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牢頭已經端著一碗水走了過來,依然連忙又用那惡心的聲音說道:“牢頭哥哥,我夠不著,不如你進來喂我喝吧。”

牢頭這會子色欲熏心哪裏想到其他,連忙拿了鑰匙打開鎖進了來,嘴裏叫著:“好妹妹,哥哥來喂你了。”

見那牢頭腆著臉湊了過來,依然閃身躲開,說道:“哥哥,不如給我解開繩子吧。”

這牢頭也沒完全傻透,笑著說道:“解開就不必了,你就這麽喝吧。”

依然見這小子不上當,忙使出渾身解數,柔媚的聲音道:“哥哥,一看你就是個沒情趣的,綁著還有什麽意味。”說著湊到他耳邊低低的說了幾句,然後又道:“這樣才好。”

牢頭立刻發出幾聲**笑,當真給她解起繩子來。自古色字當頭一把刀,人要貪色則必然倒黴。

他剛解開繩子,傅依然趁他探起頭的功夫,手肘擊向他的脖頸,這下力氣用的太輕,沒擊暈他。牢頭心知不妙,抽出腰刀向她砍來,依然閃身避過,抓起早已準備好的石塊,咂在他頭頂的位置,他翻了個白眼,就暈了過去。

依然的動作迅速,毫不拖泥帶水,隻一瞬間就解決了牢頭。不過她能有今天的身手,都歸功於當年教導自己學問的恩師,每次她背不出古文,恩師便罰她去教武場跟著侍衛們練武,這才學了幾招三腳貓的功夫。

那時花白胡子的老師傅隻是想磨練依然的意誌,讓她不要再懶惰,沒想到今日倒救了依然一命。

見牢頭倒地,傅依然抄起他腰上掛的腰刀,一刀砍在他的咽喉上,頓時血流如注。

傅依然原本乃是金枝玉葉,這番為了活命醜態百出,心中對眼前之人恨極,便一刀結果了他。

殺完了人,從他身上搜出裏兩串鑰匙,傅依然連忙拿著開了那如花男子的牢門,用另一串鑰匙開了枷鎖。紫衣男子站了起來,晃了晃手臂說道:“把所有牢房都打開。”

依然點點頭,跑去開牢門。

他們這邊動靜這麽大,所有犯人都被吵醒了,見他們逃跑必然要叫的,驚動官兵誰也出不去,倒不如全放了,也好分散官兵的注意力。

開完牢門,紫衣男子和依然相攜著跑了出去,依然低低的聲音道:“去采石場的南邊。”那男子點了點頭,拉著她向南邊奔去。這時官兵並未全醒,有幾個睡的淺的,聽到吵鬧聲,都跑出來察看。

見有人從牢裏出來,紛紛大叫道:“有人逃獄了,有人逃獄了。”

兩人見事不妙,頓時跑的更快了。紫衣男輕功不錯,帶著依然翻牆而出,迅速出了府衙監獄。向南邊跑有一個很大的蘆葦塘,依然邊跑邊仔細尋找著張老漢向她描述的道路。

這時後麵的追兵已經追了過來,有人看見兩人,大喊:“這邊還有兩個,放箭,趕快放箭。”

箭羽如飛蝗般向兩人射來,紫衣男邊撥打箭翎邊掩護著依然向前跑。

忽然紫衣男子‘啊’的叫了一聲,依然知道他中箭了,忙一把過去扶住,輕聲問道:“覺得怎樣?”

男子疼得皺了皺眉,苦笑了一聲道:“你先走吧,不用管我了。”

依然看見越追越近的兵丁,一咬牙道:“不行,我們拉過勾了,要生死與共。”

天底下還有人大難來臨不肯飛,紫衣男略感興趣的看著依然,輕聲道:“好,我們生死與共。”

幸虧他們現在所在的位置,離約好的地方不太遠,兩人蹣跚著跑去,果然看到張老漢守約的坐在船邊等。

此時二更已過去很久,張老漢居然還在等,令依然感動不已,心說,這可真是的個好人。倘有機會,日後定當報答。

老漢見二人過來,連忙上來扶兩人上船,問道:“前麵這麽吵鬧,這是怎麽了?”

依然顧不得跟他解釋,隻急道:“趕緊開船。”

船開了,後麵的官兵也追了上來。老漢見有官兵追來,有些遲疑,問道:“怎麽還有官兵,你們到底做什麽了?”

