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猛女追男

李欣剛來,對一切都還不熟悉,當時就愣在了講台上,看著底下一大幫流著口水的人不知所措。結果,她隻說了她的名字叫李欣這一句話,其他的什麽也沒講,八成是被眼前那些縱橫交錯的綠光給嚇怕了。其實說起來也令人傷心,我估計任何一個女孩見到這麽多“灼熱”的目光都會被嚇一大跳,不知道的還以為到了狼窩了呢。

介紹完就該安排座位了,這一下,每道“灼熱”的目光都包含了無盡的深情與期待。不過,這除了讓她多打幾個寒顫之外沒有什麽作用,試想,誰願意與狼共舞?她小心奕奕地環視教室,希望找到某個熟悉的人,眼珠這麽轉來轉去,然後就停格在軒明身上。她尷尬地朝他笑了笑,軒明便回敬一個微笑。於是,她像找到救星一樣指著軒明說:“他,我要跟他同桌。”

班主任是沒啥意見,表兄妹嘛,沾親帶故地坐在一起也好有個照應,還不會**,把她放在那兒應該能夠放心。不過這可苦了軒明。好不容易來了個標誌的,這些狼哥們早已產生了n多個幻想,沒想到卻被這小子給爭去了,而且還是別人主動送上去的,靠,也太不把俺們這幫帥哥放在眼裏了吧,俗話說槍打出頭鳥,棒敲領頭羊,看看那些憤怒的目光,我隻能看著軒明,祝願他紮西德勒了。

果然,班上男生迅速結成統一聯盟,要對軒明召開批鬥大會,說實話,老大和我都想救他,可想想還是算了,同在一個屋簷下,哪個不是兄弟?這個班是全體人民腦袋別在褲腰帶上共同砍出來的,手心手背都是肉哇,如果為了救一個人而得罪全班的兄弟,那可就是丟了西瓜揀芝麻,因小失大。所以當軒明被眾人圍著狂扁的時候,我和老大對他的呼救聲充耳不聞,倆人對坐著擊掌,你拍一下我拍一下地說:“一二三,敲肘彎,四五六,踢屁股,七**,打死狗……”

那天,軒明哭了,哭得很傷心。他拉著李欣向眾解釋:“她可是我表妹啊!近親啊!國家明令不可以戀愛的,你們至於這樣嗎?”李欣聽了想解釋,我和老大忙向她擠眉弄眼,意思在說:為了軒明的明天,你還是將就一下吧!她似乎並不太懂我們的意思,但所幸她選擇了沉默,沒點破軒明用紙糊的謊言。於是軒明這條小命算是保住了。

李欣是軒明表妹這則消息著實讓眾兄弟興奮一把,這表明他們還是有機會的,雖然機會不大,但總比沒有機會好,想到這兒,他們也就偷著樂了,等到樂完了,氣消了,人醒了之後,突然想起剛剛虐待軒明的事情,馬上又覺得內心有愧,思來想去不就是一女的嗎?這樣就對一兄弟落井下石,未免顯的太小器,還真應了那句話:見異性,沒人性。於是又紛紛向軒明賠禮道歉,並把他拉出去吃了幾頓,此事才被擺平。

當然,後來李欣知道了她之所以能轉校的內幕後,氣得操起一把鉛筆刀揚言要做掉軒明,軒明嚇得躲進男廁不敢出來,於是路人便看到了這樣一翻情景:一MM怒目圓睜地站在男廁外朝裏麵喊:“混蛋,有本事就給我出來!”然後男廁裏傳來一聲音:“男子漢大丈夫,可拋頭顱,可灑熱血,說不出來就不出來!”

那些出恭後的帥哥們頓時錚目結舌,齊唰唰暈死一片。

鬧了一兩個小時後,李欣感覺有些累了,而且肚子亦唱起空城計,頓了一陣腳後,覺得雙方這樣耗著也不是辦法,還是先填飽肚子再說,於是便停了下來,我和老大看見後,急忙拉她出去吃飯。

館子裏,李欣霸氣十足地坐下,雙手使勁地敲著桌子,咬牙切齒地朝老板吼:“二鍋頭!”於是我和老大立馬趴在了桌上,額頭滲出了汗珠,真是暴力啊!今後誰要是找她做老婆,那可就慘了。想一想蘋果小姐,性格溫柔和藹,跟她比起來真是一個在天上,一個在地下。真不知道同一個家族裏怎麽會有這截然相反的兩個人,該不會是因為名字的原因吧,蘋果叫李萱靜,一聽就是那種文嫻的女孩,美麗,高雅。而李欣就不同了,“欣”跟“興”字同音,而“興”字組詞又能帶一個“奮”字,明顯的精力過剩的意思,這也就不怪她這麽暴力了。

