁宮居住,與傅依然的金藻宮隻有一牆之隔。 由於離得比較緊,這兩年來兩人見麵的次數,倒比在遠在宮外的杜佑成更頻繁了些。 幾年來的相處,兩人的關係也顯得沒那麽僵了。

臨出發時,傅依然命宮女替他收拾了一口大箱子,裝的都是他平日所需之物。

“這是你地東西,邊關日子到底苦些,多帶些東西,以防不備吧。 ”傅依然說道。

軒轅金行軍打仗一向講求迅速、利落,他本不想帶著這麽多東西,不過又不好拒了傅依然難得的一番好意,隻得點點頭,道:“多謝你費心了。 ”

“這口小箱子是哪兒來的?”傅依然忽然問道。 她記得自己就準備了一口箱子,怎麽會在旁邊還放著口小的。 箱子沒上鎖,不過卻在上麵貼了兩個大大的封條。

有宮女過來稟報道:“啟稟陛下,這是小殿下準備的,說是給攝政王地。 ”

金陌還真是越來越懂事了,傅依然心中很是欣慰。 此時的她並未想過金陌這麽做會不會有什麽別的目的。 或許對於還是孩子的他,傅依然過於放心了些。

軒轅金也沒想到金陌會這麽貼心,臉上不由lou出了一抹難得一見的笑容,欣然領受了他這份禮物。

眼看著時辰已到,軒轅金不再久留,吩咐侍衛搬起箱子,出了皇宮。

大運十萬大軍浩浩蕩蕩的開往邊疆。 一路之上旗幟招展,馬蹄所過之處,濺起煙塵一片。

王大財是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人,他從軍二十多年,可以說是軍中的老人了。 他年輕的時候,也曾在戰場上拚殺過,後來年歲大了,便在軍中喂起馬來。

比起與人打交道,他更喜歡跟馬相處,每日裏喂喂草,刷刷馬毛,定定馬掌,跟馬說說話,看著它打打響鼻,日子過得逍遙而自在。

這一日,他剛給馬匹喂完了草料,準備回屋,忽然聽到馬廄旁地一個角落裏傳來“哢吧,哢吧”幾聲咀嚼地聲音。

難道是耗子在偷黃豆嗎?還是附近野狼想要打馬匹的主意?

王大財心中一驚,躡手躡腳走了過去,想抓住那個不知為何地小賊。

他的頭剛湊到角落裏,就看到一雙圓圓的,亮晶晶的眼睛,正瞪視著他。

原來不是什麽耗子,也不是狼,而是一個五六歲的小男孩。 那男孩的小臉髒兮兮的,眨巴著一雙格外明亮的眼睛,可憐兮兮的望著他。

“你是誰家的孩子,在這裏幹什麽?”王大財質問道。

那小男孩一看他表情嚴肅的臉,忽然“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看孩子哭得淒慘的樣子,王大財心中不忍,忙哄道:“你別哭,你是不是跟家人走散了,告訴伯伯,伯伯送你回家?”

小男孩搖頭道:“我出來找我爹,不是跟家人走散了。 ”

“你爹在那兒?”王大財問道。

“不知道。 ”

“你家在哪兒?”

“京都。 ”

天啊!京都離此地已有一千多裏,這到底是個什麽樣的孩子啊!這麽小的年紀居然一個人跑出來找他的爹。 這孩子別看人小,膽量都快趕上磨盤大了。

“你叫什麽,你爹又叫什麽?”王大財又問,他心中暗想如果他爹是軍中的人,或許他會認識吧。

“我叫金陌,我爹叫什麽我也不知道。 ”小男孩一本正經的說道。

原來這個孩子就是大運國的太子殿下,傅依然的寶貝心肝,小金陌。 但是他又怎麽會出現在千裏之外的晉國軍隊之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