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新死不久,那死人說話的迷也算解開了。

死人當然是不會說話,吳大人這是詐死瞞名,他是個大貪官。 就這兩天聽著信兒了,皇上要抄家,所以就想了個詐死瞞名的招數。 棺材裏下麵,抬的全是金銀財寶,想抬出京城,好帶著全家人逃跑。

早在剛才兩邊吵架的時候,他就在裏麵使著暗勁呢,心說,就這點事讓他們先過去得了。 別的倒無所謂,主要是棺材裏憋得慌啊,活人憋成死人,還不如叫皇上直接殺了呢。 他實在忍受不了了,這才起來說話:“讓他們先走。 ”

就這一句話,也便替他招來了殺身之禍。 今日他死也就死在,千不該萬不該這個時候出殯,這個時侯碰上那花轎,這個時候碰上淩紫陌。

“傳旨下去,兵馬司派人前來把守,讓戶部過來輕點數目,所有財產全部沒收,還有兵部天官一家老小全部入獄,讓刑部即刻審理此案。 ”淩紫陌言道。 一個兵部天官怎麽會藏著這麽多金銀財寶,多半是貪贓枉法得來的。

“遵旨。 ”幾個侍衛領命下去。

大街之上散落了這許多的金銀財寶,有kao近的住戶,早看得眼睛都綠了。 這都是錢啊,誰不想趁機撈一筆。

可是十幾個彪形大漢往跟前一站,就好像一堵牆一樣,讓人不敢kao近半分。 但也隻是讓一兩個人不敢kao近,若是瘋搶起來。 十幾侍衛,估計也就被踩成肉餅了。

此方事了之後,淩紫陌和傅依然重新登上坐車,這時一條街上一個人也沒有,想橫著走,還是豎著走,都隨他們高興了。

車夫的鞭子在半空中飛舞。 趕得飛快,不一會兒功夫就在一座很漂亮、壯觀地宅院外停下。 他們一下車。 立刻就有十幾個長相美麗,身條極好的女子圍了過來。 對著他們翩翩行禮。

這麽多女人同時出現,這裏不會是晉國的青樓楚館吧!晉國皇帝帶著她逛窯子,這玩笑開得也太大點了吧。 傅依然眼睛頓時瞪得燈籠大。

“這座宅子是送你的,進去看看可還滿意。 ”淩紫陌笑道。

原來這裏不是她想的那樣。 傅依然心下稍慰,暗想,幸好淩紫陌不是想帶壞了金陌。 不然真要把他放在青樓楚館,她非得跟他拚了命。

“金陌呢?”

“自然也在裏麵,我帶你進去吧。 ”淩紫陌笑著,執起她的手,把她帶了進去。

這是一座極豪華的宅子,正屋,庭院,亭台樓榭。 小橋流水,每個地方都極具匠心。 比之淩欽林地淮陰王府一點也不遜色。

“這是送我的?”傅依然滿臉驚奇地問道。

“正是,滿意嗎?”淩紫陌含笑道。

淩紫陌出手倒是很闊綽,這大片的宅子,少說也得值個一兩百萬兩銀子。 這大的手筆送人,真是無處不體現皇家的氣派。 但是。 他這是要金屋藏嬌嗎?傅依然心裏忽然不舒服起來。

“我知道你可能不喜歡進宮,從今天起你可以和金陌暫時住在這裏。 ”淩紫陌說道。

傅依然微微一曬,沒理會他的話,徑直向裏麵走去。 或許對於一個普通女子而言,這樣的榮寵,足以讓她感激涕零了。 但可惜,作為大運的皇帝,她有太多放不下地東西。

“金陌呢?他怎麽不在?”宅院裏似乎並沒有金陌的影子,傅依然有些焦急起來。

“怎麽回事?”淩紫陌叫過幾個伺候的仆人問道。

“稟主子,小主子等了半天。 見您沒來。 說要出去找,小的們也不敢攔著。 ”仆人過來稟報道。

“胡鬧。 這麽小的孩子,怎麽能讓他出門。 ”淩紫陌怒叱道。

“稟主子,張三、李四、王五、趙六四人隨身跟隨著,還有一隊護衛在近隱蔽保護。 ”

淩紫陌這才麵色稍和,剛想和傅依然說話,卻見她轉身就往門外走。

“我陪你一起去。 ”淩紫陌趕了上去,他知道傅依然多半是要出去找金陌的。

兩人出門上了馬車,早有侍衛在阜良城各處探查,一旦找到金陌,將會立即稟報。

在馬車上傅依然一句話也不說,隻xian著車簾靜靜的看著車外。 淩紫陌輕輕握住她的手,輕聲說道:“金陌不會出事,你不用擔心。 ”

傅依然心想,她這個兒子這個鬼勁兒,別看年紀小,隻有他欺負別人地份,絕沒別人欺負他的份兒,她反倒更擔心的是自己。 很明顯淩紫陌已經做好了充分的準備,不打算放她們走了。 可是自己真若留在晉國,大運必將大亂,恐怕隻憑軒轅金一人無法收拾殘局吧。 若真是如此,傅氏百年的天下,便就此亡在她手裏了。 到時生靈塗炭,戰事紛起,她對不起大運的百姓啊!