“呯”!李欣狠狠捶了桌子一下後,用充滿殺氣的雙眼看著我們。我和老大對視一眼,頓感心裏發毛,周身發冷,甚至不敢直視李欣的目光。李欣把二鍋頭往我們麵前一推,命令似的說:“你們兩個,喝光它!”隨後,她轉過頭溫柔向老板喊:“有沒有可樂啊!”

暈……

後來,全校男同胞都對李欣敬而遠之,私下裏討論說:“那女的猛的很,據說已當上31班神龍教教主,上次就連隆會二把手都陰溝裏翻船,栽在她的二鍋頭手裏,惹不起呀……”

當我們被李欣強迫喝二鍋頭,喝得眼淚直流的時候,軒明一個人在廁所裏悲嚎:“我說你是哪點不爽心裏不平衡,是因為我長的太帥還是我是個男人,你非要掛了我,結束我的傳奇人生。”

也正是因為這件事,班上的男人們再見到李欣時都不再表現出餓狼症的症狀,幾度讓我覺得他們已經改邪歸正除去狼名了,可經過觀察,他們在見到外班美女偶爾從窗外走過時,必定綠光萬丈鎖住那美女直到她消失於視野。於是我得出結論,他們的病情非但沒減輕,反而得了一種新病:李欣抑鬱症。

對此,我仰天長歎,仍是不能化解心中的悲涼。但是悲憐歸悲憐,我卻並不太擔心他們,畢竟他們沒有得罪過李欣,可軒明就不同了,看看李欣提他時咬牙切齒的恨意,估計此生他少不了**之痛,催花之殘了。

這不是開玩笑的,因為李欣喝完可樂時,又喝了些二鍋頭,最後酒後吐真言:“此生不得到這個混蛋,我誓不罷休!”此言入耳,我和老大登時如五雷轟頂,都替軒明吞了口氣,完了,他被這霸王龍看上了,真是剛出狼窩,又入虎口啊!

後來,我們把李欣的話原原本本地傳達給了軒明,說得他雙眼無光,周身打顫。

“真的?”他連反問時的話都在顫抖。

老大拍拍他的肩,語重心長的安慰:“你最好做好充分的心理準備。”

說罷,我倆搖頭離去,隻聽得軒明在後麵悲嚎:“天哪!還是讓我死吧……”

軒明對蘋果小姐是暗戀,所以除了我跟老大知道其中的內幕,但我估計像蘋果小姐那樣聰明的女孩也應該知道,隻不過心照不宣,沒把事情挑明而已,但暗示的話卻說了幾句,其中最經典的就是我和軒明送外賣時被她看穿了她說的那句話。

“有個送外賣的天天都跑來偷窺我,當然打不好球啦。”

她並沒有點明是軒明偷窺她,就無形中給了我們一個台階下,哪知道扁娃恰好來送死,結果被我們揍了一頓。

再怎麽可愛,她畢竟大了我們五年,心境已經不再停頓在我們這個時代了,所以在處理事情時很穩重,很成熟。不像我們,一激動時就衝上去打的鼻青臉腫,把事情搞的一點餘地都沒有。所以,對於蘋果小姐,我隻是依戀,就像弟弟對於姐姐的那種,要想讓我為她產生情愫,很難!

但軒明卻偏偏愛著這個大他半輪的姐姐,原因很簡單,他是個怪物,怪物嘛,總有一些超出常人能理解的舉動,就拿上次“一二九”文藝會來說吧,有一個班表演的節目是《白毛女》,一出話劇上演了一半,軒明目眥盡裂,殺氣衝天地衝到台上大叫:“我殺了我這隻禽獸!”眾人還在愣呢,那位飾演地主黃世仁的演員已被軒明按在地上猛揍,馬上,一大幫學生會的人連拖連拉將他們分開,才使那位演員免遭殺身之禍。學生會會長一邊按住軒明一邊解釋道:“同學,同學,千萬別衝動,這隻是一場話劇而已,是假的,不是真的。”軒明停了下來,皺著眉思考了一陣,才發現原來這一切隻是演戲,於是便悻悻走下台去,嘴裏嘀咕:“幸好是假的,如果是真的的話,我可能要就操刀上去砍了。”