依然見老漢停住劃船,性命攸關,也顧不得別的,跪在船上道:“求大伯救我們一命,我們是被官兵欺負,不得已而逃的。”老漢看看依然,又看看渾身是血,昏迷不醒的紫衣男,咬了咬牙道:“好吧。”說完迅速劃了起來。

官兵追到河邊一時找不到船,氣得跳腳大罵,一些比較聰明的連忙搭弓放箭,都被依然他們彎腰躲過了。

船劃行了不知多久,天微微亮了,終於到了岸邊。

張老漢幫依然把紫衣男子搭上了岸,指著前麵的一座山道:“沿著這條路走,可以一直上山,那邊樹木山洞很多,很適合躲避。”

依然稱了聲謝,從身上拿出一張一百兩的銀票遞給老人,老人不肯接。依然道:“您這番救我們定然回不去家了,這銀子你拿著躲幾年吧。”

老人想想也覺得有理,還不放心的問了句:“你們還有剩餘的嗎?”

依然甚是感動,哽聲道:“我們還有。”這老人心地實在太善良了,這個時侯居然都沒責怪他們害了他,還在關心他們。像他這樣的人一定會得到好報的。

依然的話,果然不假,有今日的因便會有他日的果,日後老人及女兒遇難之時,也多虧了依然救他們一命。不過這都是後話。

兩邊分手後,張老漢去外地投奔他女兒暫且不提,隻說依然帶著紫衣男往山裏跑去。

山路很陡,還帶著一個累贅,依然走的很艱難,有好幾次都想扔下這個男人自己逃跑,但又耐不住良心的譴責,隻得作罷。

此時天色已蒙蒙亮,依然找了個山洞把紫衣男扶進去,才開始察看他的傷口。傷口不深,但傷口周圍已經發黑了,看來射他的是一隻毒箭。

幸虧依然早計劃今天要跑,身上帶的各種傷藥都有,還有一瓶解毒藥,這些都是在來荊州的路上備下的。

依然從洞外找來一些幹枝,拿出火石點著火,把腰刀在火上仔細烤著,烤好後撕開他的衣服,用力剜出箭頭,用手使勁擠出毒血。她從未做過伺候人的活,這一番動作做起來顯得很是笨拙。

紫衣男原本昏著,被她弄得巨疼無比,居然大喊一聲,醒了過來。睜開眼迷茫地看著依然,很沒良心的說:“你怎麽還在?”

這叫什麽話?依然很是生氣,抓起準備好的傷藥一把糊在他背上。紫衣男頓時一聲大叫,又昏了過去。

傅依然覺得心情立時好了許多,哼著歌,撕開了紫衣男的內衣給他包紮上傷口。這紫衣男看來是有特殊癖好的,外衣穿紫色也罷了,內衣也居然也是紫的。

收拾妥當後,依然決定出去弄點吃的。山中並不安全,豺狼虎豹經常可見,依然不敢走的太遠,在外麵轉了一圈,隻采到一些野果。

依然回來時,紫衣男已經醒了,正發著呆想事情,見依然進來,lou出好大的一抹笑容。依然頓覺胸口一滯,心怦怦跳個不停,不由說道:“以後有事沒事別總笑了。”

“為什麽?”紫衣男又lou出一抹笑顏。

為什麽?她怎麽好意思說看著他笑,自己的心會怦怦亂跳。依然隻好狠狠瞪他一眼,自顧自的吃起東西。

紫衣男也拿起一個果子吃,果子既澀又苦,吃他的嘴咧成了個葫蘆。

依然扔了瓶藥過來,道:“先把藥吃了。”

紫衣男連忙拔了瓶塞,把藥倒進嘴裏,笑道:“你帶的可真全,感覺不像是在逃命,倒像是在郊遊。”

依然懶得理會他,繼續吃著果子。她摘的果子確實很難吃,不過這會兒餓到極處,也顧不得味道了。

忽然,紫衣男誇張的大叫了起來,聲音很是驚人。依然連忙捂住耳朵,怒道:“你叫什麽?”

紫衣男指著自己被撕破的紫衣,神色緊張道:“你,你非禮我。”

一句話出口,嚇得依然好顯沒被自己的口水嗆死,咳了幾聲,穩了穩心神,才辨道:“那是權宜之計。”

紫衣男點點頭,貌似很認真地答道:“既然如此,我就勉為其難的收下你吧,也就不嫌你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