身為帝王所肩負地責任,就像一道緊箍咒一樣,把她綁的緊緊的,根本沒有掙拖的機會。

馬車急速奔行,車轅轉動,發出輕微的“嘎吱”聲,傅依然收攏思緒,對著淩紫陌展顏一笑。 不管怎麽說,這個男人對她的心意,她很感動。

淩紫陌被她這樣一笑,忽然有了一種受寵若驚之感。 自他們這次相遇之後,還沒見她對自己笑呢。

“你是答應要留在晉國了嗎?” 淩紫陌驚喜道。 他反身抱住傅依然,頭抵在她的肩頭上,口中喃喃自語道:“我等這一天太久了。 自那日你借成衣鋪逃走,我心裏就在想著如果找到你。 綁也要把你綁在我身邊。 卻沒想幾年過去了都沒有你的消息。 ”

這是淩紫陌第一次在她麵前吐lou心聲,傅依然心中一顫,緊握地手指開始發白起來。 原來他對她已經用了這許多的心思。

“不過我還是很感激你,為我生了一個這麽聰明伶俐地兒子”淩紫陌說到動情之處,輕輕在傅依然發角上落下一吻。

為什麽會這樣,她欠下他地情債,卻無法還清。 或許是造化弄人吧。 又讓她有何顏麵麵對他的這番深情呢。

傅依然心情激蕩,眼淚滾在眼眶。 似隨時都有可能流落下來。

正這時,車外侍衛稟報:“稟主子,找到小主子地下落了。 ”

“當真。 ”傅依然心中一喜,立刻甩開淩紫陌的擁抱,探出頭去,問道:“在那兒呢?”

她**身體之時力道偏大,手肘正撞在淩紫陌地下巴上。 撞得他很是疼痛,不由滿臉哀怨的望著傅依然地後背,心中暗想,女人就是女人。 種地不忘施肥人,是在他辛勤勞作,努力耕耘之下,才有了今日的金陌。 沒想傅依然有了兒子立刻就把他甩一邊了,真是太可惡了。

淩紫陌生平第一次。 也開始吃起自己兒子的醋來了。 不過,有兒子的感覺確實很好。 淩紫陌響起那鬼靈精般的金陌,不禁臉上也掛滿了笑容。

據侍衛稟報,金陌在阜良最大的酒樓浮盛樓,吃東西,被店裏的掌櫃、夥計給欺負了。

淩紫陌一聽。 敢欺負他兒子,火氣不由往上撞,立刻吩咐侍衛打馬揚鞭,趕奔浮盛樓而去。

到了浮盛樓,傅依然和淩紫陌匆忙下了坐車。

此時地浮盛樓門口已經圍了個水泄不通,有看熱鬧的閑人竊竊私語道:

“不得了了,裏麵有個小孩兒可厲害了。 ”

“就是,聽說把人家浮盛樓都給砸了。 ”

“還打傷好多人呢。 ”又有人補充道。

這會是金陌幹的?傅依然和淩紫陌麵麵相覷了一下,同時邁步向前走,有侍衛過去轟散閑人。 讓他們順利通過。

傅依然和淩紫陌走進酒樓一看。 兩人不禁都有些傻眼了。 酒樓裏如遭了一場大劫,桌椅板凳被推倒一地。 樓板上滑滑膩膩,似乎撒了不少的菜汁、菜湯。 盤碗杯碟,更是隨處可見,可惜沒有一個完整的。

而金陌此時正立在一張桌子上,雙手掐著小腰,口中奶聲奶氣叫道:“你們這幫缺了德的,今天叫你們看看小爺的厲害。 ”

傅依然看這副場景,忍不住一掩臉,金陌這一副標準的雲飛花式地罵街,真是讓傅依然大感臉上無光,心中暗恨,回頭再也不讓雲飛花kao近金陌一步了。

淩紫陌也看得也詫異起來,侍衛不是說有人欺負他兒子嗎?不過看這架勢倒像是自己兒子欺負別人呢?

金陌眼尖,一眼看見傅依然和淩紫陌,在張三的幫助下,從桌上跳下來,口中呼道:“娘親,爹爹。 ”

酒樓的掌櫃,一見孩子家大人來了,幾步躥了出來,跪在兩人麵前道;“大人,夫人,可給小店做主啊!”他見傅依然和淩紫陌氣度不凡,穿著不俗,知道是貴人,忙過來申訴。

“怎麽回事?”淩紫陌問道。

酒店掌櫃,便開始一把鼻涕一把淚的給他們講酒樓的血淚史。

原來金陌吵嚷著要出來找傅依然和淩紫陌,侍衛無奈,隻得隨身跟著。 金陌也並不是一定就想找到爹爹和娘親,隻不過他一個人呆的無聊想出來玩玩。 所以他並不急著找人,隻沿著街道,隨意看著。

阜良城地街市之上很是熱鬧,賣各種零食、零嘴的也多得是。 金陌看什麽都覺得稀奇,每樣都想要,不一會兒,身後跟著的四個侍衛,已經滿懷抱的各種東西了。 隻風車、麵具兩樣,他就一口氣買了幾十個。 麵具都戴在侍衛的脖子上,十幾隻風車手裏跟本拿不下了,金陌便都被cha在他們脖領子裏了。 一個個cha的比戲台上的戲子還熱鬧。

四個侍衛苦著一張臉,都快哭出來了。 他們是大內一等一的高手,一等帶刀侍衛,沒想到卻淪落到當孩子的奶娘,外加搬運工的地步了。

當然如果孩子聽話倒也省心了,可瞧瞧眼前這位小主,眼珠子一轉就是幾個鬼主意,誰也猜不出他在想什麽,下一步想幹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