說他瓜他就瓜,西瓜南瓜都沒他腦袋木瓜,真是想不到,像他這種瓜到骨子裏的人竟然有人揚言要追他,而恰好這個人又是李欣。像這種敏感的事一般都比較微妙,以至於不到一天全班就婦孺皆知,這可是件駭人聽聞的事,八成以上的人都在冥想近親戀愛的後果是什麽,生物已經學了幾年了,關於遺傳學的基本知識也學了不少,知道那些癡呆兒大多都是近親結婚的後果,而這倆“兄妹”竟公然拍拖,實在是怪,怪到了骨子裏。

班上很快就對此事作了激烈的討論,從近親論到遠親,從遠親論到人類,從人類論到動物,最後竟論到了不同的物種,例:狼和狗雜交生了狼狗,馬和驢雜交生下騾子,科學實驗證明,不同的物種雜交是可以產下新物種的,這種新物種具有更好的環境適應能力,遠遠優於前兩種物種。

反對的人就說:“騾子的確能吃苦一些,但它可是個太監,無法育後,而狼和狗本來在遠古時期就是一家人,算不得不同的物種,隻有馬和蛇才算不同的物種,可它們能雜交嗎?”

支持的人說:“理論上是可以的。”

反對的人說:“那你說會雜交出什麽?馬頭蛇身,還是蛇頭馬身?而且人跟蛇也算不同的物種,那你去跟蛇雜交啊,理論上是可以雜交的!白癡!”

支持的人聽了目瞪口呆,啞口無言,半天才有一人說:“曆史上有成功的實例,比如女媧,他就是人麵蛇身。”

“放屁,女媧是神,神也是拿來調侃的嗎?”

……

大夥七嘴八舌吵了半天,最後在生物課上,一男生眼鏡一摘,理直氣壯朝著老師說:“老師,請告訴我人和蛇雜交成功會得到什麽產物。”

生物老師皺了皺眉,感覺這事情有些嚴峻,“成功……你是說成功……”咬著書思考了半天,他說了一句令眾人暈倒的話:“如果沒有搞錯的話,得到的產物應該是諾貝爾獎吧!”

此後,這場關於雜交的討論就不了了之,大夥的討論重心又回到軒明跟李欣的事情上來,正激烈時,李欣來了,她野蠻地一拍桌子:“我不是他的表妹,他也不是我的表哥,我們之間根本沒有任何親戚關係!都是他騙你們的。”

一語驚醒夢中人。

那些討論了半天的傻子突然發現自己被耍了,後果可想而知,那天,軒明剛對我說他右眼皮跳的慌,立即就被一隻手拉進了由二十多人組織的“人間地獄”裏煉獄了。

一個字形容:慘。

兩個字形容:很慘。

三個字形容:非常慘。

四個字形容:慘不忍睹。

既然慘不忍睹那就不要去看了,三十六計走為上啊。

還未走出“人間地獄”的影響範圍,軒明已經在慘叫,聲音刺透了耳膜讓人頭腦轟鳴,見過殺豬沒,殺豬時就這聲音。

這次對軒明的打擊行動並不是因為李欣的原因,她太殘暴,無人敢要,這是眾所周知的公理。所以這次打軒明的原因不在於她,而是軒明竟向眾人撒謊,浪費了一大把時間讓眾人去討論一些無聊的事,現在想一想,的確很無聊。

當天晚上,許多情侶都看見一紅發惡男將一弱女子逼到悟桐樹下質問:“你是不是想泡我。”

女孩不回答,隻是鄭重地點了點頭。

紅發惡男低聲吼道:“你以為你是張瑞希啊,見人就泡,也不看看自己的德行,長得像你姐姐一樣漂亮的時候再說!”

女孩坐懷不亂,不慌不忙地說:“你長那麽醜,我不追你還有誰會追你呢?況且,我還不希望你跟明道一樣帥呢,如果那樣,就會有別的女孩追你了。”

紅發惡男急了,張牙舞爪地提高分貝:“無論怎麽樣,反正我是不會跟你XX的!”

女孩立忙接上,“不論怎麽樣,反正我一定要追到你!”

隨後,紅發惡男吐血而去。

一位男的悄悄對懷中的女孩說道,“啥時代啊,怎麽這麽快就發展到女追男的地步啦?”

李欣對軒明實施的是死錘爛打的策略,妄圖與他拚消耗從而達到使他低頭的目的,不知咋的,我腦裏總有這麽一個場景:

李欣擺著pose,喝著白開水,不慌不忙地靜坐著,這時,一扇石門打開,一人從黑暗中鑽了出來。

李欣:“他同意沒有?”

“大姐,唉,不行哪,我已經拔了他73根頭發了,各種酷刑施了個遍,可他卻還是不同意。”

李欣:“應該軟硬兼施才可能讓他屈服,去,去把我寫的那長達十萬字的情書拿給他看,感化、感化他的內心……”

“沒用啊,大姐,那家夥看了就吐,嘴死硬死硬的”。

李欣:“(大聲)去放《還珠三》,專放裏邊最肉麻的幾段!”

三十分鍾後。

李欣:“(冷笑)這下他同意吧!”

“(皺眉)大姐,那家夥大小便同時失禁,可,可就是不開口啊!”

李欣:“啥?(暴跳如雷)媽的,給老子扯,也不看看這兒是什麽地方,這兒是東廠!是東廠!!你去找兩台電視,左邊放《射雕》,右邊放《天龍》,中間廣播川劇,後邊廣播京劇,看他同不同意!!”

“大姐,這,這未免,太,太殘酷了吧!”

李欣:“叫你去做你就趕快行動,還說個屁!”

六十分鍾後。

李欣:“(急不可奈)同意沒?”

“大姐,他脖子扭歪了,頭發脫落125根,指甲抓掉了4個,牙齒掉了6顆,吐血三次,吐出肝一個,昏死八次,可……可他依然不同意啊!”

李欣:“(雙眼血紅,仰天長嘯)去給他放《藝伎回憶錄》,要三音配齊的那種,再把國產的《倚天屠龍記》和韓國的《藍色生死戀》、美國的《加勒比海盜》、日本的《東京愛情故事》、英國的《指間沙》、俄羅斯的《鋼鐵是怎樣煉成的》統統給我搬上去,可時再加點邁克爾的《吻別》和周傑倫的《霍元甲》!”

“啊?!大姐,不,不行啊,要出人命的哇……”

李欣:“住口,三八!對付那種鐵漢,就得下猛藥,懂嗎!今天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一百二十分鍾後。

“大姐,他咬舌自盡了……”

李欣:“什麽?!他有什麽遺言!”

“天哪,還是讓我死吧……”

夢醒時分,我不禁全身冷汗。

軒明也算得上是個癡情的種子了,盡管李欣施出了渾身解數,用盡了十八般武藝,他也能堅定一個信念:寧可死,也不能答應她。本著這個堅定的信念,軒明硬是在李欣的狂轟亂炸中活了下來,每每想起被**的場景,他總是痛心疾首地說這輩子最後悔的事就是把李欣弄進了縣中學,結果引狼如室,自食其果。

我時常安慰他:“想想還是就算了。可能李欣累的時候自己就會停止追你了,再堅持一段時間,堅持就是勝利嘛!”說這段話的時候,我的心早已笑翻了花:小子,你也有今天?想當年無友一身輕的時候,你巴不得有一女朋友,可現在,嘿,嘿,嚐到苦頭了吧!想解脫?哼,沒那麽容易。

想是這麽想,可畢竟兄弟一場,這些話是不能說的。否則會遭到瘋狂的打擊。所以我們隻能盡力穩定軒明的情緒,幫他出謀劃策怎樣逃出李欣的魔爪。然而我一直認為李欣選擇軒明是有原因的,本來她應該在我和老大之間選,但在淑儀麵前,她會覺得自卑,對照一下自己的實力,差距太大,實在不足以跟淑儀爭。至於老大嘛,他不知已經換了多少女人了,記得他曾在李欣麵前酒後吐真言:“換換換,換車換房**子,除了不換兒子,其他都要換。對了爹媽和兄弟也不能換……”所以,老大也是不可取的。這就隻剩軒明了,雖然他這人瘦是瘦了點,但好歹長相還算過的去,重要的是至今單身,正處於工業原料階段,發展前景不錯,索性就選他算了,湊和著過吧。可沒想到這小子竟是塊玻璃,人家都主動來就義了,他卻堅持著不肯犧牲。老師不是經常教導我們要“舍生取義”麽?都已經“就義”了,豈有不“獻身”之理?於是她開始了更猛烈的攻勢。

僵持二十四天,軒明忍不住了,他決定告訴李欣實情,讓她早點死心。於是他主動邀請她進了一家咖啡廳。下麵是他們對話的內容。

在咖啡館裏,軒明獨自選了一個靠窗的位置,我和老大則坐在另一張桌上,不久,李欣就來了,看見我們後,便對著我和老大點了點頭,然後徑自坐到軒明的對麵。儼然一副可愛的樣子。

她不斷變換著眼角打量著咖啡廳的布置,饒有感歎道:“全歐式裝簧,鄉村音樂襯配起來剛剛合適,還真是一個浪漫的地方啊!說起來,我還是第一次跟男孩子約會呢。”說完,她水靈的眸子停止擺動,自然地對著軒明。

軒明沒有怎麽表態,冷淡地嗅著擺在桌上的鬱金香,垂著頭不去麵對李欣的目光。沉默了一陣,他終於停止了對鬱金香的摧殘,抬起頭問李欣想喝些什麽。

老大搖搖頭,悄悄地咬我的耳朵:“在這兒除了咖啡還想喝什麽?倒是快進入主題嘛,不喜歡人家就闡明,莫把別人女孩子家給耽誤了,真不知道那廝在磨蹭什麽。”

侍者把咖啡端上來後,軒明隻顧襯著頭攪他的咖啡,像這一切都跟他無關似的,顯得優哉遊哉,倒是把我們兩個局外人急的抓耳撓腮,恨不得自己衝上去頂替他算了。

胡亂攪了一陣咖啡,我已是心慌意亂,而軒明那家夥竟仍是一副事不關己的表情,嘴巴幾度微微張開,卻又活生生地把話壓了回去。老大而咬我耳朵:“說呀,說呀,別像個女人一樣,扭扭捏捏地還是個男人嗎?”

見他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我和老大都不住地暗自給他打氣:說!說!說!

終於,他鼓起很大的勇氣,拿出決心開口道:“其實,我發現,我們並不適合。”

簡簡單單一句話他停頓了幾次,卻還是艱難地說出了自己的想法。聽到這句話後,李欣的手輕微地抖了一下,很快便恢複平靜。她依然甜甜地笑著,如同沐浴過春風。

“可是,我覺得我們挺般配的啊!”她故作委屈道。

軒明的表情有些複雜,應該說是有些痛苦。無法解脫的痛苦。繼續亂攪了一陣咖啡,他又說道:“其實,你是一個不錯的女孩。”

聽到軒明在誇獎她,李欣高興地說:“是嗎?我也是這樣認為的,原來我們是誌同道合啊!”

此話一出口,我和老大立馬暈倒在桌上,而軒明更是啞口無言。

見軒明不說話,李欣便接著道:“其實,我了知道你在想什麽,你一定是認為我不夠漂亮,與你理想中的人相差太遠,所以你才不答應我,是嗎?”

軒明一聽,立刻把頭搖得跟波浪鼓似的,連忙說他不是這個意思。於是李欣就問:“那你又是什麽意思?”

沉默了半晌,軒明一臉苦相地看了看我們,我和老大立馬把頭轉開,對他的求救置若罔聞。我想,如果眼神能殺人的話,恐怕我們這兩個見死不救的“小人”早已死了幾十次了。

壓抑了半天,軒明有些不快的嘟噥:“天下男人那麽多,為何你偏偏就選中我了呢?”

李欣“噗”地一聲笑了起來,風趣道:“因為你長得太醜,沒人要了,上帝為了不傷你的自尊心,派我來拯救你的。”

呼——,吐了一口很長的氣,軒明的頭又一次狠狠地垂下,雙手緊緊握成一團,估計是受到了打擊,心裏不平衡。

“哼!”他突然抬起頭,眉皺成了一個“川”字,故做發怒道,“實話告訴你,小姑娘,我心裏已經有另一個女人了,我們之間根本就不可能的。”

李欣眼都不眨,“是嗎?那個人叫什麽名字?”

“叫……”一個叫字說出口,軒明卻未能說出下一個字,頓時一張臉漲得通紅,當場卡在了那兒。

唉……我和老大又是暈了一次。

“我就知道你說不出來,我調查過你的前科,沒有任何一個女子做過你的女友,甚至你那篇可笑的征友啟事刊登在校報上以後也沒有,曾經你那兄弟給你介紹過幾個,可要麽別人嫌你瘦,要麽你覺得別人醜,結果一個都沒談成。是嗎?”李欣冷冷地看著軒明,似笑非笑。

而軒明的臉剛由紅到了耳朵根轉變到紅到了脖子根。而且是紅的發紫。從一開始,他就沒有占過上風,現在,竟已無還手之力了,甚至連招架之功都沒有了。

李欣卻繼續說,“所以,即使你心中有喜歡的人,那也是你一廂情願的單戀。”停了停,她趴在桌上庸懶道,“那麽,你還是麵對現實,別再心存幻想了,其他人,可不會都像我這麽有眼光。”

軒明的氣勢被完全壓了下去,狠狠地咬了咬嘴唇,他孤注一擲。

“我真的已經有喜歡的人了,事到如今,也沒有什麽好隱瞞的了,其實,那個人,就是你的姐姐,李—萱—靜。”

聽到這句話,所有人都愣在了當場,我長長舒了一口氣,終於說出來了麽?這句話,憋了好久了吧,現在是不是舒服多了呢?

看看軒明,他也放鬆了下來,癱在了椅子上,果然是便服多了。嗬嗬,還是說出心中的秘密要好受一些呀。

李欣終於撤去了冷靜的外衣,一雙大大睜著的雙眼說明她對這件事感到難以置信,可以原諒,每個女孩有了同樣的遭遇都會思想阻塞。

“開玩笑吧?”她說。

軒明感覺自己少了很多壓力,因為李欣對待這件事情已經嚴肅起來,至少不像先前那樣自然了。

“沒有開玩笑。”軒明嚴肅地說。

李欣馬上接上:“可能嗎?可是我姐大你五歲呀!”

軒明閉上眼,調節一下情緒,再睜眼直視李欣的雙眸,一字一字非常清晰地道:“她的確是長我五歲,可是這並不能說明我不可以愛她。”

李欣的眼迅速黯淡下去,低著頭,過了很久才把頭招起來,眼中好像帶有淚花,但那目光卻非常鋒利,刺得軒明不敢正麵和她對視,她一字一字地說:“你可以喜歡任何女人,但唯獨我姐不可以。”她的語氣像是命令,冷地讓人發顫。

“為什麽?”軒明問,這也是我和老大所關心的問題。

“因為,因為……”李欣顯得特別激動,說這兩個字的時候,我甚至感覺得到她牙齒在顫抖。跟軒明先前一樣,她的因為後邊沒有了下文。

軒明沒有追問她,卻緊緊盯著她的雙眼,目光裏充滿了質問。

突然,李欣莫名其妙發大笑起來,似乎有很強的諷刺的味道,更把我們三人弄得一頭霧水:不懂!

笑過之後,她用奇怪的眼神盯著軒明說:“想得到我姐的男人有幾十打,你還是死心算了,況且,她根本就不值得你愛。”

“值不值得是我個人的事,跟你沒有關係。”

李欣的臉由白變紅,由紅變青,胸部一起一伏,像缺氧的人一樣劇烈呼吸著,眼神由憤怒變成哀怨,看得出,她此時正處於激動的高峰,爆發的邊緣,跟忍了很久似的,她抓起桌上的矮杯,奮力朝軒明潑了過去。咖啡畫了一道優美的弧線,準確無誤地淋在軒明頭上,潑完之後,李欣冷冷咬出一個字:“賤!”

賤?軒明蒙了,賤的人應該是她才對吧,糾纏了自己這麽久,竟還恬不知恥地說賤?是麵對不了現實惱羞成怒了吧!得不到別人就拿咖啡往別人身上潑嗎?

我忍你很久了!軒明心裏憤怒地想著,事到如今也用不著跟這個瘋女人客氣了。於是,他也抓起桌子的杯子,對準了臉色鐵青的李欣,準備以牙還牙,杯子在手中握了幾秒鍾,卻最終重新被放到桌上。

“惡毒!”

軒明冷冷吐出這兩個字,跟李欣說“賤”時的語氣一模一樣。他想,這是個不可理喻的人,而自己是個好男人,好男人從不跟壞女人一般見識。潑吧,想潑就潑吧,這樣最好,以後看你怎麽厚著臉皮再來找我。少了你的糾纏,倒也六根清靜。

於是,他倆的第一次約會,竟被不歡腰斬。我也即將下定論,估計他們應該就此完了。要怪,就怪李欣太暴躁了。

可沒想到的是第二天李欣竟在學校的操場上攔住軒明,非常非常誠懇地為昨日的事件向他道歉,希望他原諒她。

當時,在場的除了我和老大以外還有幾個兄弟,都睜著眼傻傻地盯著軒明看他會怎麽解決這件事,而除了我和老大這外其他人都還不知道昨天發生了什麽事,所以隻好瞎摻和在裏邊當了和尚。

軒明有些為難,他沒有料到李欣除了脾氣壞之外還有一個特長,那就是……用不文明的話來說,就是臉皮厚。他回頭看看我們,發現我們都在盯他,頓時便覺得有些不好意思。說接受她的道歉吧,怎麽著總覺得心裏難受,這不接受吧,也未免顯得他這個男人太沒風度,心胸狹隘。看著軒明為難的樣子,我不禁有些佩服李欣了,不愧為女中豪傑啊,竟在把我們堂堂的軒明大帥殺了個片甲不留之後,又嘻皮笑臉地跑來求和,而且還選對了時機,高,實在是高哇。

麵對這個難題,軒明好是猶豫了一陣。不過他還算比較聰明,甚至說有些狡詐。所以他立即便想好了對策,轉過頭一臉天真地問我:“昨天有發生什麽事嗎?我怎麽一點兒印象也沒有?”

絕!不愧是軒明哪,我暗自感歎,這是個棱模兩可的回答,對於不知情的人,他們可能會認為昨天他和李欣發生了一小點摩擦,比如說她踩了軒明的腳呀,撞了軒明一下呀之類的小問題。而軒明則根本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但對於當事人和我們兩個知情人士而言,這句話卻具有極大的諷刺意義,意在不可能饒恕她。

見軒明這樣回答,我自然明白他在想什麽。於是也跟著裝傻:“昨天?昨天的事我啥都不記得了。”

現在這道難題被軒明巧妙地順回給了李欣,我估計她應該會識趣地走了吧。

但事實證明,我的估計再次錯誤,因為我竟然疏忽了李欣的專長:臉皮厚。

她可能心裏也明白軒明在說什麽。但她同時也知道在場的大部分人並不明白軒明的話。抓住了這一點,她索性將計就計,高興地說:“你的意思是根本就沒把那件事放在心上,這麽說,你已經原諒我了?”

“嗯……”軒明沒料到她會有這種行為,一時間呆在了那裏,嗯了半天竟沒嗯出個所以然來。

然而李欣並不給他思考的時間,趁著占了上風乘勝追擊道:“哈哈,我就知道你是個大度的人,怎麽會生我的氣呢?來,拉勾,再慪氣時是小狗。”

不等軒明反應過來,李欣已拉住了他的手。現在,隻怕軒明已無力回天了,忍了,算是吃了個啞巴虧,就當昨天的事是做夢吧。

“你這個機靈鬼!”軒明狠狠地刮了一下李欣的鼻子。

李欣厥著嘴巴狡猾道:“那,我們還是朋友喲。”

軒明一個激零,立刻惡狠狠地威脅:“想做女朋友,下輩子都不行!”

這一次的風波就這麽不明不白地平靜下去,來得快,去得也快,就像一塊石頭掉進水裏,幾圈波紋之後,便又平靜如初。

雖然李欣脾氣暴躁,但我總覺得就憑那幾句話就把咖啡潑在別人身上實在是有些讓人匪夷所思,說軒明跟蘋果小姐不適合嘛,還有些道理,畢竟倆人相差了5歲,而且是女的大男的5歲。一般來說,像這種二十出頭的漂亮女孩子心中的白馬王子應該是到了而立之年的事業有成的成熟男人才是,像軒明這種毛都還未長全的小子,她一直都是把他當作小孩子罷了,當個弟弟消遣一下還可以,至於自己終身的大事,是萬不可胡來的。再者,正如李欣所言,想追她的人有幾十打,軒明排在裏麵實在太礙眼,寒酸。

思來想去,我覺得軒明還是放棄幻想讓李欣做GF算了,這樣比較實際。於是我把自己的看法跟他說了,結果他毫不猶豫地抓住我一陣海扁,威脅說再在他麵前說這些喪氣話就打的我找不到北。

看著軒明這麽癡迷,老大搖了搖頭:“唉,他已經走火入魔,想讓他回頭,恐怕不容易。”

我想也是,現在看來,也隻有走一步算一步了。